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極品惡婦 第八十五回【VIP文字版由獨家手打發布】

作者 ︰ 黑桃十一

「老夫人您可是為難老奴了,老奴覺得吧,這些人能入了老夫人的眼,想來定是都有其過人之處。」嬤嬤笑著抹了下汗,這可不上買個奴才丫頭的事,而是選大夫人吶,她敢插嘴?除非她活夠了!聲音緩了下,嬤嬤幫著柳老夫人續了茶,「您看看,那楊家姑娘聰慧,李家姑娘穩重,而劉家小姐呢又精明能干……老奴心里可是覺得個個都好呢,哪一個做咱們家大夫人不頂頂好的?」

「你呀,就是這一張嘴,和我說話還藏著掖著啊。」老太太笑著拍拍她的手,輕輕的轉了下手腕上的楠木佛珠,眸子開閡間一抹犀利的眸光掠過,身子微後靠了下,由著嬤嬤幫她往身後墊了個彈墨大引枕,又想了下才道,「還有一個月就過年了,這事也急不得,再等等吧。」趁著年節肯定有應酬,還可以再觀察看看。

簾子掀起,小丫頭捧了燙銀托盤,上頭端放了白瓷蓮花浮紋碗,里頭是才炖好的燕窩粥,嬤嬤親自捧了服侍著老夫人用了,看了看外頭的天色笑道,「老夫人,天色不早,奴婢服侍您歇著?」

「也罷,歇了吧。」

扶了扶頭上的抹額,老太太點了點頭,由著嬤嬤扶著轉身去了淨室。

……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進入十一底,天色漸漸冷起來,滴水成冰,人走在外頭呵口氣都可以看到白色的霧氣。屋子里放了四個炭盆,仍覺得冷的不得了,柳二夫人則是完全免了玉研的請安,至于柳老夫人那里,天愈發的冷早上自然是起的遲,如是,府里早上請安的都改成了辰時二刻——用過了早飯再去剛剛好。

這日在倚暉院里用了午飯,又和幾位姑娘說笑一番,柳老夫人面上隱隱帶了倦意,柳玉研幾個孫女輩的便紛紛起身告辭,出了老夫人的院子,四房姑娘瞬間隱隱分成了四派,三房的分岔口中,柳倩研笑著朝柳玉研點點頭,「五妹妹,我們先走一步。」

「四姐姐,六妹妹,十一妹妹慢走。」

柳玉研輕輕的點點頭,手里的暖爐捧緊了一些,這天氣兒真冷呢。

看著三房的幾位姐妹搖搖而去,另一邊大房的兩位庶出姑娘也拘謹的福了福身,「五姐姐,我們也先走了……」轉眼幾人都扶了各自丫頭走遠,身側春蘭輕聲的提醒著,「姑娘,咱們也回吧,外頭天冷,您若是再著了寒氣可不是玩兒的。」

秋風也跺腳,搓著雙手呵氣,「是呀姑娘,咱們也趕緊走吧,這外頭好冷。」

緊了緊身上珠暗紫妝緞狐皮大氅,柳玉研笑著拍拍她的手,「好,咱們走吧。」

腳步才抬起來,身後響起嬌俏的聲音,「五姐姐,五姐姐等等我。」

柳玉研無聲的哀嘆,忍不住的扶了扶發上滿金蝴蝶瓔珞步搖,就沒一個省心的,擺出一抹輕柔的笑,她回頭朝著對方看向過,「七妹妹,八妹妹。」出聲的是八姑娘柳月研,蹦蹦跳跳的朝著柳玉研走過來,身上一襲秋香色雲緞長裙,外頭披了件火紅的狐狸毛大氅,頭上赤金點翠釵金光閃閃,耳垂上戴了一對嵌珠點翠金墜子,在陽光映射下點點金光耀人雙眸,明眸皓齒青春活潑,面上的笑容堶比頭頂上明媚的陽光,只是那笑容的背後……柳玉研咪了咪眼,瞬間笑起來,「八妹妹慢些,下心腳下。」

「就知道五姐姐最關心我了。」

自來熟的挽上柳玉研的手臂,半個身子幾乎都掛在柳玉研身上,嬌俏的眨了眼,一臉的嬌憨可愛,雙眸彎成了月芽兒,「五姐姐,你送我的那些小玩意真可愛,那些東西都是我未來的五姐夫送的麼,五姐夫待五姐姐真好呀。」

「是怎麼來的我卻是實在不知,不過倒是周府送來的年節禮,八妹妹喜歡就好。」

不動聲色的抽了兩回手,沒成功。

「呀,姑娘您的發簪怎的好像有點歪?」一側秋風轉了轉眼珠,不動聲色的走過去,伸手幫著柳玉研整了整發上的簪子,順便把某人擠開,又幫她抻了抻大氅衣擺,順勢,自然的伸手攙了柳玉研,「姑娘您小心點腳下,奴婢扶您。」

