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朵桃花引誘你 第十九章 意象桃花 第一節

作者 ︰ 龍霄

還是那個酒吧。還是那個包間。

我心中倍感惶恐,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楊弦見我這樣,用安撫的語氣對我說︰「我才不管你那些個玩意是什麼,我只想見到你。我生怕你會逃離我,不見我了。上次的事我對你道歉,是我不好,我控制不了自己。你知道,我的事差不多全給你說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難道我對你會有異心會害你不成?你能原諒我嗎?丁唱。」

看著眼前的楊弦一臉的疲憊,我就猜想她這幾天也沒好過,這個過去容光煥發、神采飛揚的女人今天卻是面容憔悴,容顏黯然失色。我的心里越發不安,要是我們沒有那回事我們這會一定是同春凌還有王總在一起,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說不定因為我的出現楊弦和春凌的關系還會得到改善。可是我們現在卻是私下約會,還要談些見不得陽光的問題。我真的感到心累,我對楊弦已由曾經的迫不及待想見她到了害怕見她的地步。可見她眼巴巴的還有情緒低落的樣子,我又心有惻隱,不為別的,而是覺得我害了楊弦,我不該以那種方式和她來往。另外,我不知桃花結這個東西對一般人是好處還是壞處。

我默不出聲只想從她手里拿回桃花結。可是楊弦只把那東西僅僅捏在手中。我說︰「你還給我,這不是你玩的東西。」楊弦笑笑地說︰「不給,就是不給,看你急的。」還揚了揚那東西「它是做什麼的?對你有特別的作用嗎?」

我沒法跟她解釋乘機要搶。

楊弦不依不饒,就將桃花結藏到衣袋里。你爭我奪之間楊弦忽然緊緊抱著我哀求我,把臉緊貼在我的胸前,「你還沒答應原諒我呢。你真就那麼記恨我嗎?好吧,我把一切你不知道的事全告訴你,可你不要不理我,你不要讓我難過,我需要你,丁唱!」

「請你把東西還我,我對你的事情已經不再感興趣了。」我的語氣生硬,我離開她道︰「不要這樣,我們談正事。」

沒有過場,楊弦就說︰「我想好了,兩個選擇︰一,我們私奔;二,你我還有春凌和睦相處。你母親不是來了嗎?我到看到了,你是家里的唯一希望,我可以將他們接到城里來,但不是柯城。我有錢,會讓他們過好下半輩子的。」

我听了只覺好笑,又很氣憤,楊弦真的要把我當成她的小情人了。我冷眼對她瞧著,不想出聲,我不知道楊弦怎麼變成這樣了。楊弦見我沒作聲,就自顧自開酒,可是酒瓶還未打開,她就出事了。

只見她猛然倒下,兩眼直翻,口吐白沫。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場面嚇壞了。我扶起她,直叫喚她的名字,可她死了一般沒動靜。我嚇得直發抖,沒了主張,忙開門叫喚人。

眾人來了,才打了急救電話。

楊弦被抬上車後,我冷汗直冒,不知如何是好。看著楊弦蠟黃的臉色,我禱告上天饒恕她。後來發生了蹊蹺的事情才讓我想到了桃花結的奇妙。

車行幾分鐘,還沒到醫院,楊弦就醒過來了,睜開眼看了看,問︰「這是怎麼啦?我怎麼了?」

醫生見她醒了就把事情經過說了。

楊弦忽地坐起說︰「我沒病,為什麼要到醫院。快讓我下車。」

醫生不讓,楊弦不知哪來的火氣,聲嘶力竭地吼著︰「放我下車!——」

到這時我才說︰「先听她的吧。」

楊弦下車後,對我看了又看,好似我是個怪物。就在我還在懷疑她到底是不是病了的時候,楊弦喘了口粗氣,鎮靜下來,說︰「剛才都有誰在場?有我們認識的人嗎?」

我說我沒發現。其實我哪能顧上這些呢。

楊弦又說︰「不會呀,我從來就沒出現過這種事的,我還以為是場夢呢。」

我說你現在感覺如何,楊弦一下子振作起來,說好著呀,就像沒發生過什麼事一樣。

我想她只是不想讓我看到她難看的一面,興許她真的病了。

這時有陣陣風吹來,我感到清醒了許多,抬頭看看天,雲層堆得厚厚的,估計要下雨了。我對楊弦說︰「把那個東西給我吧,一準是它作怪的。」

楊弦似乎忘了,問︰「什麼東西?」

我就說桃花呀,我沒說桃花結。

楊弦忽地想起什麼來了,在口袋里翻找,拿出了桃花結,認真地看了一下。我說,實話告訴你,它會施法的。楊弦听了,又看了一眼,忽然就似膽小的孩子不經意間觸到了蛇一樣,抖動著雙手跳了起來,將桃花結甩出老遠。

