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以後,吳文龍夫妻兩人借口去樓下散步,故意留下了卓言和吳念念兩個人在家,出門前吳文龍別有深意的和卓言對視了一下,那意思很明顯︰拜托了老弟!
吳念念完全盡到了小主人的職責,又是給卓言削隻果又是給卓言切西瓜。看著吳念念忙碌的身影,卓言笑道︰「其實你爸爸是想讓我和你談談你的學習。」
「哦……」听了卓言的話,吳念念輕輕哦了一聲,乖乖的坐在了沙發上,低頭擺弄著身上的小飾物。
「你說一個武功基礎很好的人會不會因為一些雜念走火入魔?」卓言說了一句似乎和話題很遠的話。
吳念念是個聰明的丫頭,她很清楚卓言的這個問題是在說她自己,忙解釋道︰「學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到了大學以後就是感覺學不會,看什麼東西都看不進去。」說完還嘆了口氣,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吳念念說話時一直低著頭,只時說完時才抬頭看了一下卓言,發現卓言正盯著自己看,趕忙又地下了頭,一雙烏黑的大眼楮滴溜溜直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真的想幫你,不是因為我答應了你爸爸什麼,而是因為我體會過一些事情的痛苦,如果你不想說,我不會勉強你,但是我可以告訴你,現在你可以不說,不過以後即使你說了,我也不會幫你。」卓言的語氣很真誠,也很肯定。
「你,你真的會幫我?不告訴我爸爸?」吳念念畢竟還是個單純的女孩,說的話已經出賣了她的想法。
從吳念念的話語中,卓言已經感覺得到她並不是想學而學不會,而是似乎有什麼解不開的心結,她開始撒了個謊是擔心卓言會把她的真實想法告訴吳文龍。
「告不告訴你爸爸由我做主,我不喜歡和人談條件。」卓言說的是實話,如果吳念念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吳文龍作為爸爸有權利知道。
吳念念听了卓言這句話,雙眼一下亮了起來,「學長,你真霸氣,如果我爸爸也能像你這樣霸道就好了。」
卓言有些莫名其妙,心說難道漂亮女孩子的想法都是與眾不同,這吳念念難道有受虐心理?
緊接著吳念念好像做了很大決定似地,深吸了一口氣說道︰「學長,我想好了,不管你告不告訴我爸爸,我都全部告訴你。」
接下來吳念念講了一個讓卓言有些吃驚的故事。
故事要從五年前說起,當時吳念念還是五名一中的一個快樂的小女生,成績優異,長相出眾的她是很多男生心儀的對象,但是她卻沒有一個真正的異性朋友,因為沒有男生敢接近她,除了縣委書記劉友元的兒子劉飛以外,每個接近吳念念的男生都會莫名其妙的被人毆打。
就這樣,吳念念的高中生活在沒有異性朋友的情況下慢慢過去了,直到高三畢業那一年,在一個夜自習的晚上,滿身酒氣的劉飛跑到了吳念念的班里,趕跑了吳念念周圍的學生,對著吳念念動手動腳,並且沖著全班所有人喊吳念念是他女朋友,直到老師叫來保衛科的人員將其拉走。
自從那晚以後,劉飛不時便會來到吳念念的班里騷擾吳念念,有一天吳念念實在忍無可忍痛罵了劉飛一頓,讓他不要再糾纏自己,結果劉飛卻說出了讓吳念念目瞪口呆的一句話︰你爸已經和我爸商量好了,你到哪兒都是我劉飛的老婆。
接著有一個消息在五名縣傳開了,吳文龍之所以能夠升到組織部部長這個位置上,是因為把女兒許給了縣委書記劉友元的兒子。知道前任組織部部長為什麼被上面調查雙規嗎?就是因為不听劉書記的話!
高考完,吳念念放下了所有包袱去問吳文龍,問那個消息是不是真的,吳文龍顧左右而言他,支支吾吾說那不過是酒後的醉話,劉書記不會當真的,吳文龍的回答讓吳念念傷透了心,她沒想到疼愛自己的爸爸真的說了那種話,她哭著質問吳文龍是不是為了升官才那樣做,吳文龍馬上黑了臉,並且給她講了一堆大道理︰在五名,什麼最大?縣委最大!縣委誰最大?當然是縣委書記!你要理解爸爸的苦衷,爸爸年齡大了,要照顧這個家,難道你想讓爸爸進監獄嗎!
