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嫣華 網友上傳章節 第二卷︰山有木兮木有枝 一二五︰勸進

作者 ︰ 柳寄江

「你怎麼會在這兒?」

他瞪了她一眼以眼神示意相詢。

張嫣無辜轉了轉眼楮覷了覷堂上東壁太後之尊位又用嘴撇了撇正在盥手的留侯張良提醒他這時候可是莊嚴端重的冠禮之中他要沉住氣。

劉盈氣結。不過他也知道如果沒有母親的襄助縱然張嫣是皇後也是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這高廟之中的。

他的母親和妻子沆瀣一氣只專專瞞了他。

那廂留侯張良轉過身來降階三級轉而受爵弁。

張嫣連忙沉聲斂氣遞手中捧爵弁。

望見眼前縴瘦的小有司捧托盤白皙秀致的雙手張良不由一怔抬起頭看了張嫣一眼。

在他睿智而審視的目光之下張嫣不禁忐忑。

縱然來到這個時代這麼多年見過了太多的歷史上的名人在面對「風雲知略移秦鼎星斗功名啟漢圖」的張良的時候她還是不由自主的心懷崇敬。

是自己露了什麼馬腳麼?

她心中訝懼卻不敢微動。

自己當年那個小小的天子外孫于常人看來雖足堪欣羨在留侯眼中卻不值一提。故少年時雖常出入留侯府邸與張偕來往卻始終未曾有緣一件留侯張良。

後多年以來自己在長安城中交際範圍不過是權貴女眷如今雖為皇後因時日短。朝堂臣子並沒有多少認識自己。而為皇帝捧冠的有司卻不過是這場冠禮中最微不足道的一員為此她才敢膽大扮男裝來充當有司。

張良很快地轉過面去加冠于帝。

劉盈起身回東房。這才抓住長騮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奴婢怎麼知道?」長騮哭喪著臉道「適才看到皇後娘娘奴婢也嚇了一跳。一路看中文網」

「皇帝舅舅。」張嫣換了衣裳亦進得東廂清軟喚到。

依舊是玄衣侍官的服飾因除去冠提在手上露出一頭束好的青絲來。清秀而雅正低著頭很有些可憐的味道。

又來。劉盈氣的眼前有些黑。每次張嫣只有在調皮犯錯或是怕他罰地時候才會喊他皇帝舅舅。而他也真的每次听了都心軟想著她年紀小小卻沒于深宮除己之外一無所依。便不忍心與她計較。

只是這次這次她也未免胡鬧過了。

「陛下」張嫣上前。哀懇道「你莫惱我只是想看你的冠禮這才求了太後。讓她讓我過來的。」

不是不懂儀禮只是身為一個妻子她想出席觀看夫君的成年禮。廟堂之上三公九卿微微狐疑因了這一次皇帝在東房待的時間稍稍有些久。然而過不了多時劉盈著裳出來。

依禮拜之。若是尋常男子。則三加到此即可。劉盈為大漢天子卻須五加。第四加玄冕第五加袞冕。加冠禮莊重而肅穆很少有人注意道後三加之禮中為天子捧冠的。是同一個有司侍官。

五加禮後。留侯從西階下堂當堂西序。面東立。為皇帝取字道頌道「禮儀既備令月吉日昭告爾字。愛字孔嘉髦士故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字曰持已。」

張良為劉盈取的字是持已。

張嫣遠遠地站在廟堂之下听著張良肅穆端莊的命字語嫣嫣然便笑起來。

她的夫君命字為持已。一路看小說網

她求了呂後偷偷的跑到高廟除了想觀劉盈的冠禮也便是為了在第一時間知道他的新字。此時心願已了再待下去便是找罵了。她于是吐了吐舌頭招過長騮道「我先回宮了待會兒你跟陛下說一聲」不理長騮愁眉苦臉的應了出了高廟唇角一直上揚。

「娘娘」荼蘼在廟外等候扶著她上了馬車拍了拍胸口仍心有余悸「您這般妄為陛下真的不會怪罪麼?」

張嫣瞟了荼蘼一眼笑道「他打算怎麼怪罪連同太後一起責斥?況且陛下也沒有真的生氣。」這麼多年的親近她自問對劉盈地情緒把握的極為精準本就是算準了他不會生氣才敢向呂後開口的。

馬車經過高市一片市井之聲傳來。商販在市肆中辛勤勞作他的妻子走到身邊舉帕為他拭汗。老夫老妻相視面上神情平淡卻讓張嫣看地想哭。她放下車帷吩咐道「荼蘼回殿後命岑娘做幾道陛下平日愛嘗的菜先熬著備下。嗯前些日子張詹事送進宮來的那甕梅花酒也命人取出來。」

