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刀還是被遞了過去,冷厲仇視著柳香塵,目光中卻帶著幾分哀求。
段籬利落的翻起短褲腳,露出大腿的肌肉,有一處異樣的突起,柳香塵驚異的看著那處突出,她以前怎麼沒有留心到?難道哪里是她的戒指。
段籬拿著刀毫不猶豫的對著那塊突起劃下,她飛起一腳踢落了他手中的匕首。
龍邪浩見狀終于笑了,拍了拍黑雲洛的肩膀。原來隱藏的再深,裝的再真,也無法看著心愛的男人自虐啊。
「這個籬,我真佩服,戒指藏在肉里。」黑雲洛搖著頭。
「變態!」她低低說著,撕裂了裙擺扔給他。「包好。」
他沒有接。任血一滴滴的滑落。
「真沒用。」她怒喝著,受不了他的懦弱與無能。這個往日里意氣風發的男人,什麼時候這樣孱弱了?簡直為她不完美的初戀,畫上一個更加不完美的句號。
「夠了。」他抬起了頭,看著她︰「你要戒指,我還給你……」
「不要……」她喊的比他更大聲︰「還,不還,對我來說,沒有意義。」
的確,他的存在對她來說,毫無意義。是他在痴心妄想,以為即便她受了那麼多傷害,也會一如既往的愛著他,是他心存僥幸,以為隨著時光的流逝,她的心不會變。是他傻,還記著她以往的誓言……
她平復了一下心情,緩緩的說︰「段籬……不要讓我後悔,不要讓我後悔,曾經愛上你。」
歲月可以虛度,可是曾經為那些愛他付出的所有,她不願意讓自己後悔。
「籬,我們,都長大了。人的成長就是被傷害,與傷害人,不要讓我覺得,我受過的傷,是無意義的。」
她走了過去,在眾人注視的目光中,蹲在他的面前,伸手撫著他臉上的傷痕︰「籬,你曾說過,你可以對柳巧雲不忠,卻不能對她不仁義,我,同樣也是……」
那夜是東植樹救了她,給她一個嶄新的生活,她不能一走了之即使,回到他的身邊,她也不想回到過去的生活。
跟在東植樹身邊,即便明白,東植樹不愛自己,她仍舊享受到了寵愛,被一個男人當做掌心里的寶一般的對待,是每個女人都期盼的生活不是嗎?
段籬沒有言語,只是一把將她拉進懷里,嗅著她頭頂的發香,低語著︰「香,回來吧……」
「回你,身邊!你能,給我什麼?情婦?……還是幫主夫人?」
他低下頭去,沉默不語,他能給她什麼?身份地位給了柳巧雲,他能給她什麼?金錢?他比不上東植樹。愛嗎?她還需要他的愛嗎?
她冷笑著,鳳眼微眯︰「你,會像當初跟我離婚一樣,跟我親愛的姐姐離婚嗎?你會為了我,違背你親愛的義父嗎?你會為了我,挑起與東植樹的戰爭嗎?拿你手下兄弟的命,去換我的愛嗎?」
他痛苦的看著她,一眼不發,鷹眼里寫滿了悲傷。她字字句句都是挑釁,都是恨意。她明知道他不能……
她輕蔑的笑著,含著怨毒的眼光看著他的俊顏,另一只手撫上他的臉,輕輕劃著他下顎的胡茬。「還是說,你想做我的伴?這能符合你的‘鷹眼’少主高貴的身份嗎?」
他低下頭去,不再看著她,就著臉磨蹭著她的女敕手︰「香……除了身份我不能給你,其他的我都給你……」
她輕笑著,手指細細的描繪著他的臉,剛毅的臉頰,濃密的眉,細長的眼,堅挺的鼻還有那張薄情的唇……
手指顫巍巍的一點點描繪著,婆娑著他的面容,他的唇,以及他下顎處的青刺。
「籬,做不到的事,就別許諾,男人不該這樣。」
摔開他的手,她站了起來,轉身走出了休息室。
她到底怎麼了?還是愛著他?所以不肯看他自殘?
他不是拋棄了她,狠狠傷害了她嗎?為何她的心還是這般為他感覺到痛?
為什麼她可以看到他在擂台上被人打的血肉模糊,卻看不了他舉刀自殘?
愛嗎?她不愛了啊!她知道自己的心啊!這個無情無義的前夫,做什麼要愛,為何要愛?
拖著疲憊的身子,她坐上了加長的賓士車。
段籬急切的穿著外套,奔了出去,看著她想搖上車窗,他還是走了過去,將手放在上升的車窗上︰「香,我們好好談談。」
談什麼?他到底想說什麼?看著他傷痕累累的臉,她還是自發的離開門邊,讓他坐了進來。司機很自覺地下了車,將狹小的隱秘空間留給他們。
他將她的柔荑捧在掌心,雙手緊緊握住,放在嘴邊,輕吻著。
「香……」
她溫暖的手指,讓他終年冰凍的心,慢慢融化著,他仿佛听見,心底有什麼東西炸裂開來。一層一層的,慢慢裂開,那叫做思念。
「有事說吧。」她輕顫著,手指劃過他的唇,他嘴里的熱氣,讓她微微發顫。
她還是愛著他?所以不允許其他的男人接近她的身體?
他一把將她拉進懷里︰「香,我真的很想你……」
那次放她走,是不願意困住她,不想陷入憤怒中的她,被柳巧雲挑撥,不想她的脆弱被人利用。放她走,讓她平復了在回來,是最好的選擇。
她心里還有他不是嗎?他知道,也感覺到了。她還是關心自己,雖然她在台下一再的表示她的不在意,一再以冷漠對待他。可是他還是可以感覺她的愛,藏的很深的愛。
「如果是這樣的談話,我沒興趣听。」柳香塵想抽回自己的手,卻發覺他死死的抱著自己,無法讓自己離開他的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