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嫣哼了一聲放下手中酒壺 當一聲嫣然笑道「怎麼韓公公是怕我在酒菜里下了毒?」
一滴冷汗從長騮額上流下來長騮訕訕笑道「不敢不敢。」
張嫣換了一件白色禪衣從中殿出來吩咐侍人道「你們扶著陛下到本宮寢殿中來。」
長騮吃了一驚沖口而出道「可是娘娘陛下這些日子來一直沒有在椒房寢殿中歇息的呀。」
張嫣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廢話不然你以為我費心灌醉他是為了什麼?」
韓長騮悚然而驚低下頭去。
一直以來他都覺得這個十三歲的小皇後脾性好而溫柔可親。到此時才知道原來她的溫柔都是對著陛下的。在想要的時候她也有威嚴可以迫的人不敢逼視。
陛下您就安歇吧。他將同情的目光偷偷掠過自己的主子雖然他韓長騮的確是對陛下忠心耿耿並無二話。但是皇後為帝之嫡妻便亦是自己主母這主母想要架著自己的丈夫到她的床上去。嗯他身為內廷總管好像還真管不著。
待到所有的宮人都退出去張嫣提著燭火走到跪坐在殿中西奧執筆書寫的女史面前道「今個兒我放你一天休沐您也回去吧。」
「可是皇後娘娘」沈冬壽抬頭將毛筆夾在彤史之中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這不合規矩啊。」
「規矩」張嫣笑的甜美可親殷殷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地。你要是不樂意。信不信我明天就換個听話的女史過來。」
沈冬壽沉默片刻。
「您放心。」張嫣又撲哧一聲舉手誓道「我今個兒不會對尊貴的皇帝陛下做出什麼褻瀆事讓您日後難辦的。」
少年皇後的雙眸在背後燭光地映襯下閃著溫柔的光芒。
沈冬壽起身再拜攜書筆而出。
終于這一刻這偌大的椒房殿。只剩下了張嫣與劉盈兩個人。
她回過頭走到寬大的床榻之邊將提著的燭火放在榻前的長案之上。彎下腰去喚「陛下?」
劉盈嘟囔了一聲並沒有應他。
也許是因為換了床榻而不習慣又或者是真的喝了太多的梅酒。他睡地並不安穩面上還帶著一些酒意染上的紅酒氣淡淡微微蹙著眉。
她于是微微有些心疼伸手去撫平他的眉。然後幫他解衣除冠。以期夜中睡的好受一些。深色的玄端在肩背之處阻住因男子與少女的體力太過于懸殊她費了很大的勁還是沒有成功。反而在推揉之間驚醒了劉盈。
劉盈費力的睜開眼楮瞧著面前的少女。她有著一頭如雲的青絲極黑極長而又柔軟地落在兩端帶著淡淡的清香。因低著頭只看的到柳絲一般的眉翠淡而疏恍若清煙。長長地睫毛下。眼眸似杏核兒一般鮮亮。那麼美。
「阿嫣?」他猶疑著喚道。
張嫣僵了一下抬頭討好的笑笑「持已。」
持已是誰?
他糊涂了一下才想起來持已是留侯張良為他取的字今日方得。于是輕輕應了一聲。將下頷放在她柔軟的肩窩。蹙眉道「朕頭痛的很。」
張嫣微微有些愧疚。伸手拍了拍他的臉安撫道「是我不好。下次不會再灌你了。吶我幫你把袍子月兌了也會睡的舒服一些。」
他輕輕應了一聲配合的抬高手任由她將他地玄裳除下然後輕輕落在她的腰上。
她隨手將衣裳拋在遠處衣搭之上回頭問道「持已我去給你盛杯水喝了也許會好過一些。」話音未落忽然間天旋地轉卻是他微一使勁將她給抱上了床壓在身下。
她魂飛魄散連忙喚道「陛下?」
無人應她。
她被他的雙手禁錮在一方天地之間臉蛋埋在他的胸前無法動彈只得再喚道「持已?」帶了一些試探。
燭火在帳外床前微微飄搖落下無聲的淚椒房殿里寂靜無聲。
略微揚聲「舅舅?」同時費力的將頭往後仰看他地所在。卻險些撞到他地下頷。
張嫣靜靜的凝望著他。
劉盈地臉在極近之處是好看的麥色雙眸輕閉可以數清他的每一根睫毛及在眼瞼上投下的暗影呼吸輕緩而綿長。
他已經睡著了。
偌大的床榻之上他們相側而臥身體貼近幾無縫隙。他口鼻中呼吸的空氣輕輕的拂在她的面上醇釅如早春的月色。張嫣的頸項盡力維持一個往後仰的姿勢覺得自己嬌小的身體像是張成了一張弓明明應該很勞累出奇的卻覺得身體的每一寸肌膚都是放松的。非常的放松好像走在夢境的雲端松松軟軟的不舍得醒來。
她伸出手隔著空描繪著劉盈的眉眼。喃喃抱怨道「教你始終不肯上我的床!」
她對他們之前目前的期望值其實並不是很高……只希望在自己還沒有長大的日子里能親昵而自然的相處在一起。然而日常相處之間劉盈卻始終保持著身為舅舅的底線居回避寢回避連自己換一件衣裳他都要挪開眼只為了不看到她的哪怕一寸肌膚。
你究竟想要做什麼呢?
