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道兒心中有些忐忑,沈仙好似知道他所想一般,有意無意的朝他看了一眼,嘴角掛起一絲笑意,繼續說道︰「今日在此的諸位均是我們仙道的棟梁,其中更有數位乃是此次仙道盛會的起事之人……」
他說到此處,微微一頓,帳內眾人之中,有幾個人微微頷首示意,周道兒左右略微看了幾眼,已將這些人記與心中,那邊沈仙再道︰「但仍有幾位對此次仙道之會的真正目的尚不知曉……」
周道兒一訝,此時方知為何仙道並未急著攻打天池,原來懲妖伐魔只是幌子,暗地里卻另有目的,聞言算是解了一惑,連忙豎起耳朵專心听了起來,但沈仙卻將話題一轉,問道︰「不知各位對那異域佛道可算熟悉?」
當年仙魔聯手將佛道逐出漢土之時,此間之人均未入道,這許多年後,佛道在漢土已無余支,故此已被漸漸淡忘,這許多人中,雖然個個都對佛道略知一二,但卻還真沒幾個人敢稱熟悉二字,沈仙一問,見無人回話,于是便又娓娓道來。
「佛道起與天竺之地,以大日如來為尊,據說有教徒百萬,實力不可輕侮,此次仙道之會,便是為這佛道而來。」
「當年佛道也曾傳入漢土,興盛一時,後由仙魔二道聯手,方才將他們逐出,但半年之前。我們得訊,佛道將卷土重來,要知漢土乃我仙道根本之地,又豈容外道窺視?但此時魔道凋零,只有我們仙道一力支撐,故此絕不可輕敵。故此我玄心宗便與幾位道中前輩聯系,以討伐妖魔為表,將同道中人均聚了起來。」
听到此處,周道兒忍不住問道︰「沈宗主,如若為此,我們只要聯絡好同道便是,又何苦跑來這荒蠻之地……」
沈仙頗有耐心,和言瑞色的解釋道︰「一來,我們不知那消息是真是假,如若未得證實便大加宣揚,只怕反而誤事,如若佛道不來,我們便真個將天池那些妖狐滅了便是,也不算白跑一躺。二來,修道之間如起戰火,定然會驚天動地,我們漢土乃是開化之地,到時難覓會誤傷百姓。佛道若真個來襲,北蠻乃是必經之地,與其在中原開戰,還不如御敵與外來得更好些。」
周道兒唔了一聲,他雖然感覺仍有些個不對,但卻也挑不出什麼刺來,便不再說話。
沈仙繼續道︰「到了此處之後,我們便派出了門下弟子前往薩拉沙漠旁潛伏戒備,昨日終得來訊了渺空道兄與石空子道兄二人,諸位都已見到了那位傳訊的弟子,昨夜,我又派人前去查探了一番,已然確認,佛道已在離此數百里外的梵音寺扎下了陣營,不日便要來犯,而前日的天變之災,只怕也是他們所為……」
周道兒一面听一面觀察著眾人的臉色,心中卻是冷笑了一聲,那天變如若真是人力所為,這里絕無人可以擋下,但此時每個人臉上都不見憂色,其中必然有鬼。
他原本並未將這些仙道人物放在心上,但日久之後,卻發現他們遠非自己先前想的那樣簡單,以他如此機靈之人,有心之下卻又怎會觀察不出其中的古怪?
