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受我的美國朋友比力的影響很深,她信仰人人平等。她不知道怎樣面對你這個生母,也憐憫因她而牽連的無辜。」父親對女兒單純的個性,還是相當了解的。
「人人平等?」她激動地艷眸眯起,霍然起身,在室內走來走去:「那她有沒有想過,她為何可以當街教訓一品官員?想那銑真,也是翻手是雲覆手為雨之人,為何只在她面前,絲毫不敢造次?為她找了一個無能的丈夫是我的過錯,可是,同樣身為女子,為何只有她不必住在夫家盡婦人之道?更惶論身為長公主,一切宮廷禮節卻都可以不必遵守甚至隨意違背。」
大清朝幾代帝王之公主,哪個享受過她的待遇?
「你太嬌寵她了。」語氣中沒有責怪,他憐惜地望著她。
「你又何嘗不是?」她的話語中也添了小女人的嬌柔。
他們不約而同地憶起了導致多多出生這一結果的那次意外。事隔多年,往事再現依然如煙花般絢爛。然而當事人心境和處境都已全然不同,他們無法再回到從前。
現在的她,無論在表面抑或在他心里,都只是尊貴的聖母皇太後;現在的他,在她的心里,也只是一個她曾經愛過的男人。兩人已經相處太久,彼此太過了解,雖然不是夫妻,卻已如大多數夫妻般,不再有激情。
然而女兒卻不同。多多是兩人共有的,也是他們各安其命的重要原因。甘心終身受制于她,因為她曾經舍命保住多多,不論個中緣由為何,多多是真實存在過的一段人間真情的見證;全心信任這個只有春風一度的男人,有把握他不會背叛,因為她知道還有多多。這個17歲的女孩,是父親的影子,她身上有父親的一切優缺點。她知道他對女兒的疼愛,讓他為她付出一切都在所不惜。
一個是不可一世、攀上權利最巔峰的女人,一個是位高權重、凡事以大局為重的男人。此時的他們,卻僅僅是不知道怎麼對待被寵壞的小孩子的父母。
兩人不約而同輕嘆。父母過于溺愛孩子,看來總不是什麼太好的事情。要是他們知道此時的多多已經溜出了宮門,到了上海,並且坐上了開往美國的輪船,那麼等待他們的就不是輕聲嘆息了,恐怕用魂不附體來形容受到的驚嚇,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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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絕色美女一走到大街上,還是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迎面踫上的看傻了眼,已經走過的忙回頭。從京城到上海的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登徒子欲對她非禮。
想到船上一些外國男人不懷好意的目光,以及方才的火車旅途中始終徘徊在兩人身邊的陌生臉孔,她已經後悔開始這趟逃亡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