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悲切——紅顏惹人憐 等閑變卻故人心(一)

作者 ︰ 惟見

「有人行刺?!那陛下有沒有什麼事?」不渝霍然站起了身,不由自主地朝汐娩的方向看過去。她依偎在暖爐旁,背靠著窗微微地低垂著頭,看不清她的眉眼。窗外的雪無聲無息地墜落而下,堆在窗外早已凋零衰敗的花盆上,鋪砌成厚厚的一層雪磚頭。汐娩手里撥弄著一根細細的珍珠墜子,漫不經心地朝窗外看了過去。

「文政殿里的織錦姑娘替陛下擋住了那把匕首,所以陛下龍體安康。」

「織錦?」不渝不禁咳了出來,掩著口就苦笑了出來。雖是處處與她為敵,但終究還是個好姑娘。她又朝汐娩的方向看了過去,故意放大了聲音說道,「陛下沒事,那大家都可以放心了。」

見絲毫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應,不渝無奈地收回眼光走到司徒景修面前,仔細地詢問道︰「刺客抓到了嗎?是誰?」

「讓他逃了,」他悶聲嘆道,「本來應是可以抓獲的,但不知被哪位娘娘包庇藏匿了起來,吳統帥也沒能及時搜捕出,陛下便放棄了搜查,讓人在景陽王府外守株待兔。」

「景陽王府?」不渝不由納悶出聲,「跟景陽王有關系?難道,是尤鳴莨?!」

司徒景修點了點頭︰「看來他一直在蒼都沒有離開,陛下懷疑他一直藏匿在景陽王府。」

不渝不再作聲,良久突然又抬起了頭來︰「哪位娘娘那麼大膽包庇藏匿刺客呢!」這一旦被發現,那可是死罪一條啊!

「據吳統帥所說,他在搜到楊貴妃的水心殿時,看到貴妃娘娘的臉色不太對,但卻並未發現有任何可疑之處。而當時,二殿下正啼哭不已,貴妃娘娘便急急地遣了吳統帥出去。之後,吳統帥帶著人搜到潛心殿,」他頓了頓,回眸看了一眼依舊無所事事的汐娩來,聲音漸漸低沉了下去,「在潛心殿里竟然搜到了兩塊木牌,上面的名字分別是木振君和宋良祺!」

背後「嘩啦」一聲,汐娩手中的墜子被扯了開來,珍珠紛紛落在了地上不安地跳動著。不渝的臉色也頓時變得煞白,兩眼直直地看向汐娩故作鎮定的臉,終是輕喚了一聲︰「姐?」

汐娩斂容站起身來,回頭叫了容卉進來收拾,便淺笑著走到司徒景修面前︰「陛下要怎麼處置我?木振君是我父親,侍奉他的牌位自是沒有問題。但宋良祺卻是舊國君王,我這麼做不就是給雲蒼抹黑了嗎?」

「陛下並未提及娘娘您,所以應該不會處置娘娘的。」司徒景修頷首回道。

沒有提及?連提都不願再提?汐娩一咬唇,反笑了出來︰「既然如此,那我便仍舊還有安寧的日子可過,希望大人您轉告陛下一聲,若是可能,我就在這嶸清別苑住到自己死的那天了。」

「姐!」不渝皺著眉頭上前扯住她的衣衫,卻被她巧妙躲過。汐娩搖了搖頭,朝她笑了笑,便轉身走了出去。

司徒景修見狀只得上前勸道︰「娘娘的事情,不是你能夠幫到的,別再操這份心了。」

不渝點了點頭,走到窗口攏起花盆上堆積著的雪隨意地揉搓起來,窗外的雪花依舊漫天飄飛著,也不知會何時才會停下。她回轉過身,說︰「公主真的跟著劉寰遠去了浙寧?這大冷天的,她怎麼那麼能折騰呢。」

「若不同意她跟了去,怕是更折騰了。」司徒景修笑著上前摳掉她手心中的雪,輕輕握住了那雙冰涼的手,捧過就替她呵氣暖了起來。

不渝低下頭淺淺一笑,本想縮回,卻又被他及時地拽了回去,最終只得作罷。她吸了吸鼻子撇開了頭去︰「景陽王中的巫術好像沒再發了呢,不是只有尤鳴莨才能壓制住他的病情嗎?這樣看來,尤鳴莨肯定和景陽王有聯系的。還有啊,尤鳴莨和楊貴妃之間的確有奇怪的地方,他會特意收起楊貴妃的寶釵,而且我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有些不對勁,可是他們會有什麼關系呢?啊,還有那個寶釵到底有什麼重要的?為什麼尤鳴莨非要得手不可呢?」

「寶釵是敬王特意打造送來給娘娘的,那上面的字當然也是敬王所刻,如果這樣說來,尤鳴莨應是和敬王有關系的。」司徒景修松開了她的手,蹙眉凝神起來。

不渝只覺得一片混沌,尤鳴莨和劉顯通,尤鳴莨和景陽王,尤鳴莨和敬王。這個尤鳴莨的身份到底是什麼呢?不僅功夫了得,還擅醫道,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份讓人撲朔迷離。但,只有一點他們都知道,尤鳴莨鐵定是想要蒼珩死的。他要奪位?還是為了助景陽王奪位?還是為了幫劉顯通奪位?

哎呀,亂亂亂。她揉了揉頭發,煩躁地踢了一腳凳子。

司徒景修聞聲看了過來︰「怎麼了?」

「我們出去喝酒吧,就去十三樓,順便去看看棄兒。」她笑眯眯地走上前抱住了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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