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野風流 第八十二章身世之謎(2)

作者 ︰ 鄉村小官

晚飯後,寺廟里來了幾個大漢,把尤奇、洪秀學拉走了。他倆回來時,已是鼻青臉腫,捂胸躬背,頭破腿瘸了。

冷梅知道他倆是因她而受害,一邊給他們擦傷,一邊痛哭流涕。後來,洪嫂也來了,一個寺廟里,三個女人在侍候著兩個男人。又隔了幾天,賴狗洋洋得意地來到寺廟,對著三個女人和兩個男人說︰「歇得很舒服吧,想惹老子,下一次讓你更舒坦。」他又對冷梅說︰「你那個崔中道在山上被狼吃掉了。」說罷掏出一封信揚了揚︰「想看嗎?找我吧。」說罷,把信往兜里一塞出去了。

冷梅終于知道了是賴狗截了自己的信,當她听到崔中道被狼吃掉了的話,當時就昏過去了。

洪秀學腿被致殘,他搬到了家里。寺廟里只剩下兩個女人和一個男人。眼前的處境更加危險,賴狗隨時都會對冷梅施暴。冷梅處在失去愛人和面臨惡運的雙重災難中。她絕望地問苗青︰「青姐,我該怎麼辦啊,我真想一死了之。」

苗青當年是被父母捆綁著送到刁家的,經過的磨難自然要比冷梅多,她比冷梅大七八歲,顯得有些老成持重。她看尤奇,又看看冷梅︰「妹子啊,可不能輕易去死,得活下去、活下去。」苗青說︰「顧眼前要緊。」「咋辦?」苗青指指尤奇︰「你倆說咋辦?」冷梅爬在尤奇胸前︰「尤奇哥啊,你說咋辦?」尤奇一臉無奈,他現在還動彈不得。

苗青很干脆地說︰「我看,你倆今兒個就結婚。」她看二人驚愕的臉色說︰「崔中道已經沒有了,你再不結婚,說不定明天就會大難臨頭。」

終于冷梅和尤奇選擇了結婚,冷梅報告了賴場長要和尤奇結婚的消息,于是他倆在苗青的主婚和洪嫂的證婚下當天就結婚了。

以後的日子雖然苦些,但擺月兌了賴狗的糾纏,寺廟里又響起了苦澀的笑聲。

尤奇本來已經結了婚並生了一男孩。他被打成右派後,組織上硬逼妻子給他離了婚,這些情況他早已告訴過冷梅。冷梅並不計較這些,因為尤奇是一個有涵養、很善良、會體貼女人的好男人。只是自己對崔中道心底深處那愛的火焰始終沒有泯滅,崔中道的死是真是假呢?她始終迷惑不解。

她懷孕了。生子了。苗青和尤奇喜不自禁,苗青像婆婆照顧兒媳似的端水做飯,給小孩擦屎把尿,他們成一家人了。

後來河陽市黨校給尤奇來了通知,尤奇給平反了。要回河陽市委黨校工作了。一家人像天晴了一樣張開了笑臉。冷梅內心卻增添了一絲憂愁。尤奇臨走時,一家人難舍難分,他對冷梅說,縱是走到天涯海角我們也永遠在一起。他把老父親傳給他的一對青銅鹿留下一個交給冷梅——萬一怎麼著,這就是以後要認孩子的見證物。冷梅收了,手拿青銅鹿目送尤奇漸漸遠去。

第二年春天,場里換了廠長,賴狗也走了。冷梅她們的生活平靜了。在一個平靜的早晨她意外地收到了一封信,是一封經過三四個人的手轉交的一封信。她忙打開一看,喜怒哀樂一齊涌上了心頭。那是崔中道從香港輾轉寄來的,他要她去香港——去簡文伯老師的朋友那兒。那已安排好有人接她,他要她秘密地走,否則,就走不了。她寄信給尤奇告訴他,崔中道沒有死,在香港,讓去,怎麼辦?他回信說,你就去吧,我這里已經復婚了,我實在沒辦法,一輩子對不起你了,孩子怎麼辦你自己決定吧。就當時的環境,冷梅還能說什麼呢?她決定去香港,又不想把孩子丟給尤奇。當時尤奇也不可能接受這個孩子,崔中道更不會接受這個孩子,只有把孩子的事瞞住了。她給苗青商量咋辦?苗青說,你只要不嫌棄就把孩子撇給我吧,我作再大的難也要把孩子養大將來還給你。

就這樣,冷梅把孩子連同見證物一齊交給苗青,撕心裂肺地走了。

冷梅處于無限的傷感中,她看看呼鐵匠︰「呼大哥,我對不起孩子呀,對不起苗青姐,對不起哥嫂您倆呀,讓您和孩子都受苦了。」

呼鐵匠也長長嘆了一口氣︰「當時那情況,誰也沒法啊。你走後隔一年我去那里打鐵住到寺廟里,見孩子他娘倆也可憐啊,刁寡婦得了病不久就死了。據刁寡婦說,孩子那額頭上的疤是野貓子給啃的,治了半年才好。還有那青銅鹿,孩子參加工作後就交他了。」

「孩子受罪了。」冷梅擦著淚,便想著應該怎樣報答孩子的養父母。

冷梅說︰「呼大哥,你是孩子他爹,孩子應該養你到老。可是,你養育孩子的恩我也要報哇。」冷梅說著拿出十萬美金給呼鐵匠。呼鐵匠不知是何物說啥不要。冷梅等人要走時說︰「呼大哥,這事先不要給孩子說,改天見吧。」把美圓往呼鐵匠桌上一放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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