「哦?這麼說,凡是有小宮女來問你姻緣,你都是亂講的,而有皇家之人來佔卜,你才用心解簽了?」既然是有心要來敲他一筆,除非耶律歸不開口,否則只要他開口,就是多說多錯。
耶律歸听了她的話,立刻擺手。「二皇妃又誤會下官,下官雖然……開卦佔算,有違宮規,但勝在誠信二字,皇妃不信,就去問問那些宮女,在下可有說錯過的時候?此事非同小可,事關在下的名聲,還望皇妃明鑒。」
「名聲!你還敢和我講什麼名聲!你怎麼說也是一國的大神官吧,居然淪落到給人算卦賺錢?還是賺小宮女的錢!既然如此,那我問你。你偷偷模模做這種勾當有多久了?那個小金牌呢,拿出來給我瞧瞧。」
耶律歸心不甘情不願的從懷中又模了塊小金牌出來,送到蘇花漾手上。
金光閃閃的小牌上龍飛鳳舞地印了許多好看的花紋,做工精巧,雖然只是小小的一塊,但放在這個寒酸的大殿里,讓整個大殿都明堂了起來。
蘇花漾把牌子放在手里仔細看了看。「真沒想到,你正業干得不怎麼樣,副業還挺上心。有工夫把前殿的那尊狼神神像漆一漆吧,人靠衣裝,佛靠金裝,好歹也是狼國皇宮……」
「咳,皇妃有所不知,心中懷有向神之意,多做善事,比漆金神像要重要的多。再說,這牌子就是用漆神像的金箔做所……剩下的,已經不夠漆滿整尊神像了……所以下官……」
他說什麼?!夜梟怎麼可能允許他這麼干?!「耶神官,你活膩歪了?!怎麼可以這麼干?」蘇花漾大叫,引得靈兒探頭過來張望。
「皇妃,我這麼做,也有我的苦衷,還請皇妃見諒……」
「你有什麼苦衷啊大神官,你吃喝用度應該都不用花錢吧?為什麼還要干這個賺錢?為什麼還要克扣神佛的衣裳啊?」罪過罪過,像她這麼百無禁忌的人,都干不出這麼出格的事情來。
問到這個,耶律歸好像竟有些不好意思。「這個……是我的私事,不方便向皇妃透露。」
不方便?越是不方便,她越是想知道。拿著小牌敲打著桌子,晃晃悠悠的威脅道。「大神官,不方便說是吧,你不方便說,我可是要和二皇子說了……」
「皇妃……你……本官賺錢是為了……娶親……」
What?!
「靈兒,神官也可以娶老婆嘛?」小說里不都是講,身為神官,要保持X子身一輩子把身心都奉獻給神明嘛嘛怎麼可能動這些花花腸子?
靈兒坐在燈下打著瞌睡,听到蘇花漾開口,立刻清醒了過來。「什麼?娶老婆?誰要娶老婆?大神官嘛?哦,神官雖然可以窺探天機,但也是人啊,是人都會成親吧。再說,玉帝不也有王母娘娘嘛?連神仙都可以娶親,神官應該也可以吧?」
這個丫頭,大概因為昨天一夜沒睡,思維混亂的都開始胡言亂語了,玉
帝和王母娘娘猴年馬月成過親?都是平常不懂行的人隨便亂說的。
玉帝是四御之一,而王母是女仙之首,又稱西王母,而男仙之首則是東王公,說白了,玉旁和王母,只是同事關系。
只不過,這個耶律歸,就算他可以娶親,那他又想娶誰呢?
他不是一直都住在宮中嘛?能接觸的人就那麼多,看他這個人又楞又奸的樣子,實在不知道什麼人可以和他相配。蘇花漾把玩著手中的小金牌,這是她臨走時,從耶律歸那里搶來的,他當時還圖謀不軌的和她哭窮,最後還是被她威脅得不敢哼聲。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真是賺錢不要命。不知夜梟知道不知道他在他背後搞這種事情。不過拿人手短,自己也答應了耶建歸,收了牌子,就不再和夜梟提起這件事。
「皇妃,時候不早了,您該休息了。」靈兒提醒到,不知為何,總覺得蘇花漾在有意拖延睡覺的時間,以前到了這個時候,她早就吵著要睡了,可今天卻東磨西磨的。
蘇花漾看看外面黑漆漆的天,想要再留靈兒一會,但又怕她覺得自己太過反常,只好悶聲應了。
不敢睡覺……害怕燈一熄,那個黑影又會回來。白天的時候,她努力的找各種事情給自己做,就是希望,能夠把自己弄得疲憊不堪,可以頭一沾枕頭,就迅速入睡,可誰想到,越到了晚上,她就越清醒。
看著外面沒有星月的夜空,蘇花漾心中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
「靈兒……不要吹燈,我想再看會兒書。」小聲的囑咐著靈兒,听著她把寢室的門闔緊之時發出的聲音,蘇花漾的心,又提了起來。
燭芯燃燒時,偶爾會發出劈啪的輕響,蘇花漾看著乳色的蠟燭慢慢變短,強迫著自己閉上眼楮。
沒關系,今天不是昨天,今天有靈兒在,不會有任何壞人來的。她一遍又一遍和自己說著同樣的話,妄圖用這種方式來麻痹自己心中的恐懼。
只是,這一次,自欺欺人的行為,卻沒有成功。她听見,撲哧一聲,火光隕滅,房中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
四下一片寂靜,蘇花漾輕輕的睜開了眼,她看見漆黑黑的房間里,有更大更深邃的黑影在移動,他就在她身邊徘徊,他離她那麼近,他的手,放在她身上,讓她覺得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