「娘娘」荼蘼提醒道「今個兒是初九。」本不是陛下來椒房殿的日子。

張嫣溫柔堅持道「去罷。」

他會來的。

皇帝冠後拜兄弟及贊者受禮者答拜。之後布的第一條詔書便是除挾書律。

回到宣室殿後劉盈命請奉常孫叔通提及草創太學之事。

孫叔通愕然看著面前這位皇帝學生劉盈剛剛加過元服比從前更加的英武成熟而勃此後便算是一個真正的成*人統治整個天下而他似乎雄心勃勃想要做出一番事業來……

孫叔通本是儒家弟子儒家先賢孔子周游列國後興教育有七十二弟子三千門徒一直為儒生敬仰。若以朝廷地名義興辦太學無論是對漢還是對他孫叔通而言都是一件大功德。

一時間年漸老朽的孫叔通亦很是興奮。只是興辦太學其中細節頗多于是揖手問道「不知陛下心中所想哪些人才能當的起這太學博士之位延請入太學授課呢?」

「這。」劉盈沉思片刻嘆道「挾書律行了這麼多年民間縱有賢才亦聲名不顯。還需奉常細細尋訪朕地意思是寧缺勿濫。亦勿究于學派之分野似當年齊國臨淄稷下之制。百家爭鳴亦是樂事。」

孫叔通听的有些失望先帝與劉盈治國俱尊崇清靜無為更加偏愛黃老。而儒學不過是眾多學派中的一支。而認真說起來劉盈自小受教于他勉強亦算是儒家弟子若是能因此親儒在太學中尊崇儒學則儒學在大漢大行其道。指日可待。

只是他嘆了口氣來日方長倒也不急。

這一日劉盈干勁頗足。連連召見群臣。直到日色西斜暮色籠罩大地長騮提醒了幾次才放下手中章奏揉揉眼問道「什麼時辰了?」

「都酉半了。」長騮道。「適才奴婢已見了椒房殿那位木樨女官來宣室之前望了一回只是不曾上來問話。」

劉盈失笑道。「既如此咱們這便去椒房殿吧。」

踏入椒房地時候張嫣在誦讀經卷並未出來迎接。他循聲走入內殿見張嫣正捧著一卷竹卷卒讀「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也。」抬頭望著他喚道「持已。」嘴角眉梢俱是含笑。

劉盈微微有些尷尬問道「在看《道德經》啊?」

「嗯。」張嫣點點頭拋下手中書卷起身在他面前束手而立「原來也沒覺得也多麼好今天再讀卻是別有一番滋味覺得真是有道理。」

他板臉訓道「你今日實在是胡鬧過了頭。」

「唔阿嫣知錯了不敢再有下次。」也不會再有下次除非你再加一次冠。「不然陛下阿嫣請你喝酒賠罪。」

「什麼呢?」劉盈失笑「宮中什麼好酒沒有需要你請來賠罪。」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張嫣搖搖手道「最近長安流行一種新式釀酒法子釀出來地酒特別地香醇。我還是在家地時候與偃兒試著釀的如今滿了三個月取出來阿爹喝了都贊平生僅見。」

「哦?」劉盈素知宣平侯張敖擅酒听聞如此倒來了興趣道「既如此朕便嘗嘗。」

春日宜以膳食養肝辛、甘之品可散為陽以助春陽。又兼劉盈剛剛結束齋戒最近又辛勞椒房殿晚膳備的便是芹菜紅棗豬肝蓮子羹以及枸杞蒸蛋俱清新爽口。

劉盈卻沒有注意到她的心意飲了一口酒咋舌贊道「這酒比平常清酒見烈的多。」

這是自然。張嫣在心里忖道漢時的酒不過是自然酵所得她所釀的酒卻經過蒸餾怎可同日而語。

「但卻有微涼如冰雪之甘醇口感又別有一股梅花地清冽在其中仿佛便有了筋骨。」劉盈奇道「阿嫣你是怎麼釀的?」

「說出來便沒有什麼意思了。」張嫣笑盈盈道「不過是以冬日雪化之水煮沸入釀埋在夏馨院院子里老梅花樹下于是亦浸染梅花香。」

大凡男子便多少有一些愛好杯中之物劉盈亦不例外。梅酒味清冽他嘗了一口便極愛卻見張嫣只喝了一杯便停了不再飲不由奇道「你自己不喝麼?」

她雙頰略沾了點點紅含笑搖頭「陛下知道的我酒量不好再喝就醉了。」很多年前在函里那座院宅中那個六歲的女孩不過嘗了一碗清酒便醉的東倒西歪睡了一個下午才能起身。

二人對視一眼俱想起當時往事。便都笑了。

梅酒入口甘醇後勁卻遠勝于常酒又加上張嫣在一邊殷勤勸酒待到劉盈察覺自己神智昏沉欲睡已經是喝了一壇進去了。

「陛下。」長騮吃了一驚連忙去扶。

嗯舅舅大人的加冠禮我家阿嫣怎麼能缺席呢?

不過還是有點心虛。擦汗。

其實昨兒個我本來是打算讓阿嫣當冠禮的贊者(就是楚王世子劉郢客那個位置每次加冠前給劉盈梳頭束髻的)。但是在作者群里提出後立刻被大家給砸回來了。于是退一步混個捧冠有司當當吧。

好吧這其實也未必符合儀禮。

不過仰天大笑三聲。

誰叫我寫的是漢初啊。

後世三禮典籍《周禮》《儀禮》《禮記》都是在惠帝之後才成書或普遍通行的。所以漢初在禮儀上實際是個蠻蠻荒地年代。

乃們就不用砸我了吧?

勸君更盡一杯酒。咳猜猜俺家嫣把某人灌醉了是想干什麼?

望天離第一名還差二十票合掌繼續求粉紅之。(話說寫這篇小說寫的我最近講話都喜歡帶上之啊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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