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我的地盤,卻有種寄人籬下的感覺。本以為他有話對我說,卻見他徑直坐回到他的辦公桌前,忙著手中的文件。我只好也回到座位上。
「訓人的火候不淺嗎?!」
我本想裝作听不見,但心里壓不下去,憑什麼你能訓我訓得跟三孫子似的,我就不能找找平衡?我貌似愉悅的道︰「一大早心情不爽,罵一幫人出氣,嘿,好多了!」
沉默!我瞄到他的眉頭皺緊,帶些嘲諷得出聲,「一個罵得無理,一幫听得舒服,真是什麼人帶什麼兵!」
本著大度寬容,讓他一句!我心兒話,你懂什麼啊,這就叫魅力,本人的魅力!
他目光看過來,「我很好奇你是怎麼做到這個位置上的。」
「我也不知道呢。」挑著眉問他,「要不你把我撤了?」
他淡淡得道︰「你把問題復雜化了。」
我懶得磨牙,「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該我走人的時候我絕不賴著。」我知道他對我的印象很深刻,導致成見根深蒂固。我是敏感的人,我對我的前景不太樂觀。
他似乎冷笑了下,「不合格的人確實沒有留下的價值!」接著又補充一句︰「但我說明一下,這是我的觀點,而不是針對。」
我暗暗咬牙,「謝謝您的直言不諱!」
他不緊不慢得道,「至少目前為止,在我眼中你不是個合格的管理者。」
我忽然發現,他似乎想激怒我,所以我笑了,平靜得點頭︰「好象是!」其實我很生氣!
他觀察著我,目光灼灼,然後一臉輕松得低頭工作。「你這表情我想起來了,好像你打台球時就是這個樣子的。」
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倆的交談至此中斷,並且沒有再重啟的跡象。同一個辦公室,別說目光踫撞,甚至一天到晚都沒瞄對方一眼。
累啊我,一下班回來的路上,跟打了一場仗似的,不斷琢磨明天要怎麼過,我想我都快魔怔了。
咱也是知道硬踫硬在級別不等的前提下,就是個雞蛋與石頭的概念,古雲識時務者為俊杰,所以我試著努力緩和一下這種僵持與尷尬,即使不能相知深厚,起碼以後也能好好相處是吧?于是我豁出去這張老臉,暫把尊嚴擱置一旁,一大早的,他剛進辦公室,我就賊有眼力見兒的端過去一杯咖啡,這都是秘書干的活啊,結果他眉頭一皺,「我一般早上比較喜歡喝茶!」
多麼的不會說話?多麼的沒有修養?不僅不感謝,還似乎是應當應份的,真把我當丫環使喚了。造化弄人啊,這一刻,真恨不得我是男的或者他是女的,同性好掐架啊,別管動口還是動手,總比這麼憋著好啊!
我端起咖啡走出去,倒掉,咬牙,再有下一次你就是我祖宗!
張果老問我,還好吧?
我知道他指什麼,我點頭,好,可好了,面對面的,就快離同室操戈不遠了!
我在辦公室停留的時間越來越短,裝做很忙的樣子天天往各個部門溜達,比以前的造訪還勤。總之就是敵進我退,非要回辦公室,也是匆匆處理完盡可能飛快的閃人!這工作讓我干的,都成了打游擊了。
走出辦公室時我是抬頭挺胸的,走出門口我是眉開眼笑的,輕松啊。毛爺爺說了,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咱跑!對這種打不得罵不得的祖宗,咱躲著!
一回來就不是那麼回事了,滿臉凝重嚴肅,跟進追悼會似的。
中午的伙食被周姐放了鴿子,她把保溫飯盒落在了公交車上。這女人最近心不在焉的,送她家的孩子到了幼兒園,發現忘了拿書包,把她兒子氣得直哭,弄得老師直問︰你干什麼來了?
唐志輝準時準點的去吃員工餐了,臨走時看了我一眼,如果目光停留長點,我會當成他在欲言又止得想喊我一塊去,嗯,我這人總是自作多情得把人往好地方想。
幸虧我有存糧!拉開辦公桌下面的兩個大抽屜,抽出娃哈哈AD鈣女乃與巧克力派,湊成今兒的一頓。我發覺我對食物有著近乎偏執的倚重,我可以不吃,但必須要有達到一定數量的庫存,似乎這樣我就很滿足。你要說我愛吃吧,我偶爾幾天都想不起來吃它,就那麼時刻備著,滿滿的兩抽屜。
唐志輝這人用餐時間很短,我這一瓶娃哈哈沒喝完呢,他都回來了,先是不經意的掃了我一眼,緊接著第二眼,目光那個驚奇啊,我無辜又無聲得瞅著他,怎麼了?沒見過?還是我喝這個你有意見?
手機短信,小新的︰老大,我在吃麻辣鴨脖,想吃嗎?
這孩子學聰明了,知道我說話不方便改用短信了,不由得吞咽一下,有些東西不想吃也不會買,但別人在吃,你就會饞。偷瞄了一眼對面的黑煞,回道︰給我帶點回來,我還想吃雞翅。
立即回過一個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