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公主西游記 決戰(一)

作者 ︰ 唐一丹

從遠處的山腳下,隨著陽光的折射,有一片寬闊的黑影逐漸被分離出來。隨著它的輪廓越來越清楚,近處的人們才可以分辨出,又有一路縱隊,浩浩蕩蕩,進入了內華達州的地界。在這個傍晚時分,他們到達了一片寬闊的、緩緩上升的山谷。

這里正是內華達州的「死谷」的一部分。「死谷」處在邊境地帶,由一望無際的蒼莽沙漠、重巒疊嶂的奇幻山峰、閃閃發光的鹽溪共同組成一幕人間奇景。山上的岩石伴隨著陽光的強弱不斷變幻著桔紅色和紫色的光芒;另一邊,寬廣的沙漠帶著田園般的紋路,錯落有致,一眼望不到邊,仿如海市蜃樓的幻景;而它的最低處,一條鹽溪更如銀龍般盤旋飛舞,疑似銀河,垂落九天。

太陽已經躲到了山的後面,然而在這個被印第安人譽為著火的土地的地方,即使在陰暗、狹窄、深陷的峽谷中,人們仍舊感覺到地面上源源不斷地散發出熱度,溫度幾乎可以烤熟面包。

騎行在最前面的是一位上了年紀、飽經風霜的戰士,他梳著沖天的發冠,上面還戴著一根象征權威的鷹的羽毛,人們能夠輕而易舉地猜測到他的身份。

跟在他身後的戰士們,如同真正的騎兵部隊一般,從容地駕馭著戰馬,輕快地疾馳著飛奔過來。身上全部帶著槍,還背著長矛、弓、戰斧和箭筒。

「停止前進!」突然,從山谷的隘口傳出一聲力喝,同時無數枝卡賓槍子彈上膛的聲音清晰可見︰「請說出我們的誓言。」

「勇敢頑強。」

「必不可少的是什麼?」

「永遠的忠誠。」為首的人從容地說出口令。

「酋長!」幾個阿曼奇人立刻從隘口處沖出來,迎接他們的首領紅色火球。

「您快請進,大家正等著您呢!」

老戰士微微點頭,回頭輕輕一揮手,後面的戰士們立刻全體下馬,一部分人負責將馬趕到指定位置,另一部分人隨他走進山谷中,一切都進行得無聲而迅速。

紅色火球一邊走,一邊用銳利的目光觀察著地勢地形。片刻後,他滿意地點頭。這里正處群山環繞,山峰在周圍陡峭地上升,這種地勢易守難攻,對于大家的安全是非常有利的。

過了山谷之後,他們又看到了數個燃著的火堆,所有的火堆都圍繞著中間的那一個成圓形排列,閃爍著明亮的火光。煮著開水的鐵壺或鐵桶掛在每一堆火上,大家正在吃飯,空氣中彌漫著烤肉和烤餅的味道。

看到他走過來,中間的火堆周圍的人們,立刻將手里面拿著的東西放在一邊,起身相迎。

「首領,您來了。」大家一致問候道,態度謙卑而恭敬。

紅色火球的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滿意地注視著他的親人和朋友。凱恩、旋風、雷、閃電,大家都在。

「您來得正好,我們正有事情向您匯報。」

「什麼事?」

雷注視凱恩一眼,對首領說道︰「是凱恩,他準備到內華達州政府走一趟。」

紅色火球的臉色頓時凝重,眼里多了一絲陰霾,語氣冷淡︰「那是為什麼?」

凱恩遞給老酋長一塊烤好的野牛肉,從容回答︰「說明我們此行的目的,說服白人,不與我們為敵。」

老戰士的眼楮立刻眯起,眼神失去了往常的寧靜深思的神情,開始閃爍出盛怒的光芒︰「我不同意,我們決不和白人談判。」

「對!我們寧可戰死!」

「白人都是不可信任的!」雷和閃電認可道,黑眸里燃起的怒火燒灼更旺。周圍立刻響起一片響應的叫喊聲。

旋風保持沉默,高大的身軀如同小山,巋然不動,神情顯得平靜而理智。他靜靜地等待凱恩的解釋。

凱恩不置可否,默默地瞅著大伙,眸中光芒閃動︰「我們來救人,總要尊重一下被救者的意願。多多是不會想看到有這麼多的人,為了她而犧牲的。」

所有的人皆陷入沉默。山谷中一片寂靜,人們全都靜默地坐著。沉默是山雨欲來的氛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抬起頭來,凱恩輪流地注視著每一個人,深幽的黑眸閃爍如星,散發出令人信任的力量︰「我們的目標不是要顛覆政府,我會盡力讓他們理解到這一點。」

終于,大家達成了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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