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神愛低下頭去,忍著淚,不去看後座的兩個人。
段籬痛苦的抱著頭,染血的手指,*****發中,狠狠的拉扯著自己的頭發。
是他將柳香塵一步步推到東植樹的懷里,一點點讓她對他絕望。一點點毀掉了她對他的愛。在深厚的愛,也經不起他的揮霍。
听著她對東植樹說著以往對他的要求,他明白了,香塵對他的愛,已經蕩然無存。
「少主……」冷厲壓低了聲音,附在他的耳邊說著︰「還有機會,別灰心,柳小姐還住在向日葵花園。還有機會,別放棄。」
段籬搖著頭,他沒有機會了,好不容易讓香塵的心動搖了,可是他親手撕裂了她對他的愛。的確,自己背負的責任太多,卻沒有那一次為香塵做些
什麼。他浪費了太多的機會,這一次是最後的機會。
黑壓壓的人群,‘鷹眼’把醫院都包下來了嗎?柳香塵無趣的躺在病床上,她又沒有受傷,干嘛被東植樹強制住院檢查?婚前檢查?看著隔壁病床上的白神愛,她似乎明白了什麼。
東植樹還是想看見白神愛,即便說出那麼多傷害的話,他還是想看見白神愛,那個女人是第一個令想放棄浪蕩生活的女人。
「香塵……」白神愛艱難的開口,打破一室的沉靜。
「什麼?」側過身,柳香塵背對著白神愛,看著玻璃窗外的人影。
「香塵,段籬背負了很多……」
「嗯。」她要說什麼?白神愛又想在哪里說那些話,以為可以打動她的話吧。
「香塵,段籬是個好男人,真的,你知道他隱忍了多少嗎?你知道他為了段刀,為了‘鷹眼’的弟兄背負了多少嗎?」
「他習慣背負所有的罪,所有的包袱,但是不包括我。白神愛……」她回過頭去,看著白神愛。
「如果你真的愛東植樹,我很遺憾,我給過你機會,東植樹生日的那晚,我給過你機會,你沒有吸引東植樹,抱歉,其實在愛情里哪有公平競爭可言。」
「情場如戰場……不說我好嗎?我們說說段籬好嗎?」白神愛低聲說著。
「他?有什麼好說的?」一個無趣,無心的男人。更何況與她無關的男人,她不感興趣。
「香塵,從你第一次見到他就該明白,他背負了很多人的命運,你知道‘鷹眼’有多少手下的家庭需要他的努力工作來維持,你知道大大小小多少幫派需要依附他來生存?他和東植樹不痛,不是個可以隨心所欲的男人
,可是香塵,難道你不是被他的人格所吸引?」
香塵離開段籬的日子,那段日子他們有目共睹,隱忍的愛折磨著段籬讓他只能靠在拳擊台上發泄,一次次被人擊倒,一次次的被人打的血肉模糊,才能發泄他心中的苦悶。
「人格?算了吧,我喜歡他的身體,多過他這個人。」柳香塵矢口否認著,人格魅力?大家閨秀的用詞就是不一般。
「香塵……」門口傳來了一陣低沉的喚聲。段刀站在哪里。
空曠的天台之上,‘鷹眼’的幾個手下站在不遠處警衛著。柳香塵看了看空中小花園的風景,將植物連根拔起,種在半空中,可真委屈了這些花草。
「香塵,你能告訴我關于那枚戒指的事情嗎?你個媽媽說過什麼沒有?這很重要。」
「沒有……」柳香塵搖著頭︰「我媽媽說,這枚戒指是定情信物,年代久遠,可是因為不是貴重材質,不值錢。她叫我送給最心愛,最想共渡一生的男人。」
「香塵,我告訴你一個故事好嗎?沒不耐心,有關于這枚戒指的傳說。」段刀有幾分懇求的說著。
很長嗎?她可不可以不要听?看著段刀的神情,似乎不行。
「日本戰國時期,有一位將軍,為人耿直,善待部下,因而受到手下的愛戴,可是……一次戰爭中,這位將軍戰敗了。他的部下們發誓要保護將軍的血親,在長期的流亡與顛簸中,將軍夫人生下了小公主,而她所擁有的勢力也一發不可收拾,至此以後,歌家的女子當政,只因男子們大多戰死沙場。」