身後,柳家八姑娘面色微變,卻被自家姐姐一個眼神遞過來,又恢復一臉的嬌憨,一聲嬌笑神情自然的湊過去,「五姐姐這幾個丫頭對姐姐真好呢,不像我身邊的這幾個丫頭,粗手粗腳的半點不成事。」她嘟了下嘴,可愛而俏皮的側了下臉,「要不,姐姐把她們給我兩個用,我可是一直羨慕姐姐這幾個丫頭得用呢。」

「八妹妹這樣說,桔梗玉竹幾個丫頭怕是要傷心呢。」感受著身側春蘭幾個瞬間的僵硬,柳玉研不動聲色的使個眼神安慰著她們,面上笑容不變,眼角余光微掃便瞟到隨在柳月研身後的桔梗玉華幾個丫頭都是臉色微變,眸光微閃她笑笑,半真半假的抬眸看向柳月研道,「八妹妹又和我開玩笑,你怎麼會舍得這幾個丫頭?不過呀,說真的,就是八妹妹舍得,我可是舍不得這幾個丫頭的。她們呀,這麼多年跟著我下來,我用習慣了,換了別人還真的不順手。」

「五姐姐你別理她,她就是愛開玩笑。」

隨後兩步趕上來的柳七姑娘瞪了自家妹妹一眼,「都多大了呀,還和個孩子似的。」

「人家和五姐姐開玩笑嘛。」拉了自家姐姐的手撒嬌的晃兩下,柳月研笑的眉眼彎彎,配了身上大紅的衣裙愈發火一般的耀眼俏麗,活潑而靈動。倚在自家姐姐手臂上朝著柳玉研絆個鬼臉,「五姐姐最大方,一定不會生我氣的,是不是呀五姐姐?」

「八妹妹說錯了,我可沒那麼大方,有些玩笑呀,我真的會認真的。」

「……五姐姐又和我玩笑。」

眼看著前頭通往四房的路口到了,柳清研拉了自家妹妹福了福身,「我和八妹妹不打擾姐姐,姐姐有空去我們院子里玩,哪日落了雪,咱們邀約了四姐姐六姐姐她們一起去後頭的亭子里煮茶賞梅花。」

「好呀,我等著。」

柳玉研笑著點點頭,待得她們姐妹走遠,柳玉研方攜了丫頭回自個的院子。

屋子里地龍燒的極暖,小丫頭挑起了簾子,解了自家的大氅交給春蘭,就著暖爐烤暖了手,秋月已經捧了滾燙的茶,「姑娘,趕緊用些熱茶怯怯寒。」茶是用紅棗泡的,冬天喝了對胃極好,才呷了一口便覺得一股暖意襲上全身,暖洋洋的似是置身于秋日的午後!舒服的咪了下眼,又連啜了幾小口,直至小半碗茶喝罷,柳玉研才覺得身上的寒氣全都消了,絲毫沒有形象的伸個懶腰她看向幾個丫頭,「派個人去看看夫人那邊忙的如何,咱們一會過去,中午便在那里用飯。」

「是,姑娘。」

……

碧影閣。

柳八姑娘氣呼呼的坐在椅子上,「氣死我了,你看看她那個樣,還真的以為自己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嫁了個看病的罷了,就是四姐姐人家進門後還是個從五品官太太呢,難怪嫁不了好的,就憑她那樣?我呸。」

「得了,你給我小聲點,看你那樣,沒出息。」眸光盈盈的自窗外的幾株臘梅上收回來,柳清研皺了下眉,低聲喝斥著自家妹妹,「都和你說過多少回了,就是在自家屋子里說話也給我注意點分寸,不知道隔牆有耳麼?」眼角卻是掃過外頭的那些個丫頭,誰知道哪個便是別人的眼線,若只是抱怨勞騷也罷了,哪日說些私密不小心被听到便是大事!

「她們誰敢,我打斷她們的腿!」

柳眉豎起,眉眼含了幾分煞氣,柳月研哪里還有外頭的嬌憨甜美?

「還有你對丫頭,以後給我收斂著點。她們是丫頭隨你處置是不錯,可你不過是個女兒家,手段太出格傳出去你就不用做人了。」柳清研輕盈的眸光里帶著幾分責備,自家這個妹妹真的被寵壞了,仗著娘親寵愛養的極是驕縱,外表看著天真可愛,可實際里卻是跋扈的很,稍一不如意便是打打罵罵的,在家里也就罷了,可這樣的性子嫁出去會吃大虧的,吃虧且不提,這樣的性子萬一惹出事,會牽累很多人的,這麼一想柳清研面色便又凝重幾分,「你若是再不收斂自己的性子,我會和娘親說,讓她尋個教養嬤嬤來教你。」

「姐,我不要那些臭嬤嬤。」

柳清研挑了下眉,「那得看你以後的表現。」

「好啦好啦,人家改就是。」

嘟了嘴,一臉的委屈樣,就差眼淚沒掉下來了。

又來了又來了……

每回說她都是這樣的情景,一哭一掉淚,母親那里便什麼都過去了。

她們今年也十三歲了,馬上都是議親的人了,這性子若是再不改……抬手揉了揉眉頭,柳清研這回卻不準備放過她,只緊跟著道,「你最好給我記下,再不收斂性子我剛才的話可是真的要算數的。」

「知道啦知道啦,壞姐姐,討厭你。」

看著蹦跳出去的柳月研,柳清研只能無奈的搖搖頭。

小丫頭捧了茶,「七姑娘,您的茶。」

「放那吧。」

焉焉的應了一聲,柳清研揮手讓丫頭退下去,心思卻是慢慢轉了起來。

議親,自己會嫁給什麼樣的男子呢?