吳念念當時被爸爸的話嚇住了,她不知道最後怎麼平息的那場爭吵,一家三口的眼楮都紅紅的。
後來吳念念考上了邯城大學,她沒想到劉飛也托關系進了邯大,而且對她的糾纏更加瘋狂起來,而且從劉飛嘴里,吳念念听到了一個不亞于驚天霹靂的消息︰你爸爸說了,等咱們兩個大學畢業了以後就結婚。
這次吳念念沒有去找吳文龍證實,她害怕從吳文龍的口中得到她不想听到的結果。她想盡一切辦法避開劉飛,她故意把自己的學習成績搞得一團糟,考試的時候試卷上還有大片空白便會離開考場,她希望自己退學,因為那樣就不會再受到劉飛的騷擾,但是逃又能逃到哪里,五名就是劉家莊。
談起傷心的事,吳念念的眼楮又紅了。
「我不會告訴你爸爸,而且我會幫你,只要你相信我!」卓言看著這個回憶起往事眼神里充滿了無助的女孩,想起了自己小的時候。
吳念念听到卓言說不會告訴吳文龍,眼里路出一絲驚喜,哽咽的說道︰「謝謝你,學長!」看著停下抽泣的吳念念,卓言有些感觸,毫無疑問,吳念念很孝順,她是擔心自己告訴吳文龍後讓吳文龍心里難受,卓言現在還沒有打盡天下不平事的能力,但是他卻暗自決定,這次,一定要幫一幫這個無助的女孩!
「別哭了,去擦一擦,哭花了臉就不漂亮了。」卓言寬慰著吳念念,心里在想著吳念念所說的話,他現在還不知道吳文龍是不是真的像吳念念所說的那樣和縣委書記劉友元達成了這骯髒的交易,但是有一點他似乎已經感覺得到,劉衙內應該不是個什麼好鳥。
吳念念听到卓言說自己哭花了臉,馬上像只受驚似的小鳥一樣跳了起來,跑到鏡子前面左照右照,然後急忙去洗臉。
吳文龍和妻子回來的時候,發現卓言正和女兒在熱烈的討論著關于怎麼學習英語的問題。吳念念一臉興奮的樣子,吳文龍心下稍安,沖著卓言投去感激的目光,倒是吳文龍的妻子盯著卓言看了半天,似乎想從卓言的表情上發現什麼,但是如今卓言的想法,又豈是常人想揣摩就能揣摩的到的。
卓言第二天隨吳文龍一起去縣委等通知,去往縣委的路上,吳文龍旁敲側擊的問了卓言一路,他很好奇卓言到底和自己女兒說了什麼,吳念念今天一大早的便起來學習英語,卓言暗道吳念念這丫頭戲演得太過了。
七月驕陽似火,天氣有些悶熱,卓言松了松襯衫的扣子,走出屋來透一口氣,他在等待著被任命的通知,做什麼工作卓言並不在意,他知道自己不是來享福的,重要的是能夠留在五名。
結果終于出來了,和後來的選調生差不多,卓言被安排到了一個叫風橋鎮的鎮上做副鎮長,作為邯城大學的優秀畢業生,五名縣的相關領導充分考慮到了之前承諾的對卓言予以重用,卓言作為一個剛從大學畢業的學生一躍成為了副科級的國家干部,確實可以說予以重用。
卓言也在得到任命的通知後見到了五名縣委書記劉友元,劉友元五十來歲,雖然皮膚有些皺紋,但是頭發卻是烏黑,看上去很精神,也很和善,他和卓言進行了簡短的交談,最後說了一些鼓勵性的話語。
從劉友元的辦公室里出來,卓言又去了縣長賈向軍的辦公室一趟,從劉友元口中卓言了解到是賈向軍力排眾議,保舉自己做的風橋鎮副鎮長,其他幾名常委都覺得卓言年紀尚淺,沒有基層工作的經驗,擔心他不習鄉下的工作。
賈向軍似乎正在辦公室等著卓言,看到卓言來找自己,笑著說道︰「你不會怪我把你安排到風橋鎮這個山溝溝里吧。」
「怎麼會,我是覺得組織給的起點太高了。」卓言說的是心里話。
賈向軍嘆了口氣,有些感慨道︰「卓言同志,基層的工作不好做啊,風橋鎮的鎮長更不好做,希望你能夠克服困難,有要求及時跟縣里反應,能解決的縣里一定會幫你解決。」
卓言忙起身表態︰「請賈縣長放心,我一定不辜負組織的重托,一定在風橋鎮做出些成績。」
賈向軍面露激動,和卓言用力的握了握手。
在卓言和賈向軍握手的時候,組織部秘書科的辦公室里,邵中華也在用力的握手,不過他是自己和自己握手。他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風橋鎮副鎮長一職他已經許諾給了人,現在煮熟的鴨子卻因為一個剛從學校走出來的學生而飛了,他心里窩著一口氣。看著一臉陰沉,把手指握的霹靂啪啦直響的邵中華,屋里的人都低著頭忙碌著,氣氛很壓抑。只見鄭玉芬端過去一杯水,小聲說道︰「邵科長,天氣熱,多喝水。」
邵中華陰沉的臉色稍微緩解了一些,眼神在鄭玉芬的酥胸和翹臀間掃了掃,又環視了一下屋里的其他人,看到沒人注意,捏了捏鄭玉芬遞過來水杯的小手。想起鄭玉芬在床上那撩人的身姿,邵中華就是一熱,險些起了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