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弦故意吞下那句話不說,其中必有隱情。可是這個狐媚的女人此時恢復到以前我印象中的嫻靜優雅,她正在為我泡著速溶咖啡。
我坐立不寧,我頭腦中她與那個老頭在一起的畫面怎麼也揮之不去。
楊弦又是淺淺的笑,笑的更迷人,「我的小冤家。讓我怎麼說呀,你一來就把我改變了,還重新揭開了我的傷疤。」
我不懂,沒吱聲。我瞥她一眼,我發現她面容即刻抑郁下來,「他說的,是你,幫他找到了我。」
我更是驚訝。「誰幫誰找到你?」
「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假裝不知道?你都看到了,就是那天你看到的那個老頭。你不知道,你怎麼會知道呢?我討厭他,我恨他,可我還是甩不開他。現在他居然找到我了。四年了,我還以為已經相安無事了。這個該天殺的,還說因為你的出現幫了他。算了,這事不跟你說了,與你其實不相干的。提起我就心疼。公司近來煩事多,我頭都大了。如論如何,我要對王總說,讓你進公司,也好幫幫我們。你願意來嗎?」
我巴不得呢。我無聲地點頭。
「那好,你就等我的消息好了。」這一刻楊弦雙眼燃燒著仇恨的火熄滅了,更多的是柔情。「想听我的故事嗎?」
說真話,這時候,除了心中一團亂麻,除了急著想見春凌,我對什麼都不上心。何況我對楊弦的話多少心存懷疑。所以楊弦的這句話我沒細心體會。可我不知,我與楊弦真的從現在起就糾纏不清了。
「春凌會是你的。」這是楊弦說的,我現在還記著,她親口說的,我反復品位這句話。她的意思是不是明確告訴我,我與春凌還可以一如從前?或者,她把我們這一次的苟合根本看成無關緊要,只是逢場作戲?
她將咖啡端到我面前,大廳的光線本來明亮,可因她立在我的面前遮住了部分光線,所以看起來楊弦的那張本來就白淨冷冷的臉這時更加冷峻,仿佛黑漆的舞台上只有一束強光打在她的臉上,讓我頓覺幾分寒意襲來。「春凌跟她爸一早就出門了,劉媽因為兒子來到城里,清早也陪兒子出去了。她的手機可能沒帶吧。」楊弦這會的口氣平淡,好像剛才我不是跟她那個了。我覺得有點口渴,一口氣喝了咖啡,楊弦這時還是笑,聲音銀鈴一樣悅耳。這個女人就如一個迷,在我心中解不開,揮不去。
我感到芒刺在背,如坐針氈,我想我再不可以與春凌好的,我也沒臉見她了。我不言不語就慌忙起身要走。楊弦笑著看我,說︰「你呀,就只春凌春凌的,告訴你,我有辦法幫你,只要你听我的話。」說著還嘆了口氣,然後站起送我。在我出門的那時我听到她不高不低的聲音,「這個家大門對你敞開,你隨時可以來,可得給我電話喲。」
听著楊弦說些我不明不白的話,我一肚子疑問,我惶恐不已,我也冷汗直冒。
我已經掉進了陷阱了。
我不敢回頭看她,飛也似地跑了。
現在,我感覺無處可逃,我心懷焦慮和不安。我原想見到春凌,了解我與她發生抵牾的原因,可原因沒找到,我卻一下子掉入陷阱。我惶惶不安,頭腦中兩個女人的形象不停的出現︰文靜溫柔的春凌,**迷人的楊弦。我太想見春凌了,可又害怕見到她。而楊弦那就如成熟隻果般鮮活誘人的身體總是反復出現在腦中,甚至與她交媾時的場景也一點一滴呈現出來,我害怕至極。如果這樣的狀況繼續下去,我還能再和春凌好?我不知如何是好,想不到剛剛鼓起的信心,又像癟了氣的皮球。我想到回家,回到安靜的小山村里,什麼也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