是像三姐夫那樣的風流才子,還是和四姐姐那般的武將軍?

至于周府那般……周賀遠人再好,可她怎麼可能會嫁給一個白身呢。

所以,柳清研是從不曾考慮的!

臘月十六,周府的人送來了年節禮,里頭有單獨給柳玉研的一個盒子。

柳二夫人大手一揮,讓丫頭直接給送了過來。

金漆木雕人物花鳥紋八寶匣放在桌子上有一會了,柳玉研歪在榻上就那麼靜靜的看著,雙眸里一團漆黑,倒映出那二尺見方的金漆木雕匣子,半響後,她咬了咬唇,雙手緊緊的攏住了雙膝——

屋子里暖意融融,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周賀遠送來的禮物她應該是開心的。

可現在,她卻只覺得有股子冷意自心頭竄起。

成親,和周賀遠?

不知不覺的手里帕子便擰成了麻花,隨著年節一天天接近。

明年八月也好像就在眼前。

柳玉研覺得自己心頭發慌,她不想成親!

屋子里簾子掀起,秋風一溜煙的走進來,帶著一股子的寒氣,耳垂凍的都是通紅,可愛的不得了,在炭盆邊烤暖了雙手,去了身上的寒氣她看向一側正坐在外間屋矮榻上的春蘭幾個,「你們怎的都在外頭了,姑娘身邊沒有服侍的怎麼成?」

「噓,小聲點,別吵到姑娘。」

春蘭輕輕的拽了拽她的衣角,朝著里頭做個收聲的手勢,眉眼里卻充滿擔憂。

姑娘收到末來姑爺的禮物沒一會便把她們都趕了出來。

這婚事已成事實,若姑娘心里再存著點什麼,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

兩盞茶功夫,里頭終于傳出柳玉研的聲音,「你們進來吧。」

「主子,您有什麼吩咐?」

指了桌上的匣子柳玉研淡淡的吩咐,「春蘭,你幫我把它收起來。」

「……是,姑娘。」

姑娘竟然連看都沒看一眼……

咬了咬唇,欲言又止的春蘭屈膝垂眸,小心的抱了匣子自去放好。

晚上柳玉研只用了小半碗碧梗米粥,沒等幾個小丫頭再勸便落了筷,「余下的你們幾個用了吧,天冷也不用折騰,便在這里用吧。」幾女欲再勸,柳玉研已經起身進了內室,只余後幾女面面相覷中布滿擔憂的目光!

臘月十八晚上,一場大雪揚揚灑灑的落下來。十九日早上睜眼起來,天地間白茫茫一片,外頭的雪已經沒膝,一夜之間整個世間成了銀裝素裹,此刻雪還沒有停,紛紛揚揚的從天下飄落下來,以著各樣的姿式飄飄灑灑的落在樹梢,房檐以及地面每一處,站在窗前往外看滿目的白里柳玉研腦海里只有一句話——

白雪卻嫌春色晚,故穿庭樹作飛花!

外頭有小丫頭清脆的笑聲,柳玉研收回思緒,眸光微閃便看到幾個小丫頭正在院子里嘻笑著玩鬧,一個個的雪球飛來飛去,偶爾有被打中的小丫頭一聲尖叫,而後便朝著對方撲過去,一連串的笑聲似銀鈴般響起來,听的柳玉研的心情不禁也跟著輕松幾分,正望著,便看到外頭有嬤嬤板了臉,「都在做什麼呢,還不趕緊給我做事去,若吵醒了姑娘仔細我剝了你們的皮。」

「嬤嬤,無礙的,讓她們玩吧,等到中午雪停了再掃。」

「是,姑娘。」嬤嬤屈膝應個是,又笑著罵道,「還不趕緊謝過姑娘?」

「多謝姑娘。」

幾個小丫頭唧唧喳喳謝了,先頭開始還有幾分拘束,終究是十余歲的小女孩,又曉得平日里柳玉研的性子,說了讓她們玩那自然就是算的,沒一會便放開了手腳,再次嬉笑著鬧成了一團。

簾子掀起來,四大丫頭走進來,「姑娘,奴婢服侍您梳洗。」

春蘭捧了銀盆,秋風絞了帕子,春江扶了她在錦凳上坐了,秋月則幫了柳月研整理衣衫挽發,最後選了根梅花釵插在發上,耳上戴了心型的珍珠耳墜,一番忙碌幾個丫頭卻是手腳利落干淨,不見半點的忙亂,待得一番收拾好,秋風扶了自家姑娘站起身,秋月則捧了一個白瓷雕花小瓶,里頭幾株才剪好的新鮮月季和水芙蓉還有臘梅,秋月笑著湊到柳玉研跟前,「姑娘您看這花兒,可新鮮著呢,姑娘要不選一朵戴了?」

