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似夢非夢
上午半晌的時候，我和蘭蘭回到了家，到家後也沒有見到哥哥，爹還在病床上躺著，閉著眼楮好像睡著了。娘一臉愁容，看到我們勉強擠出了笑臉。她拉住蘭蘭的手關切地問︰「閨女，你的病好了？」
蘭蘭默默地點了點頭，眼楮濕濕的。經歷了這次死亡線上的掙扎，她好像已經對娘心存感激。
「安兒，你哥哥沒在家，你把你嫂子送回房歇著吧，回頭娘跟你說點事兒。」娘一邊對我說，一邊沖我擺了擺手。
我看著娘心事重重的樣子，知道她肯定有什麼話對我說，只是蘭蘭在跟前不方便說。
于是，我也沒多問什麼，領著蘭蘭往哥哥的房間走，蘭蘭一聲不吭地跟在我後面。不知為什麼，這時的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兒，我想蘭蘭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推開門進了屋子，感覺房子里面陰沉沉的冷氣逼人，屋子里的東西好像很久沒人動過。
我把屋里的電燈和空調打開，轉身想往門口走，卻被蘭蘭叫住了。
「安哥，干嘛這麼急，坐一會兒再走好嗎？」
我怔了一下沒說話，听出她的話中帶著埋怨帶著不舍，我不敢回頭看她，自從一進家門那刻起，我就不敢再正眼看她了。其實我的心里很矛盾很難過，別看在醫院我們處得那麼近，說話隨意無拘無束的，可回到家蘭蘭就是我的嫂子，叔嫂之間是要保持一定距離的！
「怎麼，回到家連話也不敢跟我說了？我還指望你保護我呢！」蘭蘭的聲音哽咽，我知道她是在責問我。
我趕緊跟她解釋說︰「不，不是的，你也听見了，娘剛才說要跟我說事情，這麼長時間沒在家，說不定出了什麼事兒了呢！」雖然心里不想走，很想跟她多呆一會兒，可是我不能！
「那麼，以後你還敢到這間房子來嗎？我遇到危險的時候你還會保護我嗎？你答應照顧我保護我的呀！」蘭蘭說話的時候帶著哭音兒，這時的她顯得那麼無助！
「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因為我明白她想要的我可能已經做不到了。我是她的小叔子，哥哥在家的時候我不敢來他的房間，即便他不在家，我也不能隨意就跑過來呀！
再說了，對蘭蘭威脅最大的人是哥哥，是她的丈夫，不管哥哥怎麼對她，那是人家夫妻之間的事，我又怎麼去管，怎麼也輪不到我管呀！如此一來，給她保護無疑便成了一句空話。
我像擺在屋子里的一具木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正在左右為難的時候，一雙胳膊從背後緊緊抱住了我。
「安哥，不要丟下我不管，我怕，我好害怕，我不能沒有你啊！」蘭蘭的臉貼在我的後背哀求著我，我能感覺得到她不安的顫抖和恐懼，感覺得到她的無助和可憐。
「我不會不管你的！」我違心地安慰她，說這話的時候我的心好像被針扎了一樣。
「安哥，我討厭你哥哥，我愛的人是你，你不會丟下不我管的，是嗎？」蘭蘭終于說出了我早就想听到的話，可是這句話現在真的從她嘴里說出來，我卻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蘭蘭的表白證實了我的感覺是對的，她明確地告訴我她在愛著我，我的心情卻成了一團亂麻，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也許更多的是無奈和深深的愧疚！在她沒有對我說出這句話之前，我是那麼渴望听她親口對我說愛我，現在她真的說出來了，我才意識到這句話的含義有多深分量有多重，蘭蘭她愛我，我能夠愛她嗎？弱勢的她那麼需要保護，我又能保護得了她嗎？
被蘭蘭抱著，我的身體卻像僵住了一樣，蘭蘭見我沒有反應，接下來的動作更加瘋狂了。
她像一條水蛇從我的後面繞到了我的前面，軟綿綿的身子緊貼著我，兩條胳膊死死地摟住我的脖子，踮起腳尖兒喘息著把她的小嘴兒壓在了我的嘴上……一陣狂風驟雨般的親吻讓我如醉如痴，耳邊
不斷響起她夢囈般的申吟，我的心跳加快血脈賁張，猛地抱起她向里屋的床邊走去……
「安兒，金安，你爹叫你咧！」娘在門口喊我的名字，听見娘的聲音，我的頭頂猶如響了一聲炸雷。
驚慌失措中，我把蘭蘭一把推到床上，像個偷了別人東西的賊一樣倉惶逃到了門外，差點將正要進門的娘撞倒。
看到我慌里慌張的樣子，娘只是用奇怪的眼光看了我一眼並沒有說什麼，娘讓我跟她到堂樓去見爹，她說爹有話對我講。我和娘離開西樓門口的時候，隱隱約約听到屋子里傳出蘭蘭嗚咽的哭泣聲……
蘭蘭在醫院住了兩個月，哥哥一直到現在都沒露面，爹又病倒在床這麼長時間，家里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我猜想著爹叫我十有**跟哥哥的事有關。
到了堂樓進了里屋，我看見爹斜著身子靠在床頭上，他比兩個月前顯得更瘦，臉上的皺紋也深了許多。
爹用兩根枯瘦如柴的手指夾著一根沒有點火的香煙，深陷的眼窩好像兩個黑窟窿，見到我用眼光瞅了瞅床邊示意我坐下。
「安兒，你和你嫂子在醫院這段時間，她有沒有跟你說過不想在咱們家的話呀？」爹問了一句話接連咳嗽了好幾聲。
我搖搖頭說沒有，雖然我知道蘭蘭不情願嫁給哥哥甚至厭惡哥哥，可她卻是沒有跟我說過要離開我們家的話。
「那她有沒有想要逃跑的意思呢？」爹又問。
「沒有，在醫院她有很多逃走的機會的，可是她卻沒有跑。」我如實回答。
爹面無表情地點點頭，想了老半天才說︰「如果哪一天她不想在咱們家過下去了，你就把他送回去吧！」說完沖我擺擺手，意思是讓我出去。
我原以為爹要跟我說哥哥的事，卻沒想到他會對我說這樣的話，看來他也看出蘭蘭不願意跟哥哥過日子了。
從堂樓出來，娘跟著我到了東廂房我住的房間，一進屋娘就隨手把房門關上了。
「安兒，你還不知道，你和你嫂子沒在家這段時間，你哥哥出事了！」
雖然我在娘跟我說這句話之前已經猜到哥哥有什麼事了，但等娘把事情的前前後後說完之後，我仍然感到非常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