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王府,喜氣洋洋,滿京城,也都是喜氣洋洋。因為任誰都知道,七皇子將要在這一天迎娶天下第一美人冷如嫣。
滿城張燈結彩。
冷王府如此,翔王府也是如此。皇上派來的太監宮女送的聘禮擺滿了整個冷王府,同時,皇上派來的太監宮女也站滿了整個翔王府。管文仲正在院中指揮著下人們忙碌的張羅著整個王府。轎子,馬,丫鬟,吹樂的師父,都已準備妥當。
「軍師!時辰快到,請七爺準備出行吧。」管家稟奏管文仲。
管文仲微微一笑,揮揮手,邊上走來了另外一個偏將模樣的人︰
「路上,可安排妥當了!」
「回稟軍師,整個路上布滿了我們的人!」
「海門關的人,可曾來報?」管文仲壓低聲音。
「回稟軍師,那群人似乎已經潛入京城!」
潛入京城?哼,膽子倒是不小,不過,儀翔早已提前想到,若是他們來了京城,只怕有來無回罷了!
「好了,你下去吧!」管文仲一邊揮手示意那偏將離開,一邊輕輕的穿過中堂,走向後院的書房,他,現在正在書房。
推開門,果真他正負手而立,香爐中青煙裊裊。
「儀翔,時辰將近,該出發了。」管文仲施禮。
「海門關來人怎麼說?」他問,聲音淡淡的,英俊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管文仲嘆一口氣,儀翔,自己是越來越不懂得他了,那夜自從他冒雨回來後,不發一言,獨自進了書房後呆了一天一夜後,再出來,人已經瘦了一圈,但是,卻是談笑自若,恢復了往昔。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卻覺得,離他卻似乎更遙遠了一些。仿佛他站在高高的位置,已經不可觸模的感覺。
「那群人已經潛入京城,只是現在落腳何處,目的為何,卻未清楚,文仲擔心他們會對王爺不利!」
「是嗎?」儀翔微微一笑︰「你不是在迎娶的路上布滿了人,以保安全嗎?」
「是!」管文仲說,自己的一舉一動,他是全然知道的。
「撤了吧!」他說,淡淡的,同時叫人進來,準備著裝換衣出發。
管文仲一愣,他竟要撤了那些要保護他的人?難道,他自從她離開之後,竟要以身犯險,自暴自棄,不顧自己生命安全了?
「儀翔!」管文仲叫,一時激動,竟是說不出話來。
他正在更衣,紅色的新郎新衣穿在他挺拔的身上,竟是說不出的好看。听到他的叫聲,他微微轉過頭來,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一笑︰
「放心。」他說,墨玉一樣的眸子里是夜一般的黑暗︰「明的人手撤掉,暗的我已有安排,這次勿必要調出這群入京之人。」
管文仲心中一驚,難道,那群入京之人,竟會和他們有所勾結?
儀翔轉過身來,大紅的新郎服已經穿畢。看到管文仲深思的表情,淡淡一笑,若是讓自己死在了胡人之手,豈不是他們正要看到的嗎?而自己要大婚了,她呢?眼眸一暗,她呢?呆呆的看著自己的手,那手修長,說好不放手,自己卻是要放開來了。寶兒,等著,我會變強,用盡一切手段,變強。
「若是殺死了那幫胡人,文仲,你不覺得這次的大婚,也是值得了嗎?」他冷冷的說,不帶一絲溫度。
寶兒,看著他們化妝,冷冷的看著,他,那個帶著個淺淺酒窩的男子,現在竟然是個滿面胡須的中年人。看起來,竟是和土匪沒有什麼區別。
「胡須,你覺得怎麼樣?」他沖到自己面前,眨眨眼楮。
「土匪之流罷了。」寶兒說。
「土匪?」他哈哈大笑,滿面胡須的樣子,竟看上去也英俊極了︰「你見過天下像我這樣中看的土匪嗎?」
「扮成土匪,你們要去殺家劫舍嗎?」寶兒袖起雙手,背轉過身去。這群胡人,在此呆了兩天之多,每日出去轉動,早出晚歸,究竟要做些什麼呢?而他,似乎懶洋洋的只是每天呆在這院子里,並未見得出動,卻為何今日大張旗鼓起來?難道,難道?寶兒一愣,今日,今日該是——
心在一剎那跳動起來。
卻不妨背後突然伸出一雙手,竟是緊緊的環繞住自己。原來竟是他從背後抱住了自己。
「放手!放手!」寶兒又氣又羞,這胡人,竟是如此無禮又無恥!真是前所未見!
