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她在這里再憋屈再難過再想逃,哪怕她多希望草c泥馬回來帶她離開,她依然害怕見到它。
害怕它像現在這樣質問她,寐兒呢?寐兒呢?
澤軒的笑意漸漸褪去,空氣中彌漫著讓人不安的靜謐。
他豁然站起,走到夏夏面前,剛想再問,卻看見她雙手死扣著銅盆,哆嗦著嘴唇,眼眶紅成了一圈。
一股不好的預感瞬時襲入心中。
「夏,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快說啊,想急死爺麼?」他蹲,握著夏夏的肩膀,企圖停止那顫栗的幅度。
夏夏木然地抬起頭,嘴開開合合幾次,才終于吐出一句︰「姐…死了。」
死了…死了…
巨大的眩暈感充斥著夏夏腦海,仿佛這一刻,她面對這個殘酷真相的這一刻,寐姬才真真正正死去了。
她親口說出來,親手在心口上絞裂一個開口,而那傷口如有生命一般翕動開合,一次一次牽扯著痛。
澤軒呆怔了很久,久到夏夏以為他不會再開口,久到夏夏祈禱他其實沒有听清她說的話。
然而,沒听清他一定會再問。
他沒有問…
因為他不敢問…
許久,他才蒼白的面孔,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道︰「夏,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那笑容實在太過刺眼,以至于夏夏都不敢直視,垂下頭,無法吭聲。
其實大家心里都明白,這種事,誰會拿來開玩笑呢?
澤軒一動不動盯著夏夏,真心企盼著,她會突然跳起來,笑得滿眼淚花,對他說,小鬼你個蠢蛋…
可是她沒有,她甚至連頭也不敢再抬。
他就那樣蹲著,等待著事情突變,可是直到膝蓋僵硬了,直到眼眶睜得酸澀,直到無邊的絕望籠罩心頭,能等到的依然只有沉默。
他緩緩地站起來,一個踉蹌倒到門邊,扶著門框才站穩,微微轉過身,撇過頭。
「她在哪…」一開口,聲音越發地嘶啞干裂。
「臥懷谷,地宮。」夏夏哽著聲音道。
「又是那只妖精…」嘶嘶的聲音中,一縷恨意鐫刻其中,沉悶得讓人心揪。
澤軒沒有再追問夏夏,夏夏也沒有試圖描繪那慘烈的場景,彼此的默契,終于在這一刻碎裂一地,成為無言後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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