我真想笑,可我忍住了,我知道桃花結對我來說是件有用的東西,對楊弦就有壞處。我明白了,楊弦不會是我的什麼人,如果桃花結真的有靈性的話。

楊弦環視了四周一下,午後的街上人希拉拉的。

看來她也在乎踫到熟人。

我們就往回走。

楊弦說︰「我剛才是不是很難堪?」

我說是的,不光難堪,還夠嚇人的。

楊弦說︰「想來也怪,剛才我真的是在做夢呀,我還記得真真切切的。夢里有一男一女上前拽我,兩個人還爭吵起來,一個說是一個說不是。我不懂他們說什麼,我被他們左右拽著不得月兌身。奇怪的是那個地方色彩紅紅的,就像春天滿山遍野的桃花開了,把整個天空都染紅了。真的就是那個東西作怪?」

我點頭,我知道了,她可能被桃花結帶到了桃花墟。

可是桃花結為什麼到了她的手中才會出現這樣的事呢?我真想就去問問吳詩芒。

楊弦被唬得驚住了,直 著我手中的桃花結,不出聲。

我說︰「現在你該放棄你的想法了吧。」

楊弦說︰「憑什麼?」

我對她揚了揚桃花結,她嚇得驚叫一聲,「扔掉!把那東西扔掉。」

我說︰「它是我的護身寶貝。從今以後,你就不敢靠近我了。」

楊弦這時雙眉倒豎,「你還真以為我信鬼神呀。告訴你,我不要有這樣的念頭。

大街上我們你一言我一句的,雖是輕言細語,但倆人暗暗較著勁。

我走時對楊弦說︰「你該到醫院看看醫生才對。」

楊弦對我認真地看著,不再說話,而是陷進了沉思。

我不知楊弦會不會真的害怕桃花結。

第二天,我和春凌送母親回家。春凌突發奇想要陪母親回老家一趟,母親直高興,我更樂意。可是母親最後還是不同意。母親說的一席話很在理。母親說,風孩子,你要好好做事,要對得起人家。娘知道,你有心思,你喜歡唱歌,可現在就是弄錢的時代,你不這樣人家就會瞧不上你的。娘看到你們好就放下心了。娘不要你時刻守在娘身邊,你有你的天地。娘說著說著就把春凌拉到我身邊,說,風孩子就拜托你了,這孩子從小就有壞毛病,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你就直說,我知道他有一樣是好的,就是心腸不壞。娘的話把春凌說得不好意思,可是同時我也看到了春凌滿臉的欣慰的微笑。

我們倆拼命點頭。

娘就一步一回頭上了長途汽車,搭車回去了。娘回頭看我的目光中既有期待還有不放心的成分,攪得我心里好亂。

我問春凌爸爸啥時回來。春凌就說爸爸也不知怎麼了,一會東一會西的忙得不可開交,也不知忙些啥。春凌又說︰「對了,爸爸在電話里跟我說,讓你接管任世達的事。我跟任世達說了,明天你就接他手。現在一切總算順了,你管起來也就輕松許多。爸爸還說讓楊弦回到省城去管理總廠,畢竟那里重要一些。依我看,爸爸的思路明顯得很,柯城的這個廠就要交給你了。」

我說我怕不行的。

春凌就說我相信你,我做你的助手如何?

我笑著,可心里很累。

這會我和春凌只顧說話,都把上班的時間給忘了。長途汽車站的自鳴鐘當當當敲了九下,我們還站在人來人往的人群中不動。听了鐘聲響起,我忽然感到和春凌有種陌生感,雖然我們近身站立,不過幾厘米遠,可我看著她的臉愈是覺著遙遠。我知道這是我心理作用。我真的害怕失去她,我想將她抱一抱,恢復到我們最初時的那種渴望和心心相惜。我拉起春凌的手,說︰「遲到了,快回吧。」

春凌說︰「你還真夠自覺的。」

我把她的小手握得緊緊的,在人群里穿行,好似我們又要分手一樣。

出了站門,陽光一下子撲騰在我們身上。我心里突然敞亮了。我想不管楊弦對我怎樣,我絕不會軟弱下去,和她妥協。我的愛就在我的跟前,我不會讓春凌受到傷害的,決不!

