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日子,我想了許多,理智地想了許多。我對自己說,不要這樣下去了,就讓那事像風中的雲一樣散了吧。也許,時間長了,什麼都過去了。可是,你卻偏偏整天在我眼前來來去去的,叫我無法安心。你可知你人過去了,可你的影子刻在我心中。你或許不知道這種感覺。這種隱隱的痛就像針扎一樣難受。我也知道,春凌從內心沒有接受我,她一直不肯接受我。可你看,我現在要和她爭一個男人,多麼刺激,多麼傷懷,這既讓我開心又讓我難受。你不會知道這其中的復雜心里,不會知道的。平時,見我風風光光的,可我其實不好過。我心里流血。不要把我看成一般人眼中的怪物,我很正常。你有所不知,春凌她爸,一心只有生意,我在他的心里成了什麼……對了,賺錢的工具,也許這樣說才貼切一點,也許不完全對。我們其實……我還年輕,比你大不了多少。也許,我說的多了。唉,有些事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我也就是想跟你說說心里話。你在听嗎?對了,我也曾經那麼著迷《羅馬假日》。它使我想起了許多的往事。只是我怎麼又想起了那些呢?那些人和事我早就忘了啊,應該忘了呀。不能夠的,絕對不能夠的,它不該來打擾我已經平靜的心。」楊弦不無傷感地說著。
我正眼看她,我看到她眼里噙滿了淚水,她這是怎麼了?女人的淚水從來就是征服男人的武器。矯揉造作、博得同情是嗎?
「對了,還有一事忘了告訴你。明天你就要到省城的大學去接受培訓,時間兩個月。」很長時間,楊弦才從痛苦的思緒中回過來,平靜地對我說。
「春凌也去嗎?」我問。
「她不去。」她已經恢復到以前的鄭重其事中。
「可是,我……」
「不想單獨去是嗎?」
「是的。」
「這是公司決定的,王總也知道。」
「那……好的。」
「明兒,我也有公差去省城,我們同去。」
「……」
「七點鐘,你到公司門口等我。」
就算我不想答應,我也不能拒絕她的。因為我知道,這是對我的器重,沒有別的原因?王總不在家,不是她的安排會是誰?我只有答應,哪怕她另有企圖,她是個果敢之人,要想繼續我的生活,我沒理由不答應她。
臨走時,楊弦突然伸手拉住了我,地說︰「你這個小冤家。那個印記,你到醫院看了嗎?該到醫院看看。」
「看過了,醫生說沒事。」
「你真的不記得你媽沒告訴你什麼?」
「不記得,我媽根本就沒告訴我,小時候伙伴們都光著身體在水中玩,誰也沒說那兒有什麼。」
我不知道楊弦為什麼不肯忘了這事。
楊弦為我打開門時,我忽然說︰「有件事我想知道,你和華宜是從小就在一起長大的?」
楊弦愣了一下,「你問這干嗎?」張開右手的五指放到額頭上,沉思了一會,門也就半開半掩的,「是呀,你都看到了,那個老頭,華宜的父親。可是我怎樣對你說呢?事情太復雜了。不過,你能關心我,讓我很高興。哪天有機會我說給你听,好嗎?」
楊弦對我的提問沒有否認。可是我看到她在听到我的問話後那一刻的面部表情,除了突如其來的驚詫,還有一絲苦澀的無法排斥的情緒。可是她還是對我淺淺地笑了一下,打開了門送我出去。
快下班時,我來到春凌的身邊,我想把消息告訴春凌。春凌見我滿月復心事,很是驚訝,因為我平時不是這樣。就問︰「出了什麼事?」
我說︰「沒事,只是我要離開你一段時間。」
春凌急切地問︰「你要去哪里?」
我說明天就要去省城進修。
「好啊,該高興才對。按理,你是該接受正規的培訓才好。」
「可有兩個月的時間。我不想一個人去。」
「你的意思是讓我也去?」
「你說呢?」
「那我也去。我這就給任世達打電話。」
春凌滿腔希望和由此帶來的歡喜全然表露在臉上。
可是那個電話給了她小小打擊。任世達的回答還算委婉,不能與我雙雙成行已是鐵定的事實了。春凌當然不會阻攔我去,她的優點就在于她的純真。我見她有點無可奈何,心里有著說不上來的味道,特別是她由最初的喜出望外到突然而至的心灰意冷,更使我想到了楊弦,她們是那樣的不同,一個直白,一個含蓄。我預感會有事情發生的,與楊弦的。我會再一次背叛春凌嗎?
我喜歡把這兩個不同的有著意味深長的畫面疊加在一起,就是想探究一下存在于我們心中的那點隱秘的幻想或者**。這就像生長在一叢密密的灌木中的小喬木苗,沒有陽光,它的方向會是它自然生長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