「不用了,就這樣挺好的。」

哦了聲,秋月嘟了嘟嘴屈膝退了下去。

用了早膳,又耽擱了一會,柳玉研看了看外頭的時辰,想了想這會柳二夫人那邊應該忙的差不多了,便起身道,「走吧,咱們看看娘親去。」

月影堂。

看著最後一個嬤嬤退下去,柳二夫人呷了口茶看了看外頭的天,這雪竟然還沒有停,也不知道要下到什麼時辰,收回目光她看向身側幫她續茶的嬤嬤,「現在外頭什麼時辰?」

「回夫人話,巳時一刻。」

「差不多姑娘該過了呢,你去外頭迎迎看,若是沒來的話便讓她別過來了。這又是雪又是風的,走這一遭著了涼可不好。」柳二夫人才交待著,門外已經傳來小丫頭的聲音,「姑娘您小心腳下,台階滑。」另有個小丫頭跟著道,「姑娘您趕緊進來,烤烤火怯怯寒……」

「玉兒,趕緊進來,外頭冷。」

簾子掀起來,柳玉研已經笑著福子,「女兒見過娘親。」

「快點做到我這里來,來人吶,給姑娘上茶。」柳二夫人眉眼里的那絲倦意消失的無影無蹤,眼里只有她寶貝女兒呀,伸手拉了自家姑娘坐在身邊,把自個的暖爐一把塞到柳玉研的懷里,又笑著嗔怪,「趕緊暖暖,天兒這麼冷你還過來,娘親知道你孝順,可也不能不顧自個的身子。」幫著柳玉研又是抻衣裳又是拉衣領的,最後又握了柳玉研的手放在懷里捂著,「瞧瞧這小手冷的,下回可不許這般了。」

「是,娘親,女兒遵命。」

瞅著懷里女兒嬌俏的小臉,柳二夫人眉眼彎了起來。

沒一會屋子里便傳出母女兩人的笑。外頭滴水成冰,屋子里卻是暖意融融。

因為下雪,柳玉研下午便沒出門。

晚飯只是和柳二夫人說了聲,便在自個的院子里用。

院子里的雪中午就停下,丫頭婆子們把雪清掃干淨,唯余屋檐或是樹杈上有一些落雪,風一吹落雪飄下來颯颯的響,便又有小丫頭婆子的趕緊去清掃,因著有雪的緣故,天色都黑的晚一些,風把滿院燈籠吹的左右搖晃,以往在家時落雪的晚上娘親都會和她煮茶品茶,又會幫著她收集雪水藏在樹上,以待來年煮茶用。

便是她成親之後每年夏天都會收到娘親派人送來的雪水供她泡茶。

錢楚明最愛喝的就是她用雪水泡的茶。

可如今卻……

手捂在胸口,鈍鈍的痛……物是人非……

半響後,柳玉研緩緩的自院外收回目光,扭頭吩咐一側的丫頭,「去看看涵哥兒用飯了沒有,要是沒用的話讓他過來一起用。」想了下又扭頭看向秋風,「你去言哥兒那里走一遭,看看他可要一起過來。」

沒一會秋風帶著一臉歡喜的言哥兒走了進來,「姐姐姐姐,我要吃糖醋魚。」

「好好好,吃糖醋魚。」

幫著言哥兒解了身上的披風,又拉了他的手在炭盆邊烤暖,把他按在椅子上,柳玉研瞪了眼一臉笑嘻嘻由著她忙來忙去的言哥兒,「你是不是又把身後的嬤嬤小廝甩了自個一路跑過來的?」

「哪有,她們都在外頭侯著呢。」

誰知他的話沒說完,一側秋風已經連連的點頭,「嗯嗯嗯,就是這樣的,姑娘您沒看到,奴婢才一說完話,咱們公子丟了筆往外就跑,奴婢幾個在後頭怎麼喊都喊不住,公子剛剛在外頭跑的那叫一個快呀。」

「你,壞秋風你不許多嘴。」

小家伙臉憋的通紅,有種撒謊被人拆穿的羞惱,怒瞪秋風。

秋風卻躲在柳玉研身後朝著他絆個鬼臉……

言哥兒氣的直跺腳,又要伸手去打秋風,被柳玉研伸手給按在椅子上,「好了好了,不許再鬧。」捧了熱茶給他喝,又板了臉道,「以後再敢隨意撒謊看我怎麼罰你,夫子好的不學偏這些學的溜。那些丫頭婆子小廝本就是服侍你的,怕你人小出什麼事,你這樣一心只把她們避開,你是隨了自個的心意了,可外頭天這麼晚,又有雪路上又冷又滑的,萬一遇到什麼差子豈不知道娘親會很傷心麼?」

「姐姐姐姐,我再不敢了啦,你別告訴娘親啊。」

伸手在他腦門上彈一記,看著他一臉委屈撒嬌的樣子,心頭暖暖的。本想答應他的,看著他軟軟的眼神忽的升起幾分逗趣的心思,「這可不成,難不成你撒謊,還要我隨著你一起和娘親撒謊麼?」