「噓——」他說︰「有人來了——」
寶兒一驚,人?四處環望,其他的胡人還在自顧自的化妝,哪里見到有人進來?
「呵呵,」耳朵邊響起了他的笑聲︰「你真是個傻瓜,這麼好騙呢。」他一邊說,一邊向自己的耳朵後吹了一口氣,涼涼的。
寶兒惱羞極了,這實在是個無恥的男人,不給點顏色,他也許永遠不會學乖,寶兒半扭過頭來,燦爛的對他一笑︰「是嗎?」
他一愣,仿佛為她這次的微笑而怔住。
趁著他一出神,寶兒狠狠的一腳跺向他的的靴子。很好,不偏不斜,他立時跳了起來,雙手松開了她。
「哼,」寶兒冷冷的一笑︰「真不好意思,有人來了,本姑娘一不小心,踩了你一下。」說完,拂袖而去。
那酒窩男子,還在發愣,仿佛一時間竟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自己,被她踩了一下?他的嘴角慢慢上揚,她竟學會反咬一口了?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爺,這女子太潑辣,我看我們還是殺了她!」雄奴說。
「不行!」他說,臉色一沉,剛才懶洋洋的笑容竟是消失不見。
「那,」雄奴一呆︰「那我們這次行動,就至少不該帶著她,她會壞事的!」
他不語,走向窗邊,壞事嗎?不,他微笑了︰
「不,不僅要帶著她,而且,無論如何,你們要確保她的安全!」
雄奴徹底的愣住了。
京城,香茗茶樓的包房里,林漠臨窗坐著。
「玄武,還沒有寶兒的下落嗎?」
「玄武無能,寶姑娘至今沒有任何音訊。」
林漠擰眉,寶兒,寶兒,不可能沒有任何音訊啊,自己一直對她的直覺是那麼的靈敏,總是隱隱的感覺到她還在這京城沒有走,為什麼,搜查了這幾天來,卻是任何音訊沒有?自己的感應錯誤了嗎?
「白虎,魏相國那邊情況如何?」林漠沉聲的問。
「派人跟蹤,仿佛在尋找什麼人一般,但是也無下落。」白虎拱手。
尋找什麼人?林漠心里一緊,難道竟是尋找寶兒不成?現在的寶兒,可以說是危險重重,誰都想找到了她,誰都想殺了她,她的價值,估計是源源無窮的了!
「加緊追查,不可放過!」
白虎施禮,走了出去。
寶兒啊,寶兒,你竟是在哪里呢?
「主子,胡人那邊最近似乎已經潛入京城。」朱雀稟奏,面無表情。
「不過,似乎已經有人有所察覺,七爺方面有人在跟進,」
他嗎?林漠淡淡一笑,若是他跟進了,上頭的,估計也是放心了,自己倒是可以置之不理了︰
「放手吧,讓那邊跟進,朱雀撤回協助玄武全力尋找寶兒!」
「是!」朱雀應聲,走了出去。
天冷了,林漠望著茶樓下面走過的人群,她,也曾經和自己一起走過這里,像個孩子,林漠,你看,糖葫蘆,好大!她說,哇,小泥人,這個好像你!來來來,林漠,來算個命,算個命嘛!她笑,拽著他。也許,自己真不該帶她來京城,可是那個時候,她那麼的開心,笑面如花,讓自己一剎那竟覺得自己應該早點帶她來京城。可是,現在,她卻不見了,
林漠苦苦的笑,上好的毛尖,竟不知道什麼時候沒有了香味,從來不知道,原來毛尖也會沒有香味。就像她,她一直跟著自己,從小到大,除了那些有任務的日子,自己一直繞在她身邊,看她笑,看她調皮,看她生氣,看她惹將軍惱,生活是那樣的安靜像流水,像毛尖,香氣繚繞,可是,現在她不在了,原來,這毛尖竟也會沒有了味道的。
寶兒,寶兒,你究竟在哪里!究竟在哪里!
「主子,有線索了,城里有人說是似曾見過寶兒——」進來的是青龍。
「踫」!茶杯抖動,上好的毛尖竟潑出杯子,灑了一桌,而那端杯的人竟是毫不知覺︰
「快帶上來!」
「見,見過大人!」楊三娘走了進來,抬頭望去,看到了這個丹鳳眼的男子,心中一驚,又一個如此出眾的男人,氣宇軒昂,他,他難道是那個奇異的少年的主子?