我就這樣牽著她的手在街上走著,春凌也願意這樣,我們誰都沒說打的回去。春凌的一張好看的臉在秋陽下更加奪目,她均勻的呼吸聲我都能感覺到,她的小手好像出汗了,柔軟得像團面。

「你在想什麼?」春凌突然說。

「我在想,母親和你真有緣。」我這時真就想起春凌和母親說過的話,她說不讓母親回去,還要把父親也接來同住。可楊弦的話不自覺地也在耳邊回響,她也在打我母親的主意了,她會付諸行動嗎?不知不覺中我就黯然神傷了,抬頭看看天,新闢的街道兩旁樹木矮小,天空中有一片厚厚的烏雲遮擋了陽光。

我心有余悸可我不能吐露。

春凌發覺了我低落的情緒,問道︰「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

我說沒有,只是有些想母親罷了。

春凌就笑了,「我知道你從來就是個多愁善感的人,回頭真要把母親和父親接來,不然,你不會放下心的。」

我站定了,和春凌對面站立,我握住她的一雙手,說︰「春凌,我該怎麼謝你,怎麼報答你和爸爸呀。你對我娘就像自己的親娘一樣,爸爸也那麼信任我,把重任委托給我,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可以報答你們。」

也許是我的話太嚴肅,或者我的語氣太沉重,春凌听了反倒怔住了,見我還是那麼認真的神情,馬上莞爾一笑,說︰「丁唱,你今天怎麼了,盡說些不中听的話。我們現在是什麼關系,你還這樣客氣。」

我說︰「我真不敢想象,我會有今天。」我現在完全沉浸在歡喜之中,望著因為歡心而被喜氣沐浴的春凌,我的心里同樣被歡欣鼓舞著。我緊緊的握著春凌的手,對她情深意切地看著,春凌這會被我看得不好意思,喃喃道︰「你今兒怎麼了?這樣激動。」

我說都是因為你。

春凌笑得燦爛,抽回手說︰「這是大街上,回家才激動吧。」

大街上車水馬龍,人聲喧囂。不自覺中我又拉起春凌的手兩個人往回走。

春凌說︰「不知母親可暈車,你們家的那段山路顛簸得很。」

我看著她想著母親與春凌到底因為什麼那樣默契,還有我與春凌為什麼總是彼此心心相印,是不是真的應了那句話︰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識?是不是愛一個人都會這樣?

春凌又和我說起母親了,她說我娘就是與眾不同,知情達理不說,更主要的是她說的那些話總是那樣句句入心。春凌說︰「你不知道,母親還跟我說起你小時的許多事情呢。說你喜歡在風中唱歌,還有板有眼的;還說你喜歡水,只要到了夏天,就整天呆在河里,簡直都成了小泥鰍了,原來你也是個調皮搗蛋的。」

「還有什麼?」我故意問春凌。

「有,母親說的可多了,還有不好的事情哩。要是以後,我們拌嘴什麼的,我再說不遲。」春凌有意賣關子不說,還把兩片薄薄的嘴唇咬緊,頑皮地瞟了我一眼。

春凌說她和我娘現在幾乎無話不說了。頭一天晚上,我娘還有些拘謹,春凌安排母親和她睡,母親不好意思,春凌就讓母親一個人睡在客房里,可是到了十點多鐘,春凌還是和母親睡到一起。春凌說,母親自有一種說不出的親近。

我其實還知道,春凌自小失去了母愛,她這是把我母親當成自己的母親了,她太需要母愛了,身邊除了父親,不太言語的父親之外,春凌的心事還能向誰傾訴哇。

這時,從路邊音像店里飄出好萊塢大片《泰坦尼克號》主題曲,那抒情華美的音調和CelineDion近乎天籟般的嗓音一下子震撼了我,我駐足聆听,思緒一下子飄遠了。

好半天,我才隨著那動听優美的歌曲結束將思緒拽回。我發現這時的春凌對我細心地看了一會,說︰「丁唱,我有一個想法,等我們將柯城的廠子理清了,運轉正常了,你還是去干你的歌唱事業。我知道讓你做這些俗事委屈了你,你的天地是藝術,那才是你大有作為的地方。」

我會心的笑了,我更知道春凌為了我啥事都考慮到了,我一時雙眼濕潤。可我忽然就有一種擔憂襲上心頭,我該怎麼擺月兌楊弦啊!如是真如春凌說的她去了省城就好了,畢竟我與她見面的機會少了,不然我是半刻也不能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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