我自然知道我們的路還要走很長的路我們暫時無法做真夫妻。但我們終究已經是夫妻還是你以為。已經嫁給了你做了你地皇後的我還有可能擺月兌這個身份走到另一個男人身邊麼?
她忽然牽唇笑了一笑。
如果。劉盈此時清醒看到他們現在的狀況大約會尷尬的躲開吧?
可是我很喜歡呢。
她笑了一會兒。忽然就甜蜜傷感畢至釀成了一種甜酸酵心頭。于是在力求不驚動到他的力度里掂起腳來想要親一親他地額頭。
微涼的唇瓣輕觸到他的額的一剎那。她顫了顫然後堅定的停留了一瞬。仿佛朝聖者終到了她的聖地。他們靜靜的躺在床上肌膚相貼擁有的不是曖昧到一觸即地張力反而是一種清夜中靜靜流淌的溫馨。這一瞬間張嫣寧願一時天荒地老永不醒來。
然而終究還是要醒來。
她輕輕推了推劉盈喚道「舅舅。舅舅?」他卻依舊了無聲息。
她于是掙扎著伸手將腰後的手臂移開從他的身下鑽出來狼狽的赤足站在地上。「哎呀」低呼一聲。頭上一疼卻是剛才被他抱上床的時候一頭青絲散了有一小撮壓在他的身下。
她皺眉站在床前嘆了一聲彎下腰去抓住了尾注視著他面上神動一分一分將壓著的頭拉出來。
至始至終。劉盈都睡的很熟微微皺著眉沒有一點要醒來的跡象。
稍是感覺神經分布最少地地位她從頭到尾不曾感覺到痛。只是有一點點的空。
如果可以她其實想在他的懷中睡一整夜的不需要耳鬢廝磨。只要氣息相聞就好。
但是她不敢。
他們地愛情像是一場長跑。需要步步為營她多想一下子便跨到終點。但也怕中途耗力太甚便無法堅持到最終。于是只敢保持著適當的度天只跑一點點。
她轉過身頭也不回的走出寢殿。
木樨在外殿收拾添了燻香眼看亦要打算回房歇息見了她吃了一驚問道「娘娘你還沒睡麼?」
「嗯就睡。」她盈盈笑道「你們把陛下的床榻替我收拾出來。」
木樨面上神情更異她一直便以為皇後今日著意勸陛下盡酒便是為了玉成好事讓陛下不得不認下來的。但她身為婢子不敢多想于是屈膝拜道「諾。」
婚後五個月來在劉盈不多的留宿椒房殿的日子里便是與張嫣異榻而眠隔著寢殿中間的一座合歡屏風守禮到極處。
吹滅了燈張嫣單獨鑽進榻上被衾之中在夜色中咯咯而笑。
劉盈啊劉盈就算不記得今夜種種情形等你明日醒來現在我地床榻之上睡了一夜看你還怎麼擺那幅舅舅的端莊臉面。
有一種感覺叫破戒戒念破了就是破了再怎麼日後守禮也無法裝作沒有這麼一回事。
有一種東西做習慣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終有一日你會習以為常不將之當做什麼奇怪的事情。
清晨
劉盈在朦朧中聞到一種淡淡的清香氣息。
那種香氣他似乎很是熟悉應是應是阿嫣身上的清甜氣息。
劉盈微微一個激靈頓時將清醒過來。
「持已。」身邊有人微笑著喚他。
他睜開眼看張嫣穿著一身玄色曲裾穿戴齊整跪坐在榻前喚他。她的眉眼微笑舒揚應是剛剛洗漱過尚帶著微微地水氣。身後挽著椎髻蓬松而又嫵媚。
他松了一口氣閉上眼將繃緊地後頸一分分的松弛下來。問道「阿嫣你很喜歡朕地這個字麼?」
「是啊。」張嫣點點頭。
她嫁給他就不再當他是自己的舅舅。這個舅舅的稱呼便自然不能再常喚終日提醒他自己與之的距離;而劉盈這個名字某種意義上便是屬于過去的那個舅舅的她又不甘願終日生疏的喊他陛下。
只有這個字是純粹屬于新生後的劉盈的。
劉盈嘆了口氣道「那麼你就叫著吧。」
身為大漢皇帝本來沒有人可以輕易喚他的表字而親近的家人如母後阿姐亦會喚他的名。說起來他的表字實是有些無用。
若得一個人叫著倒也很好。
「而且……」
很無良的路過。
其實本來直到開筆以前我都沒有打算這麼寫的。最後將這個酒醉夜寫成這樣我也是一樣的無辜啊無辜。
糾結的推薦票榜那麼看的開心的童鞋如果有雪藏的粉紅票表忘了回書頁封面下的按鈕投一下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