「說」!那美麗丹鳳眼的男子聲音冷冷。
冷如嫣靜靜的對著菱花鏡坐著,鏡子中是一張絕美的臉,一身紅紅的新嫁娘衣服,襯托的那張臉嬌艷如花。陪嫁過去的侍女雨翠、雨紅正在幫她往發髻上插一朵紅色的宮花。
「小姐,今天真是美的很啊!」
「是啊,小姐是這天下最美的新娘子了。」雨紅說。
冷如嫣輕輕一笑,鏡中人暈生雙頰,真是美的不可方物,如嫣,你如果還有眼淚,就想個辦法去溶化他吧!皇後娘娘告訴自己,這樣的告訴
自己。從今後,是一個新的開始,皇後娘娘說,儀翔是個責任心重的男人,只要你們有了肌膚之親,你為他生出個一男半女來……冷如嫣臉燒了起來,兩片紅雲飛上了面頰,剛才,自己的嬸娘進來,告訴了自己那些本來應該由母親在女兒出嫁前所告訴的那些話,一男半女,如果是,有了他的孩子,那時候該是多麼的幸福。新的開始,冷如嫣拈起腰帶,輕輕繞在自己的手指上,你又不是駑馬,如嫣,你又不是駑馬,是的,自己不是駑馬,自己棋琴書畫樣樣精通,未來,是讓人充滿期待的。
「如嫣」門外走進來了冷王爺。
「爹爹!」冷如嫣輕輕站起。
冷伯平,看著這個女兒,自己從小到大從來沒有給她多說過些什麼,甚至沒有注意到過什麼,但是,她竟長大了,而且現在竟也要出嫁了!冷伯平長嘆一聲,突然才發現自己膝下,竟只有這麼一個骨肉,而她若是走了,這王府,從今以後,只怕也就自己一個人了!不由得,冷伯平注視著如嫣的眼神中,也添加了幾分他自己也沒有注意到的柔情︰
「你要嫁人,只怕和他,未必會好相處。」
「爹爹!」冷如嫣沒有想到,冷伯平,竟是一切都看在眼里。不過,沒有關系,自己已經一切有所準備,冷如嫣輕輕一笑︰
「爹爹放心,如嫣知道自己當怎麼做。」
冷伯平看著這個巧笑倩兮的女兒,心中長嘆一聲,不知道是否應該將一些事情告訴于她,冷冷的月色彌漫上來,那夜,晚貴妃……唉,很多事情真不知當從何說起!而更沒有料到的是,皇後與皇上竟要將如嫣賜婚于他,難道,是作為一種補償嗎?冷伯平心中百感交集,這麼多年了,這麼多年了!看看女兒對生活充滿期望的臉,他硬是將話咽了下去。
「王爺,時辰已到!翔王爺迎親的隊伍已到門口了!請小姐上轎!」
冷伯平點頭揮揮手,望望女兒什麼都沒說,走了出去。
有宮女走過來,將大紅喜帕蓋住了冷如嫣的頭,冷如嫣什麼都看不到了,鞭炮聲響起,周圍四處只看到各式各樣的人的腳和鞋子走動,賀喜聲一片,想必這次來的官員非常之多,冷如嫣緊緊牽著雨翠雨紅的手。在她們的帶領下腳踏著紅錦鋪出的地面走動,突然,听到了一個讓她心靈顫動的聲音。
「儀翔見過冷王爺!」
是他,冷如嫣心里一陣激動。雨翠雨紅停了下來。遞給了自己一角紅綢。而那一頭,應該牽著的就是他。人聲鼎沸,賀喜聲一片,鞭炮聲震耳,有人過來攙住自己,轎子,自己登上了轎子。雨翠雨紅也坐了進來。轎子開始移動了。
「小姐,姑爺今天真是出彩極了!」
「是啊,姑爺穿紅色的新郎服真是英俊極了!」
冷如嫣心里一陣甜蜜,今天,過了今天,自己就是他的王妃了!轎子移動著,似乎走到了大街中間,周圍響起了市井聲,還有很多老百姓的叫聲,天下第一美人啊,快來看啊,翔王爺娶了天下第一美人啊,好啊,朗才女貌啊!冷如嫣心里一甜,嘴角上揚,朗才女貌,但願這是個好兆頭,一切重新開始,然而,突然,轎子竟是一震!冷如嫣禁不住的晃了一下!怎麼了怎麼了?她的心里一愣,那日山道上的情景浮上心頭︰
「雨翠,雨翠,怎麼了?」
「小姐,看熱鬧的人太多了,擠到路上來了!」
冷如嫣放松下來,外面的聲音喧鬧極了,側耳听去,竟是人聲鼎沸,轎子突然又是一陣搖晃,停了下來,似乎是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冷如嫣心中發緊,一伸手就要拽下紅喜帕。
「小姐,這喜帕是不能取下的,否則不吉利了。」雨翠的話還沒有說完,外面突然響起了「保護轎子,保護轎子!」的聲音,伴隨著呼聲的還有有刀槍相踫的聲音,還有奔跑逃命的聲音。
「雨翠,雨翠!」冷如嫣大聲的叫著。
「小姐,沒有事情!啊!姑爺——」雨翠尖叫一聲,外面突然靜了下來!