「隨著時光的推移,歌家的勢力越來越大,引起了朝野的關注,一次次的剿滅,一次次的收買,直到有一位繼承人決定,退出政治舞台,歸隱山林。可那些依附歌家的部下們,為了各自的利益,不想放棄,于是歌家成為了日本最大的黑道,現代日本的黑道,年代久遠一點的大多是歌家曾經的幕僚,即便歌家不主政,歌家在黑道的影響力並未隨著歌家的歸隱而減弱,反而更加的強大。」
「幾十年錢,兩個懷揣著夢想的男人,想用拳頭征服天下,可是卻一敗涂地,不得不離開故鄉,逃到日本,躲避仇人的追殺。在日本,他們機緣巧合的與歌家下一任的女主人相遇了。」
「愛情在其中的兩個人身上萌芽,可是歌家向來只和日本有勢力的幫派聯姻,來鞏固自己的勢力。歌家的老主人不同意那門親事,可歌家小姐寧願放棄身份,只求那個男人帶她走,只是在兩個人想私奔的前一天晚上,歌家老主人用那男人父母的生命威脅了他,讓他離開歌家小姐。」
「男人害怕了,只告訴歌家小姐自己回家處理一些食物,他想安頓好父母,在去日本娶她。並將定情信物一枚代表歌家主人的信物還給了小姐。」
「那個男人很自私,想保護好了父母,再去找小姐,只是……沒想到,不出半年,歌家的小姐遠嫁而來,成了他兄弟的妻子。」
「男人除了祝福還有什麼能做的。不久,那個兄弟金盆洗手,歸隱山林。只是听說小姐生下了一位小公主,那個公主一出生便背負了成為歌家女主的命運。小姐很擔憂,她厭倦了爾虞我詐的黑道生涯,終日郁郁寡歡,不久便去世了。」
「臨終前,她曾給男人寫過信,讓男人幫她照料自己的孩子,她希望男人能有一個兒子,完成他們未完成的人生。可是那個男人也許是天報應,一生都無法有孩子,他去孤兒院收留了一個義子,養育他成人,卻天天灌輸著他要懂得知恩圖報,要知道他將來的人生,是他的義父給的。他要背負命運的職責。」
「幾年後,小男孩長大了,青春的萌芽慢慢滋生著,而那個男人老了成了一個陰險的老男人。有一天一個小女孩出現在了面前,她恰巧是娶了歌家小姐男人的女兒,老男人,以為那是小姐的孩子,對著小男孩青春的意亂情迷,默許了。」
「那個小男孩也真夠蠢的,以為他天神一樣的義父是贊同了,便是無忌憚的愛著女孩子。兩人狂熱的愛情,令老男人很擔心,生怕養育了十幾年的兒子,就這麼跟著一個黃毛丫頭走了。心中的不滿與憂慮,終于在另一個乖巧的女孩出現時爆發了。」
「那個乖巧的女孩帶著一封親筆信來到了老男人的面前,那信同樣是讓老男人撫養女孩,給女孩一個可以依靠的男人。還說她曾經見過老男人的義子,很喜歡那樣的男孩做自己的女婿……老男人以為,那個乖巧的女孩就是歌家小姐的孩子。女孩子淒苦的童年遭遇,瘦弱的身體,無不讓人心痛,相反另一個女孩,卻狂妄自大,甚至想挑釁老男人在義子心里的地位。」
「老男人卑鄙的心靈再一次萌發了惡念,他要拆散義子的婚姻,甚至用自己的命逼迫義子離婚,去娶另一個女人。他無視了義子的哀求,甚至不顧義子跪在房門外三天,他絕食了幾日,那個傻孩子就跪了幾日,可是,著都不能打動老男人的心,老男人一心想完成往日戀人的遺願,無視了兩個年輕人的愛。最終借著女孩一次失誤,他如願以償的挑撥了兩人的關系。」
「那一日,小夫妻決裂的那日,女孩痛苦的臉,讓老男人想起了自己拋棄歌家小姐時的情景。心里頭一次內疚起來,可是已經做了,無法回頭。」
「看著義子一日日的冰冷下去,完全如同一具行尸走肉,老男人疑惑了,這就是歌小姐向要的生活嗎?他們能夠幸福嗎?直到有一天一個很像離去女孩的人出現了……後面的事,不用我說了吧。」
柳香塵打著哈欠,點了點頭,好漫長的故事,好老套的情節,沒什麼感人的地方,不過是男人的背叛,傷害,與借口。
「香塵,你應該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吧!帶著歌家戒指的你,應該知道了吧……」段刀說完,突然跪在了柳香塵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