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金礦的秘密
金家村的人都知道,哥哥是開金礦發家的,然而沒有幾個人知道,哥哥的金礦不但蘊藏著含金量極高的礦石,還隱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金家村四周是連綿不斷的深山,山里蘊藏著取之不盡的礦石,金家村的人開金礦已經有幾百年的歷史,也許這就是村名的由來。
我們家祖上最初是給官府采金的,官府每年征用大量的人力進山,黃澄澄的金粒子源源不斷地從這里運出去,可是,無以數計的淘金者卻葬身亂石堆中,沒有人知道他們是誰,也沒有人為他們的亡魂負責。人們只知道這里每年要死去好多剛剛熟悉的人,然後又會有好多陌生的面孔出現。
早些時候,還沒有什麼先進的采金設備,從山里的石頭里淘金完全靠人力,死去的淘金者有的是被累死的,也有的是采石的時候出了事故而死的,但是,人們漸漸地掌握了一個規律,凡是進了山給官府淘金的人,沒有一個拿到報酬活著出去的。官府在進山的路口設置了重兵把守,進來的人不得到許可誰也別想出去,被官府征用進山的淘金者無疑把自己送進了一個活死人墓!
知道了這個秘密的淘金者不斷有人逃跑,卻一個個被看守他們的官兵抓回來當眾處死,這里經常上演著官兵殺雞駭猴的悲劇。膽子小的淘金者只好認命,抱著活一天算一天的思想充當了官府采金的工具,而膽子大的自然還會想方設法逃走,可是他們能夠逃出去的幾率幾乎是零。
清朝末年,由于外敵入侵戰亂頻繁,加上**,割地賠償的喪權辱國條約頻頻出現,本來存放在官府的黃金白銀大量流入國外,造成國庫緊張,官府不得不橫征暴斂,平民百姓處于水深火熱之中。
正當此際,金家村迎來了前所未有的大規模采金者,清政府為了應對荷槍實彈的入侵者,不是組織民眾抗擊侵略者,而是拿大量的黃金白銀換取平安,于是,朝廷命令各地官府大肆為礦區征用人力進山采金,企圖用窮苦人的命保住自己搖搖欲墜的江山。
被迫進山采金的人無疑成了死士,只不過他們沒有機會死在保家衛國的戰場上,而是要把自己埋葬在自己親手挖的墳墓里!
幾乎所有的采金者都對自己拿命換來的黃金充滿了仇恨,因為這些黃金不是用來養活自己的老人和孩子,而是用來埋葬自己的!
那次大規模的采金,無疑采到了無以計數的金子,也死了無以計數的采金者。然而,很少人知道,當**無能的清政府轟然倒塌的時候,金家村四周的礦區里也發生了一場大規模的秘密暴動和殺戮。
數千名被迫充當官府死士的采金者不願親手把自己埋在活死人墓里,他們在幾個有頭腦有威望的人策劃下,暗中把用自己的血汗和生命采到的一部分金粒子偷偷地藏了起來,然後組織了一場大規模的絕食罷工,強烈要求解散還鄉。
結果,負責看守他們的官兵接到密令,對所有進山采金的人下毒手,官府還秘密為他們增派了一支儈子手,他們是擔心這些采金者泄露金礦的秘密而痛下黑手殺人滅口!
一場慘絕人寰的殺戮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開始了,接連幾天沒有吃東西的苦命采金者正在熟睡之中的時候遭到了滅頂之災,很多人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便命喪黃泉,即便發覺後奮起反抗的也沒有幾個活命的!
在夜幕的掩蓋下,官兵的暴行在荒山野嶺之中進行了一夜,一聲聲沉悶的慘叫震撼了荒涼的山谷,血腥染紅了整座深山。天將黎明之前,雙手沾滿鮮血的儈子手們把一具具僵硬的尸體集中到一處,用炸藥炸塌周圍的山石,將這些亡靈埋葬在亂石堆中。
我的爺爺是在那場血腥殺戮中幸存下來的一個,至于還有沒有逃過那場劫難的,誰也不知道。
娘跟我講完了金家村金礦的秘密,我感覺不寒而栗,我以為這些事是爹告訴她的,可是我錯了。
「安兒,我本來不想跟你說出這個秘密的,因為你姥爺臨死的時候交代過我,說出這個秘密會招來災難的,可是,現在你哥哥出了事,事情很可能跟這個秘密有關,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爹也是知道
這個秘密的,只不過他不願說出來罷了!」
原來,娘的爺爺也是當年被官府征用到這里采金的人,他和我的爺爺一樣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
「安兒,其實你的親爹不是現在的爹,你現在的爹是你的後爹才對,你的親爹是被鬼嚇死的趙石頭,他死的時候我剛懷上了你,只不過我擔心到了金家後他們會看不起我和我的兒子,才隱瞞了這件事。我隱瞞這件事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你的親爹趙石頭的父親跟你姥爺都是那場劫難中留下的幸存者,我是想隱瞞你的真實身份,免得日後招來什麼麻煩啊!」
听了娘的話我驚呆了,沒想到娘的心里埋藏著這麼多事,更沒有想到自己的身世如此復雜!
「娘,听您這麼說我明白了,我跟哥哥並不是親兄弟,我的爺爺和姥爺以及哥哥的爺爺都是從活死人墓里逃出來的幸存者,他們誰都不願自己的後人說出這個秘密,是擔心自己的子孫招來殺身之禍對嗎?」
娘點了點頭,接著說︰「听你姥爺說,他和你的爺爺還有金貴的爺爺都是當年暗中組織山里的采金者絕食罷工的策劃者,當時策劃組織采金者罷工的還有兩個人,他們五個人分別以‘金、木、水、火、土」為聯絡代號,金貴的爺爺為金,你的爺爺為木,你的姥爺為土,現在我知道他們三個都是那場浩劫的幸存者,你的姥爺只有我一個女兒,也算是留下了自己的血脈,所幸金、木也有了自己的後人,只是不知道水、火有沒有逃過那場血光之災,他們是不是也都留下了自己的後人啊!」
「娘,您說我沒在家這段時間哥哥出事了,是不是也跟這個秘密有關系呢?」
娘默默地點了點頭,她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從後爹和哥哥金貴之間多年來一直沒有化解的矛盾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