怎麼了,怎麼了?冷如嫣的心突突跳個不停,靜,靜極了,靜的只能听到她心跳的聲音。她,難道她回來了?不!不可能!冷如嫣一把拽下了紅喜帕,拉開了轎子的門簾!
外面一切靜止,掀下了喜帕的冷如嫣看到了他,紅色新郎服的他,儀翔,英俊的儀翔,出眾的儀翔,冷若冰霜的儀翔,正怔怔的睜大眼楮,血,有血像紅色蚯蚓一樣流下來!他,難道是他被——
冷如嫣用手狠狠的堵住了嘴巴。
有人倒下了。
儀翔怔怔的看著,血流下來,像蚯蚓一樣。
而那對面的滿面胡須的男子也仿佛驚呆了。他的刀,竟在一剎那不能拔出,有人倒下了,倒下的是她,一個普通的女子,黃黃的面容,麻花辨。
儀翔愣住,在那一剎那,那滿面胡須男子刀砍向自己的一剎那,這女子,竟是救了自己?為什麼?她不是他們一伙的嗎?不對,終究有什麼地方不對,儀翔看著面前這胡須男子抱住她,用听不懂的語言高叫了兩聲,所有化妝成老百姓的刺客們在一剎那陡然收緊,要撤退。
「胡人,儀翔,格殺勿論!」管文仲的聲音,大聲響起!
這里不是出神的地方,儀翔回過神來,揮揮手,暗中埋伏的將士們沖了出來,他甩甩頭,不去理會那一剎那的走神,不去探究究竟為何。如果有原因,那也就等全部抓住他們再說!
兵刃作響,打斗激烈極了,胡人們聚集在一起,似要突圍,管文仲的扇子化成利刃,竟扇扇逼人命,正指向那胡人手中抱著的,尚未昏迷的她。
「不要——」不知道為什麼,儀翔竟月兌口而出了那樣一句話!心竟然在一剎那異常的跳動,又有怪異莫命的熟悉感涌上心頭,為什麼,看了她,自己從不認識的她,竟然有要流淚的感覺?
然而,慢了,扇子頭已經露出了藏在其中的匕首寒光閃閃,直指向她。
她望著他,緩緩的,緩緩的閉上了眼楮,眼楮里有光閃動,他看到她,竟是如此的安詳,而且,她似乎在微笑。微笑,不知道為什麼,一剎那,儀翔竟有了奇怪的錯覺,仿佛看到那天,她在他的面前,閉上眼楮。
沒有道理,沒有道理,眼前這個少女和寶兒如此的不相似,但是,為什麼,自己卻有著如此熟悉的感覺?儀翔竟是呆住了。
「撲」,有刀子插進肉的聲音,血流了出來,那滿面胡須的胡人,竟在關鍵時刻,用自己的肩擋住了管文仲的刀子。
血流到她的臉上,寶兒虛弱的睜開眼,他,他挨了一刀?身子輕飄飄的,寶兒感到前所未有的勞累、疲倦、困乏。為什麼,為什麼,她掙扎著想要問他一句,卻眼皮兒越來越重,越來越重,周邊的聲音越來越輕,越來越輕。閉上眼,寶兒在昏過去的一剎那,只清醒的看到了他,那個滿面胡須的他,睜大了的焦急的雙眼,還模模糊糊的听到了有人叫住手,住手的聲音,一切都遠了,儀翔,寶兒微微的笑,昏睡過去。
冷如嫣驚呆的看著那血流下來,他,儀翔嗎?心在一剎那不能呼吸,想要叫,可是喉嚨里竟是不能叫出,天和地失色,儀翔,她用手堵住嘴,可是卻听到自己心里發出了極大的聲音,儀翔——
有人倒下,倒下的,不是他,竟是個軟軟的瘦弱的女子,在他面前倒下。冷如嫣心頭狂跳,天,謝天謝地,那不是儀翔,不是儀翔。可是那女子,那女子身形竟是和寶兒如此相似,為什麼,寶兒?冷如嫣的心又狂跳起來,身子在一剎那冷了半截,寶兒,為什麼,為什麼你要出現?她望向他,那張臉,怔怔的,仿佛正在思考什麼,寶兒嗎?他怎麼會見到寶兒這種表情,冷如嫣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那女子臉色蠟黃,扎著最普通的麻花辨,不是,原來不是寶兒。心中暗嘆了一口氣,輕松下來,不是寶兒,原來自己竟是那麼害怕寶兒出現。
