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睡得不安穩，再睜眼，倉惶得收拾一下自己奔到公司來，還好，準時準點的打上了卡，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反正就是個剛剛好。
張果老悄無聲息得出現在我身後，「掐著點來的是吧？就不能早點？」
嚇我一小跳，我回頭，「沒遲到就行。」
「你來一下！」張果老說完率先往他辦公室走去。跟著進去，開口第一句︰「唐經理的辦公區暫時設在你的辦公室。」
我驚呆，「那我呢？」
「你當然也在那啊，你那辦公室也不小，難道裝不下兩個人？你還想去哪？」
暈死！「為什麼？」
「沒有獨立的辦公室了。」
「人事部旁邊的那間儲物室可以收拾出來啊？」我瞪著張果老，「為什麼不與你一起？兩個領導不是正好互相交流商討？你的辦公室比我大那麼多。」
「要收拾出來不難，但總得裝修一下吧，但唐總監說不用那麼麻煩，是他自己提出暫掛在你們銷售部的，說他此次來主要就是抓銷售這塊兒。」
每句話都堵回來了，我作垂死掙扎，「我那麼小的地方再放一張辦公桌還能辦公嗎？多委屈人家啊？」
張果老開導我，「這一段你權當忍氣吞聲些，他待不長的。」
我還想爭取什麼，就看到張果老拿那張苦大仇深的臉對著我，暗嘆一聲，「放心吧，不讓你難做就是了。」事後我想，興許張果老也怕與領導共處一室，硬推到我那兒的也未可知，唉，誰倒霉誰知道。
張果老松一口氣，「我跟他說你的業務能力與領導能力很強，說了不下幾十遍，你就拿出點本事給他點顏色看看吧，也給我長長臉。」
我瞠目結舌，話說我會點啥啊我？「張果老你太高抬我了吧？」說實話，我的動力，其實大部分來源于每個月的那點工資而已。
張果老好脾氣得出聲，「你當為我行不行？」
我不置可否，想了想，決定告訴他，「我打台球時被他撞見了！」
張果老眉毛都立起來了，驚恐得問︰「什麼時候的事？」
「就處理經銷商的那天，」我肯定得道，「前天！」
張果老就又結巴上了，「你你上班時間竟然去玩台球那麼多台球廳，你怎麼就去了那家？」
怎麼就不能這樣問︰為什麼他就偏偏就在那家？「反正就撞上了。」也許是因為地球是圓的，所以踫上了。
說出來我心里輕松了不少，多個人分擔就是好。然後我看著張果老又開始你你你上了，我告退，「我我我出去了。」
這一天，我的辦公室只多了一桌一椅一台電腦，人沒到。听說在張果老的辦公室待了一整天。直到下班也沒見到人。
然後第二天剛到辦公室就通知開會。會議室，一片肅穆壓抑中。
第一個就拿我開刀，他很武斷，嚴厲指責我的懶散與工作態度，說什麼這里是總公司向市場延伸的重要窗口，承擔著總部相當一部分的年度銷售任務，他不認為過度的消極怠工能讓銷售業績推向何種高度，他用了「高度」來實現貶義。還好，他沒直接說出我上班時間賭球的事。
別的部門看向我的眼神都帶些同情，但張果老與我心知肚明。
他繼續指示︰要調動經銷商經營產品的熱情……我就納了悶了，人家能讓自己掙錢的買賣，你不說人家也恨不得賣得越多越好，听他說話，鬧心！
微微停頓，轉移到別的部門，言語也算精練與犀利，那真是深刻大氣學習了，我看到那個部門女主管由先前的一臉痴迷變成現在的滿臉衰相，幸災樂禍得想，有些東西不是好看就是代表美好的，知道不能以貌取人的真理所在了吧？
正樂呵著呢，他又訓回到我這來了，還帶殺個回馬槍的。嚴肅要求我加強銷售人員的管理、培訓，培養一支作風過硬、專業強硬、有戰斗力的銷售隊伍……我這個汗顏哪，話說哥們你當去打日本去了啊，還戰斗力，愁死我了都，有錢能使鬼推磨，利益的前提下就是動力之源所在，多給點提成與返點才是王道，別的都是瞎扯。
周姐這回又發揮了她的實在勁兒，目光不看我，話卻是憋著嗓子飄進我的耳朵，「你這頓批評可頂上別人一年挨的了。」
真直接啊，非得說我臉上！我也盡量嘴唇不動得回話︰「這是批評嗎？丫的這是在指導呢。」
周姐皺眉，好象在琢磨這之間的區別。
然後這種指導很快就挨到她們財務部的頭上，要求對辦事處的各項費用的計劃、分配、監控，合理、公開、公平的開支與使用各項費用。周姐一臉沉痛得表情，我心里又舒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