「姐,姐姐,好姐姐,你以後說什麼我都應,你就幫我瞞了娘親嘛。」

柳二夫人雖然極是寵愛自己的一雙兒女,但卻從不溺愛。

特別是對于言哥兒的學業,絕不會有半點的松懈。

若知曉他撒謊,定會是一通好罰。

「真的以後我說什麼都答應?」

「真的真的。」

「那可不許說話不算數哦,不然姐姐可要笑你的。」

「我是男子漢,一定會說話算數的。」

小小的身板站的筆直,眸子里滿是認真,一臉的小大人樣。

也不知道他和誰說的,就沒差拍胸捕保證了。

柳玉研忍不住抿唇笑起來,「好好好,我們言哥兒是小男子漢,說話肯定算數。」

「男子漢就男子漢,有什麼小的嘛。」小家伙卻嘟了嘴不滿的抱怨著,伸了手把一塊梅花糕丟到了嘴里,扭頭就看到門口隨著小丫頭進來的涵哥兒,有些別扭的扭了下頭,「姐,他怎麼來了。」

嗯?柳玉研抬頭就看到門口正解披風的涵哥兒,不禁眉眼彎起來,正想出聲呢,耳邊就听到言哥兒的話,不禁伸手在他腦門輕輕彈了一記,「什麼你啊他的,那是你涵哥兒,是你哥哥。」

「明明和我一樣大,我才不叫。」

言哥兒嘟著嘴掉轉了頭,滿臉的別扭,還悄悄的瞪了眼涵哥兒。

都是這個家伙,現在姐姐疼他都比疼自己要多。

明明是他的姐姐,可姐姐一看到他就笑的那樣開心,他才是姐姐的親弟弟嘛。

「夫子就是這樣教你的?」

「姐。」

一側涵哥兒站在那里有些拘束的挪了挪腳,悄悄的抬眼看一眼柳玉研,最後朝著言哥兒輕輕一笑,「四弟。」言哥兒欲不理卻被柳玉研一眼瞟過來,心不甘情不願的哼哼一聲,「三哥。」

「好了好了,都坐過來,春江去看看飯好了沒有。」

沒一會春江去而復返,「姑娘,這就擺飯麼?」

待柳玉研的點頭,春江便再次轉身出去,擺好後回來請姐弟三人入坐,偏廳桌子上擺的飯菜都是兩小愛吃的,終究是小孩子,言哥兒之前還別扭著,可看到自己愛吃的菜沒一會便拋開了心頭的那一絲不快,專心和著滿滿一桌菜奮斗起來。

涵哥兒吃的很快,卻又帶著絲小心冀冀的味道。

待到柳玉研落了筷,他也跟著推開了碗。

對比著一側言哥兒肆意而開心的表情,柳玉研一陣揪心的痛。

——沒娘親疼的孩子就是這樣的小心和敏感了吧?

待得收拾好,外頭天色不早,著人送走了涵哥兒,柳玉研幫著言哥兒剝了個柑橘,看他一瓣瓣吃的滿嘴都是,邊拿了帕子動作輕柔的給他揩試嘴角邊狀似無意的的問著,「言哥兒好像很不喜歡看到涵哥兒,這是為什麼呢?」

「他和我搶姐姐,姐姐是我的……」

言哥兒嘴里還含了糕點,說的有些含糊不清,卻听的身側的柳玉研哭笑不得。

這孩子,竟然是因為這個……

笑著模模他的頭,柳玉研柔聲軟語的笑,「真是個傻小子,就為了這麼個原因呀,原來是我們言哥兒吃涵哥兒的醋了。」輕輕在言哥兒腦門上彈一記,柳玉研的笑容多了幾分取笑,「才是誰說自個是男子漢來著,男子漢這麼點子醋都要吃?」

「姐姐是我的,可姐姐看到涵哥兒就不理言哥兒了,還笑的很開心。」

柳玉研正幫著言哥兒整理衣衫的手一滯,她表現的有這麼明顯麼?

半響後她扯了扯嘴角,半蹲了身子,一臉凝重的看向言哥兒,「那姐姐告訴言哥兒,姐姐永遠是言哥兒的姐姐,最疼最愛言哥兒的姐姐,姐姐關心涵哥兒呢,因為他是咱們的堂弟,又沒有了娘親疼,大伯父公事繁忙,難免便疏忽了他……所以姐姐才多疼他幾分的,我們言哥兒不會連這點醋也要吃吧?」

「那麼,姐姐是在可憐涵哥兒麼?」

看著言哥兒稚女敕的小臉,烏黑的大眼,柳玉研心如刀絞。卻只是重重的點下頭,「是的,姐姐只是同情涵哥兒。老師不是有教過要兄友弟恭麼,我們言哥兒可是哥哥呢,所以呀,」她笑著眨了眨眼,伸手指刮一下言哥兒的鼻子,「我們言哥兒也做個好孩子,以後在學堂里多照顧涵哥兒,多幫助族里一些弱小的小朋友,好不好?」

「那,姐姐你不能不疼言哥兒。」

「怎麼會呢。」

「還有,你上回給三哥哥做了荷包,我沒有。」

「……」

「還有帕子,我也要……還有姐姐書房里的那個筆洗,我都求了姐姐好些天,你卻給了他……」耳邊听著言哥兒猶帶稚氣的聲聲指責,柳玉研撫額無語的同時也感至了些心驚︰自己原來給涵哥兒了這麼多東西麼?雖然言哥兒是孩子,但說的卻都是真的,之前送東西時她不曾多想,但這會想想卻是有了幾分憂色,言哥兒一個孩子都這樣想了,那柳二夫人呢,她身邊那些丫頭呢,旁的人呢,她們會如何想?

