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至如歸 第一章 楔子

作者 ︰ lixiuru

坐在二樓咖啡廳的臨窗位置,陽光輕易的透進來,將我籠入一片金色。夏天的季節,陽光讓人避之唯恐不及,于我,卻是溫度不夠,我冷!

一杯濃咖啡不加糖,端起抿了一口,苦得純粹。

對面就是星宇大酒店,不用刻意的向下張望,只要稍微頭一偏,便能看到酒店門口的全貌,布置的花藝拱門,鋪著的紅地毯,尤其立在一側放大了的婚紗照,把一對新人拍得很唯美,彼此目光痴痴的凝視,互相給予深情的淺笑,瞬間被定格成為甜蜜與幸福的最佳詮釋。

男人的笑很好看,即使隔著距離,我知道。

這里,即將舉行他的婚禮。

我坐在那,問自己,你干什麼來了?

我說,我就是想看看。

又問自己,你傻不傻啊你?

我回答自己︰我只是來看看。沒人知道,他們看不到我。

前兩天就參加了一次婚禮,是朋友方欣的,婚禮很隆重,準新郎蠻帥的,倆人算得上郎才女貌。熟知方欣的人都挺為她現在的生活高興,是真心的高興。因為曾經整整有大半年,所有她身邊的人,包括我,為她操了不少的心。

那個時候的方欣整個行尸走肉,原因不外乎一個「情」字,與男友從四年的相戀再到同居,說分就分了。方欣是個將情意看得很重的人,一旦認定一個人,很難回頭。

男友說完分手就離開了,放下得徹底。方欣卻是將整個身心搭了進去,收不回,忘不掉。那一段時間,消沉得像變了個人,吃著飯忽然就掉下淚來,天天模著手機等電話,她自尊心強,對著我們除了忍不住掉眼淚,什麼也不說,濃重的抽泣聲道出隱忍的痛苦,唯眼淚掉得凶。

有時無聲的眼淚最傷心,這種眼淚本不是勸得住的。我看著她,感同身受。

我們那一陣都擔心她會想不開。有一次,她母親半夜給我打來電話,說方欣把自己鎖在屋里摔東西,又哭又叫的,我嚇得立刻打車過去,敲了半天門也沒開,屋里的她哭聲尖銳淒厲,撕心裂肺的!守到天快亮,里面漸漸安靜,我心提著,不停的求她開門。好半晌,她打開門走出來,臉上猶掛著淚痕,疲累盡顯,啞著嗓子對我和她母親說,我沒事了,真沒事了!我往房間看了一眼,一片狼藉,能砸的全砸了,所有的衣服和被子,包括窗簾,全被剪成幾公分左右的條狀……

後來方欣真如她所說,沒事了。然後遇到了這位娶她的人。結婚前,方欣一臉幸福的對我說,「很多人說他是乘虛而入,其實他來得不早不晚正是時候,在我失去後看開時。」

幸福的人享受幸福,孤單的人繼續孤單。

轟然震撼的禮炮與鞭炮聲扯回了我的走神,手忽然就揪緊了衣角,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婚車停下,他從車上下來,一身深色西裝,風姿俊逸,瀟灑的繞向另一側,打開車門,牽下一位嬌美如花的新娘,婚紗潔白得刺眼。

瞬間淚眼模糊,我看不清他了……

在他牽著另一人走入婚禮殿堂時,我離他這麼近,卻又那麼遠!我從不想離他太遠的。

撲面而至的彩花禮帶弄得新人滿頭滿臉,被人簇擁著跨進大廳,再看不到……

眼前的影像,變得朦朧與迷幻。明知道看了會心痛,卻還是來了,心里某個聲音輕輕得道︰嗯,這個男人是別人的了!

再不舍,終是死心了!

他說,想過很多結局,唯獨沒想過放棄甚至分手……

他說,劉燕,我犯了個嚴重的錯誤,你咒我也好,恨我也罷,就是別把我給忘了,因為這個男人曾用心的愛過你許多年。

他說,劉燕,你听我一句話,將來遇到喜歡的人,別讓他等太久,有些人等不及(起)的。

我一直沒確定是等不及還是等不起,但結局都是等不到。

沒走到一起,不怪,不怨,更不恨!我只認定,愛過,便是尊重。我珍愛自己曾經的認真。

不想說後悔,我只是遺憾,相遇相愛,卻沒有相伴,真的遺憾!

如果可以,誰都希望一輩子只愛一個人,彼此唯一,至死,到無!

端起咖啡,沖著星宇大酒店,我說,「祝你幸福!」不能陪我一輩子,那麼,就彼此別回頭,各過好自己的生活。

一口飲盡,心里被攪得苦苦的,拿起包,轉身的同時,身後的陽光里,有我扯離的疼痛與過往。這一年,我25歲!

人生不停的走下去,一個過客,一段插曲。某一天笑著回首時,原來都只是一部分。

我學會了等,等是一件很美好的事,不是幻想,是那種順其自然的過,然後對未來有一點期待,有一點惶恐,等著等著,就有了歲月靜好的心境。

誰能知道,未來的某一天,十字路口的轉角,你會遇到什麼人?發生什麼事?

過了今天,都將是一個未知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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