刀光劍影,打斗更加激烈了,輕松下來的冷如嫣緊緊的盯住整個戰場,戰場中不時的傳來慘叫聲,那些刺客,武功高極了,其中,最出色的應該是那個有著胡須的錦袍男子,那男子看來武功甚高,竟是以一擋十,修長的身子抱住那小小的女子,白色的袍子已經被鮮血浸透,可是,還是能看出,那是個極其俊美的男子,雖說這里有了儀翔這麼出彩的男子在,但是,他看來卻也絕不遜色。而他看到那女子受傷後,竟是如此的緊張,每一次出手都干脆利落無比,冷如嫣的心里產生了自己也無法理清楚的酸意和好奇,但是,同時也有了說不出的緊張,那女子,真的不是寶兒嗎,除了那臉那麼的不一樣外,其它的竟是如此相似,如果她不是寶兒,那俊美的男子為什麼卻又如此的緊張?她和他看起來相差是那麼的大啊!一個如此杰出的男子能夠愛上一個這樣普通的女子嗎?冷如嫣的指甲深深的掐入了自己的手臂,竟有了不好的預感。
而這時,戰場中有了突然驚人的變化,管文仲的刀指向了那女子,而那俊美的錦袍男子,竟是毫不猶豫的背轉過身子,替那女子擋了一刀!而中了一刀後,他好看的眉毛擰了起來,似乎是痛的忍不住的模樣。住手,有人在叫,儀翔的聲音,儀翔在叫,為什麼?冷如嫣盯住儀翔的臉,那臉竟不是冷冰冰的樣子,掛滿了焦慮。住手,住手,同時,外圍竟也有人在叫,一騎馬飛快的奔馳而來,有個男人躍下馬來。
放他們走!來的,竟然是一個黑衣的男子,有著美麗的丹鳳眼。放他們走?冷如嫣望著儀翔,儀翔的臉上也是滿臉的疑問。
那美麗丹鳳眼男子走向他,附在他耳朵邊不知道說了些什麼。
儀翔,冷如嫣看到儀翔竟在一剎那面如死灰,手中的刀劍竟當啷一聲掉落塵埃,整個人如同冰雕了一樣,沒有了呼吸。
冷如嫣眼淚涌了出來,心在一剎那,沉到了最底,不,不可能,她听到自己的心底在說。不,不可能,她喃喃。
「放他們走。」林漠說,美麗的丹鳳眼狠狠的盯住那錦袍男子,還有那血染透了衣服的小小女子。面目蠟黃,她,她,會是她?心已經疼的沒有了跳動的氣息。寶兒,那不會是你,我寧願那不會是你。
官兵讓開了路。
那錦袍男子,微微一笑,雖是血染了衣袍肩膀受傷,卻依舊傲然一笑,飛身躍上馬去,帶著一群人馳騁而去!
冷如嫣冷冷的站著,身子軟軟的沒有力氣,靠著轎門,她用力的忍住即將涌上來的淚水。如果你有眼淚,就去溶化他吧!無論如何我不能讓眼淚流下來,她說,對自己說,拼命的綻放出一個笑容,輕輕的,走向他,儀翔,她的夫君︰
「相公,我們該走了」。她說,望向他。
儀翔置若罔聞,竟似傻了一樣。
「林漠請七王爺上馬」是那丹鳳眼男子的聲音。
儀翔渾身一震,轉過頭來望向他,一剎那眼中精光四射,那丹鳳眼男子也回望著他,誰也不曾說話,突然那丹鳳眼男子點點頭,拱手告別,騎馬奔馳而去。
儀翔在一剎那又恢復了冷冷的面容︰
「來人——扶冷小姐上轎」他說,騎上馬慢慢的走過去。從頭到尾,他,還是沒有看過她一眼,冷如嫣呆呆的站著,寒意布滿了整個身體。
樂聲又響起來了,鑼鼓聲震耳,這里,好像竟又如同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