手心里有幾滴冷汗浸出來,自己還是大意了。

看來以後還是得小心再小心才對。

一再的和言哥兒保證了幫著他繡幾個荷包,再縫兩身新衣裳,並再三的保證日後絕不會疼涵哥兒越過他之後,才在小家伙滿臉歡喜的表情里讓嬤嬤把他送走,歪在榻上就著燈火看她才翻了幾頁的奇聞怪趣雜談,可一頁書在眼前停駐半響,那些字一個個的好似都看入了心,但實則上卻是什麼都沒看進去。

好半天柳玉研索性把書放到一邊,翻身坐直了,揉了揉眉心,「秋風,幫我倒杯茶。」

正在腳蹋上坐針線的秋風停下手里的針線,「好勒,奴婢才泡的紅棗茶,這會子剛好喝。」

抿唇呷了兩口,指月復把玩著杯沿,柳玉研挑了細長的眸看向秋風,「秋風我來問你,我待涵哥兒很好麼?」

「姑娘您不是說過,三少爺身世可憐,所以您才著意看重照顧三公子幾分的麼?」

「我是說過,我只是想問你,你們是不是也覺得我待他很好,甚至有些時侯關心的比言哥兒都要多?」

「這……」

「你這丫頭什麼時侯也和我遮遮掩掩起來,我問你自然想听的就是實話。」被柳玉研一番笑罵,秋風眼底的猶豫一閃而過,重重的點了點頭,卻又快速的搖搖頭,看的柳玉研伸手點在她額上,「你這丫頭傻了不成,又點頭又搖頭的,到底是還是不是?」

「不是,奴婢是說呀,冷眼瞧著呢,姑娘不過是待三少爺稍親熱幾分,但都是一家子兄弟也不覺得什麼,可,若再細想想吧,奴婢就覺得吧,您待三少爺真的很好。」秋風的心思素來直爽,又在柳玉研面前是存不住個話的,先前還有幾分猶豫,這會被柳玉研一瞪眼,開了口幾哩咕嚕的,萬事開頭難呀,即說了第一句後頭的更容易了,索性一咬牙似竹筒倒豆子般都倒了出來,清亮的大眼溜圓,扳了手指一一的數著,「您看看,您幫著三少爺求學堂換先生,文房四寶筆墨紙硯您是樣樣不少的備好送過去,您幫三少爺做四季的衣裳連小衣都在做,還有那些吃食,什麼好吃的都不會少了知樂堂,不知道的呀還以為您和三少爺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弟呢。」

「我不過是憐惜他那麼小便沒了母親,大伯父又……」聲音微微頓了下,柳玉研伸指尖在眉心按兩下,苦笑兩下,「看來,日後倒是要注意一點了。」別人在意的眼光什麼的她是無所謂,但她怕自個做的太過明顯,讓柳二夫人心里再對涵哥兒生了不滿可就大大不妙了。

「對呀對呀,姑娘您就是心腸好,但大房的那些事呀,不是奴婢說,真的是……」秋風小雞啄米似的一連串點頭,雙眼溜溜的轉著,可愛極了,卻又忽的嘟起了嘴,不滿的道,「奴婢也知曉三少爺可憐,如今奴婢可是听說整個大房都被春姨娘把持著呢,自個的兒子寶貝的緊,偏把三少爺整個都涼了起來……可咱們畢竟是二房,您和涵哥兒走的近,別人會說的。」

「外頭有人說閑話?」

「也沒有啦,是春蘭姐姐和春江姐姐私下里說,奴婢听到的。」

垂下的眸子里掩去濃烈的澀,柳玉研扯了扯嘴角,「倒是讓你們幾個丫頭跟著我擔心了。」

「姑娘您別這樣,奴婢服侍姑娘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知道你們幾個忠心,去看看外頭的水備好沒,時辰不早也差不多該歇了。」

盞茶功夫秋風去而復返,身後隨著秋月,兩人屈了屈膝,「回姑娘話,水已備好了,奴婢服侍姑娘沐浴。」

換了身綿綢睡袍,一頭烏絲披在肩後,臉頰因著才泡了澡而憑空升起幾分酡紅,膚若凝脂黛眉朱唇,由著丫頭自屏風後的淨房裊裊行出來的柳玉研比平日多了幾許嬌慵,由著丫頭扶了,躺在紅錦團絲錦被里,湯婆子早早便灌好,把被子里烘的極暖,柳玉研舒服的拿臉噌了下錦被,揮手讓幾個丫頭退下,「今個兒落雪,天冷,你們幾個也都去睡吧,記得灌個湯婆子……」