料想這些人如有所圖,就算自己不問也自然會自露端倪,故此也不說話,只是坐在一旁靜觀其變。
果然,沈仙將那佛道的情況略略介紹了一遍後,很快話題又是一轉,說到了正題。
「玄心宗執掌天心令已有多年,雖然無功但也無過,說起來也未辱了盟主之位。但近來仙道之中能人輩出,已非當時可比,我卻也不敢虛佔其位。」
「故此此次仙道之會,雖然目的與原先有些不同,但那比試卻是貨真價實。俗話說蛇無頭不行,這盟主之位還是早做決斷的好啊……」
沈仙微笑著說著,臉上的表情誠懇無比。
「但此時外敵已然近在身前,再行比試奪位只怕不及,故此我才將大家召起,商議此事。」
眾人紛紛應是,沈仙左手,有一紅衣老道點頭說道︰「沈宗主所言甚是我來看,此時在場的,有一十八位同道乃是有望奪魁之人,這盟主之位便從他們之間選出,我瞧比試也不必了,直接推薦便是,在場的每個門派均有一張選票,已得票多者為勝,不知諸位意下如何?」
這老道乃是括蒼洞天的玄絳真人,在仙道中也是大有名氣之人,況且他並未參與比試,那十八人中也無他門派之人在內,故此他出頭說話,卻也無人反對。
其實那日陸靜修與沈仙一戰之後,余下諸強,大多已知自己必然無望,想想除了抓鬮而定自己尚有一線希望外,無論用何方法,都已無關緊要。
周道兒心中卻是暗罵,玄心宗在仙道之中威望最高,那日比試之時沈仙露出的法術更是驚人,而唯一能在修為上與他一爭短長的陸靜修又是孤家寡人,勢力無法與他相比,如若按這老道所言,那宗主之位定然還是落到沈仙手中,這老小子奸猾無比,只怕是早有準備了,方才那大義凜然的說辭,只是演戲而已。
想著,往那陸靜修看了看,卻發現他坐在一旁微笑不語,顯然對這提議很是贊同,心中一動,難道這陸老頭也已早有布置不成?
想想那日與他在藍玉帳中飲酒,一句周道兄叫的自己心驚膽戰,感覺這老道實在莫測高深的很,一時間卻有預感,只怕這次沈仙未必便能輕易得利了。
見眾人均無異議,沈仙起身笑道︰「既然如此,便按玄絳前輩所言,直接推薦吧。」玄絳與怒火、抱樸乃是同輩,故此沈仙稱之為前輩。
說話間,便有道僮送上了一張張制符用的黃紙,一眾高手人手一張,這些人修為高深,卻也不需筆墨,只是沉思片刻,便伸出手去,用手一劃,一道淡淡的光芒過後,那黃紙便自動卷了起來,握入掌中,就算坐在身邊之人,也絕看不見他們在紙上寫了些什麼。
周道兒卻不一樣,他將那黃紙從渺空手上要了過來,東張西望了半天,看到大多數人都已將那黃紙收起,這才叫道︰「……哎呀,這沒筆沒墨的,可叫我怎往上涂字啊!」
沈仙也不說話,微微一笑,手一招,便有道僮奉上了筆墨,周道兒一把抓住毛筆,嘴上嘟噥著︰「沈宗主你修為高深,為人又好,這盟主之位自然是選你為佳……但陸前輩卻也不錯,說起本領也不遜了沈宗主你多少,唉,這可如何是好呢……」說著話,一滴濃濃的墨汁已然滴在了那黃紙之上,周道兒哎呀了一聲,用手一擦,頓時將一張大好的符紙搞成了烏黑的一團。
于是只能換紙……
如此耽誤了會,其余人等都已將那黃紙收起疊好,那出主意的玄絳道人做了主持之人,一個個收了過來,唯有周道兒卻仍是躊躇未定。
片刻之後,這才無奈的嘆了口氣,將筆一扔,嚷道︰「罷了罷了,與其左右為難,還不如棄權算了……絳前輩,棄權可以吧?」
玄絳微笑點頭,周道兒心中卻痛罵不停,他方才故意拖延,好用靈力探查,卻發現那符紙都用道法處理過,絕無可能在不驚動他人的情況下窺看,原本想隨大流,也好拍一下未來盟主的馬屁,此時看來已告無望。
玄絳將那黃紙收齊,此時在場的共有四十余人,其中有三十來個門派,三十余張黃紙在他手心中整整齊齊的摞成一疊,畢竟是修道中人,這唱票的手段卻也不同,只見他低喝一聲,手掌往上輕輕一抬,那三十余張黃紙便自動飛起,在空中展了開來,一張張豎立的整整齊齊,還緩緩轉動著方向,以便讓眾人都能看清。
周道兒心中不爽,但仍是強笑著抬頭看去,等到看清,一張大嘴卻再也合之不上。
那一張張選票上,竟有大半寫著‘石空子’三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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