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野風流 第十二章︰聯席會初現火藥味

作者 ︰ 鄉村小官

不一會,聯席會議室的燈又亮了。

胡來回來說︰「牛長生說不是他搬閘了,而是負荷太大自動跳閘了。」

「說那是他娘那個腳。」肖春夏火了︰「這一段,大院里的用電量為什麼這麼大?緊鄰鄉政府的十幾家門店偷電成風,他牛長生給他們偷接電源照樣收費,咱鄉政府出的是雙倍錢。」

「好了,繼續開會。」呼秋冬已經變臉不耐煩了。

呼秋冬說︰「崔鄉長近兩天要到省委黨校學習。有兩個事需要給大家說明,一是以後開支一律由我簽字;二是開發工作由肖春夏具體負責,柳長河任清欠一隊隊長,李莉任二隊隊長。」

屋內一片寂靜。崔浩有一種壓抑被解月兌的輕松,而肖春夏卻有一種替人赴湯蹈火的慷慨。大家靜等呼秋冬說「散會」兩個字。

呼秋冬沒說「散會」,而是提出讓牛長生來鄉政府正式上班。說完後又是習慣地問一句︰「誰還有啥?」如沒人吭聲就算通過了。

沒人發言。

「好,通」呼秋冬「過」字還沒出口,肖春夏一听讓牛長生來上班,心里的無名火早就憋不住了,突然 了一句︰「我說兩句」。

肖春夏提出了牛長生不能進院里上班的幾條理由︰一是他私自抬高電價,每度比規定的多收兩毛錢。政府院丟電,與牛長生有直接聯系;二是牛長生在街面上人緣不好,讓他進來有損政府形象;三是他女兒才進院里上班三個月,還沒交上崗費。最後又補一句,像這樣的人當鄉干部,我們黨和政府的形象放到哪里去了?

肖春夏一提,大家便亂嚷嚷起來︰「他是個街皮子,人稱他是打架閻王。」「他是個老色鬼,犯,十里八村都知道。」「他一來,把咱政府的臉面丟盡了。」「不能進,不能進。」

呼秋冬听著大家的議論,心里有氣但也捂不住大家的嘴。他心想︰你們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讓他上班,還不是為了胡來嗎?胡來的弟弟看上了牛長生的女兒,又非讓我出頭當媒人。讓他父女倆來上班是作為一個訂婚的條件,這是給牛長生許過願的,怎麼能反悔?況且,牛長生和我還有一層更深的關系。這關系都是家里老爹撤撈的。還是上世紀六十年代,老爹來到桑野村打鐵活,牛長生的爹是個宰牛手,老爹給他爹打了兩把宰牛刀分文不取,讓牛長生的爹有情難報,便把十來歲的牛長生認給老爹當干兒子。以後的縫年過節牛家給呼家就送些牛雜碎、驢下水什麼的。自己來到桑野鄉後對他牛長生當然是胳脖窩里伸出個頭——身里的人啦。牛長生為人是不好,可他對我這個干弟弟是很夠意思的。讓他進來,還準備讓他獨擋另一面,能給你們說嗎?可眼下的情況用什麼理由說服大家呢?噢,政府欠他錢,對,就用這理由說服大家。

「好了,好了。」呼秋冬發話了︰「大家說的有些道理。但,實際情況大家清楚嗎?咱政府已經欠他二萬三千多塊錢的電費了,誰能把電費錢墊出來?咱是全鄉五萬口人的首腦機關,能斷電嗎?況且,咱政府機關目前已經二百九十九人了,還再呼這一個?你們知不知道我當老一作難吶!」

沒人吭聲了。只有肖春夏還想說什麼。

趁這機會,呼秋冬把早已憋著的氣用兩個字釋放了出來︰「散會!」

胡來一閃溜進了呼秋冬的辦公室︰「李莉去肖春夏的屋了」。

「都說啥?」呼秋冬怒氣沒消。

「不知道」。

呼秋冬一揚手︰「你去,多注意點」。

胡來一走,呼秋冬便半躺到床上,想起了兩件使他費解的事。一是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鄉長崔浩突然要去省委黨校學習;二是今晚肖春夏竟然發表了與自己不相同的觀點,一點臉面都不給

呼秋冬的辦公室兼住室在政府院的西北角一個單獨小院里。院里有東西向的一排五間房,靠東三間是聯席會議室,靠西兩間便是他的辦公室兼臥室。小院里環境幽雅,植有花草、冬青、松柏。這地方按照八卦方位是乾位。

政府大院是呼秋冬親自找人設計的。大門兩側是兩幢站室的辦公樓。東側一座兩層小樓便是班子成員的辦公樓了。這樣布局的一個重要意圖,就是乾在八卦里指的是為天、為父、為綱、為上。對于一個人來說它是一個精神的支柱,陽剛的突顯,權威的象征。住到這里有一種居高臨下,吼一聲而天下動的感覺。平時,呼秋冬只要一打開窗戶,整個院里的一舉一動便一覽無余。他頗為設計這個杰作而自豪。

春夜溫柔而又纏綿,她催發人們早早有了睡意,政府院里的燈光慢慢消失,只有西北角那小院里還亮著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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