幾個丫頭道了謝,春蘭撤了帷幔上的銀鉤,春江則又檢查一遍門窗,秋風幫著柳玉研掖好被角,秋月捻熄燈火,又把炭盆里的火拿了銀鉤子三五兩下撥弄的更旺一些,想了想又另了兩塊炭,往角落里又移了移,雖這炭火是上等的銀霜炭,無聲無味,但離的太近終歸是不好。

一番忙碌,幾女悄無聲息的退下去,今晚是秋風秋月守夜,春蘭春江便叮囑兩句回了自個的屋子。

院子里有守夜的婆子,看到春蘭兩女一臉諂媚的笑著打招呼,「春蘭姑娘春江姑娘。」

待得兩女走了身後有婆子便擺出個不屑的冷笑,有什麼好傲的,不過一樣都是服侍人的奴才罷了。

可心里卻清楚,同樣是服侍人,也分三六九等的。

這一等丫頭和粗使丫頭能一樣麼?

更何況春蘭四女可是打小隨侍在自家姑娘身側的,那是極其的得寵呀。

春蘭春江兩人住一屋,早有小丫頭約模著時間幫她們留了熱水,一番洗漱之後躺在了床上,天冷兒,兩個丫頭一般都會在冬天選擇擠在一張床上,春蘭頭一沾枕頭便滿足的嘆了口氣,「真暖和,還是這被窩里舒服。」一側春江也跟著輕輕的呵口氣,「可不是來著,真想就這樣睡上一冬天。」

「你以為你是蛇呀,還睡上一冬天,姑娘還得天天早上請安呢。」

「我這不是隨口一說麼。」被春蘭隨口嗆了一句,笑著躲過她捏在自家臉上的手,兩人笑鬧幾句春蘭便有些受不住的打了個呵欠,「不能再鬧了,得睡了,明個兒還要早起呢,听夫人說是什麼平南侯的姑娘給咱們姑娘下了帖子,明個兒要去賞梅呢。」

「可不是來著,我還正奇怪著呢,咱們姑娘什麼時侯和平南侯的姑娘有來往了?」

「應該是前幾次宴會時認識的,不過姑娘也該出去走走了,等到明年成了親,哪還有這樣輕閑的。」

「這倒也是。」春江有些憂慮的噓口氣,「你看看咱們這府里,這夫人一天天忙的像什麼樣,是不是姑娘嫁人後也得這樣忙的整天腳不沾地呀,我想想都替姑娘覺得累的慌。」

「你這丫頭,姑娘心思穩著呢,可不用你來瞎想,趕緊睡吧,明個兒別起晚了。」

夜色里春江嗯了一聲,沒一會,春江低低的聲音又響起,「對了春蘭姐姐,剛才姑娘問秋風,自個是不是待三少爺比待四少爺要好……」聲音停了好一會,就在春江以為自個得不到答案翻身想睡去時,耳側傳來春蘭低低的聲音,「那秋風是怎麼回答的?」

「秋風說,她說是,也不是……」

一室的黑暗里,兩女的聲音漸漸低下去,不復再聞。

又過一會,屋子里響起兩女輕淺不一的呼吸聲,明顯已是睡熟了。

次日一早起來,幾女服侍柳玉研梳妝洗漱,一番忙碌後,外頭小廳里已經擺好早飯。

因著這幾日天寒,柳二夫人心疼女兒,索性便免了她的請安。

配著香油拌五香大頭菜絲和一碟醬腌的咸菜用了大半碗棗熬的碧梗米粥,吃了兩個水晶蝦餃並兩個去了皮的鴿子蛋,柳玉研便落了筷,淨手漱口,丫頭們自去收拾,她則被四大丫頭扶了移到小花廳,才呷了兩口茶,外頭秋月清脆的聲音響起,「成嬤嬤,您怎的過來了,有什麼事讓小丫頭們過來說一聲就是,哪用得著您親自跑上這一遭?」

「我閑著也是沒事,剛好給夫人跑跑腿,姑娘可在屋子里?」

柳玉研落下手里的茶盞,給春蘭使個眼角,輕笑著開了口,「可是成嬤嬤來了,還不趕緊請進來?」門口簾子輕晃,走進尚帶幾分寒氣的成嬤嬤,不等她見禮,柳玉研已經笑著讓春蘭迎上去,「春蘭趕緊扶嬤嬤坐下,春江給嬤嬤端滾燙的茶,用那個我前幾天才得的香片,嬤嬤一定愛喝。」

「奴婢多謝姑娘。」

「嬤嬤別客氣,您是娘親身邊的老人了,服侍娘親極好,玉兒自是感激的,尊重也是應當。」柳玉研笑著讓她坐了,又問幾句柳二夫人可好,都用了什麼早飯雲雲,待得看著嬤嬤小啜兩口茶便放到了一側的方桌上,她笑著便轉了正題,「嬤嬤這會子不在我娘親身邊服侍,可是我娘親有什麼吩咐麼?」

