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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懂!
她就是不懂!
「父皇是嚇我的,父皇要四兒嫁到北蠻,四兒去就是了,何必不理四兒呢?」
眼眸中瑩瑩升起一層水霧朦朧,長睫微微抖動,落下一滴淚來。
采蓮眼看著四公主神情怔忪的樣子,越發惶恐,生怕她心里想不開,摟住她的雙腿,哭道︰
「我的好公主,你就醒醒吧,先皇,已經駕崩了……您,您要奴婢怎麼,才肯信呢?」
「你,你大膽——」四公主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猛地推開采蓮,一張臉瞬間漲得通紅,胸脯起伏不止,指著她怒道︰「你胡!」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聲在殿堂中回蕩。
「公——主!」原本被推倒在地的采蓮出于本能,立刻爬起來想要沖上去保護公主,卻被另外一名宮女給攔下了。
這時她才發現,宮里面不知何時進來幾個身影,站在公主面前的是個身穿黃色鳳袍,頭戴金制鳳冠的女子,面色姣好,神情凜然。
四公主捂著半邊腫起的臉,盯著眼前的女子,目光漸漸變得凶狠。
「慕容雲!你跟我來!」
女子直呼其名,一手攥住四公主的手腕,拖著她的身體強行往殿外走去。
采蓮跪倒在地,搗頭如蒜,哀求道︰
「皇後娘娘開恩,皇後娘娘開恩。」
年輕的皇後冷笑一聲,道︰「本宮又不是要殺了她,不過是叫她清醒一下。皇室之女,可以站著死,不能跪著生!像她這個樣子,生與死有什麼分別?」
四公主身不由己被年輕的皇後拖出殿外,步伐踉蹌。
上了步輦,暈暈乎乎間,似乎出了宮門,兜兜轉轉,繞著宮牆,竟是往後山上走。
「到了。」
皇後把她拖了下來,眼前是一座宏偉的廟堂。四公主認得這個地方,這里便是太廟。北依燕山,視野開闊,屋頂鋪了金磚琉璃瓦,端的是富麗堂皇,盡顯皇家威儀。站在大殿敞開的門口,四公主竟然沒有勇氣邁動自己的腳步。
背後被人推了一把,她腳下踉蹌,撲進殿中。
殿里光線充足,陽光透過大敞而開的殿門靜靜地鋪陳在起了些許微塵的空地上,籠罩著她的身軀。她艱難的撐起身子,微微抬頭,觸眼所及,便是一片烏黑的色彩,父皇的梓宮就這樣出現在還沒有做好準備的她的面前。
良久,太廟門口站著的皇後听到里面傳來一聲壓抑了許久的嗚咽︰
「父皇呵——」
很黑!這里真的很黑啊。很黑很黑,最黑暗的夜還要黑。
四公主躺在這片黑暗中,孤獨、寂寞,唯獨沒有不安,相反的,她感受到一種親切又熟悉的氣息。這里的空氣質量並不好,逼仄的空間,空氣不能與外界流通,很干燥,隱隱地,還有種木頭特有的味道,微香。
父皇的衣服上也是這種味道,因為他的衣服平時就是放在這個大箱子里的——他不喜在衣服上燻香,所以便只有紅木衣櫥特有的淡雅清香。
這是哪里?這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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