「吩咐卻是不敢當,夫人不過是尋思姑娘要出門,外頭天冷便有些不放心,覺得老奴還算仔細,便打發了老奴過來看看姑娘可準備好了,路上冷,便是馬車里暖爐炭盆也少不得,」成嬤嬤半欠了子,以示尊敬的回著柳玉研的話,「夫人不放心姑娘,卻又抽不開身,便請老奴過來服侍姑娘出門。」

也就是說不放心自己單獨出門,怕她在打扮穿著上失禮或是出格,便請成嬤嬤過來看上一眼。

柳玉研心里想著面上的笑意便增了幾分,「我正為著一事有幾分為難呢,這幾個丫頭看著平日里穩重的,可終究是年輕,嬤嬤卻是來的剛剛好。」柳玉研笑著指了春蘭道,「去把屋子里我那幾件大氅拿給嬤嬤過過目,看穿了哪件精神些,別墜了咱們柳府的名聲才好。」後頭還有一句是柳玉研沒說出來的︰也別太出格,奪了人家的風頭。

雖是沒說的,但柳玉研卻是相信成嬤嬤能听的出來。

成嬤嬤滿臉的笑,語氣愈發的謙虛而恭順,「老奴哪里敢給姑娘掌眼,不過是左右瞧上一眼罷了。」

沒一會春蘭去而復返,手里拿了三件大氅︰珠暗紫妝緞狐狸毛的,一件八團喜相逢厚錦瓖銀鼠皮的披風,最後一件則是織錦皮毛妝花段的斗篷,成嬤嬤看在眼里臉上的笑意慢慢加深幾分,想起之前自個兒來時夫人所說的話,寧可讓玉丫頭顯的平庸些,切不可出格,但也不能讓人看了只覺得不入流雲雲一番話,再看眼前幾個小丫頭拿的幾件披風以及幾株珠釵甚至秋風連備好的兩個手爐都捧了過來,成嬤嬤不禁暗贊一聲,果然不愧是母女,端端的是一個心思呢,這些衣裳首飾戴出去絕不會搶誰的風頭,卻也不會太素色而讓自己另類……

「姑娘這幾件可都是挑的好,和姑娘身上的顏色也極配,老奴卻是不敢多嘴了。」

成嬤嬤笑著推讓,在柳玉研堅持下,選了織錦皮毛妝花緞的斗篷笑道,「今個兒天冷,又是賞梅,你們年輕輕的姑娘說不得興致起了還要起什麼詩社斗茶的,老奴猜定會在園子里待上不少時間,依著老奴看,姑娘不如便索性選這件稍厚些的?」

「就依嬤嬤。」

柳玉研應的清脆,笑著指了那件斗篷,「春江把余下的兩件收起來,今個兒便穿這件好了。」

成嬤嬤見好就收的起身,「夫人那里還等著老奴回話,姑娘若沒其他吩咐,老奴告退。」

「秋月幫我送送嬤嬤。」

送走了成嬤嬤,柳玉研站起了身子,「時辰不早,咱們收拾一下便出發吧。」

其實賞梅什麼的她還真沒興趣,特別是想著和一群小姑娘唧唧喳喳裝模作樣的附庸風雅。

她每一想到就覺得無聊。

所以,打入冬天起她便以身子不好天氣太冷為由推了好幾家的邀約帖子。

可沒想到昨個下午柳二夫人卻幫她把平南侯府的帖子給接了下來。

她有心想不去吧,柳二夫人又接了帖子,人不到終究是失禮。

而且一想到柳二夫人那滿眼的關心,她便什麼借口都用不出來了。

得,還是走一遭吧。

車子緩緩駛出柳府,秋風瞅著手里捧個鏤空浮雕繪花鳥紋的暖爐扁了扁嘴,咕嚕嚕的大眼轉兩下,「姑娘也真是的,明明那個掐絲法瑯雕花和那個鎏金刻花的暖爐都要好看,又小巧精致,捧在手里多好看呀,偏要自箱子底下尋了這個出來,咱們又不是用不起……」

「該打,我之前和你們說過什麼來著,要那麼好看做什麼,實用就好。我瞧著這個暖爐就舒服的很。」

「是是是,姑娘您親自挑的哪能不好啊,就是不好也是好的。」

幾女被秋風說到最後帶幾分倨傲的揚眉瞪眼的表情給逗樂,忍不住便都低聲笑起來。

春蘭擰她的臉,「你這丫頭,仗著姑娘寵你,愈發的沒邊了是吧?」

「春蘭女俠饒命,小的再不敢了。」

馬車里主僕幾人笑鬧成一團,秋月卻是眼珠轉兩下,趁著幫柳玉研添茶的當湊到柳玉研跟前輕聲道,「姑娘,成嬤嬤剛剛和奴婢說,平南侯府的四少夫人是周夫人的嫡親佷女……」柳玉研捧茶的手一緊,正欲出聲,秋風已經嘴快的搶先問出來,「周夫人,哪個周……」一個周字出口,她始後知後覺的拿手捂了唇,一聲輕咦,「秋月,這位周夫人,不會是咱們……咱們姑爺家的那位周夫人,咱們姑娘,末來的……」婆婆吧?全文字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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