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我沒事,出去走了走,怎麼了?看你哭成這樣子,好像是我欺負你了。走吧,我感覺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會兒。」洪紅伸手拭著小禾的臉,看那眼楮哭的,像就頂了兩個水蜜桃。
「好的,夫人,奴婢這就扶著你回去。」說著,伸手就要攙著洪紅,卻不想正好踫到了她手臂上抽血的地方,像根針似的扎了下去。
「啊!」洪紅一收胳膊,立刻想到了什麼,看到小禾因為她的驚叫而嚇的臉色有些蒼白,連忙說道,「沒事,我沒事,走吧!」
她的驚慌失措被小禾看在了眼里,可是,她根本沒有權力去問。她不敢問夫人昨夜去了哪里,不敢問夫人這是從哪里回來,甚至,這樣的話,只能爛在肚子里。
夫人不見了,只有她和小真還有封齊知道,她們不敢告訴別人,因為如果知道的人越多,那麼她們的危險性就越大,大少爺對夫人的那份寵愛任誰看在眼里都感覺害怕,那樣一個清冷狠絕的人,什麼時候看到過他的笑,可是自打夫人進門以來,只要是夫人在大少爺的身邊,那麼大少爺的嘴角保證是上揚的。
而單單在大少爺有事出莊的當天夫人便徹夜不歸,無論這事與夫人有沒有關系,都關系著她們的小命啊!所以……
小禾默默的跟在了洪紅的身後往暖竹走去,而在暖竹外,小真更是一臉焦急的等待著,看到了兩人過來急忙的迎了上來,「夫人,你……回來了。」小真看到小禾輕搖著頭,把到嘴邊的一個‘可’字收了回來。
「我要洗澡。」洪紅沒有理會小真,徑直往前走著,邊走邊吩咐著,腳下的步子也緊了些。
平時的她也沒有喜好讓兩個丫鬟伺候著,今天也不例外,褪去衣服,把身子浸在木桶里,任著溫水慢慢的暖和著她的身子。
木桶里被撒滿了花朵,一朵一朵,帶著沁香,點點的沾在她的胸前,及雙臂之上。她把左臂上的花瓣一朵朵的拿了下來,露出了臂彎處的一處青紫,剛才那股痛就是來自此處。
這里並非抽血的地方。
她記得她跟著杜羽塵來到他的書房後坐定,杜羽塵說她因為喝了太多的酒,所以,他必須去掉她身上的酒氣,于是,她好像記得他從一個小盒里拿出一個黑色的蠕動的東西,那東西能有手掌般長短,手指般粗細,沒有頭,沒有尾,身體黏黏的,放在胳膊很不舒服,可是她卻不能拒絕,只能看著那東西在自己的胳膊上動著,然後便感覺有種痛,說不出來那種痛的滋味,就是很難受,再就見著那通體黑的東西身上慢慢的變的白淨,然後變的就像是透明般的,好像它身體里的黑色都進入了自己的身體,而後,她好像是看到那黑色順著血管慢慢的進入自己的身體,然後……
「夫人,奴婢可以進去伺候你更衣嗎?」小禾的聲音自屏風外響了起來。
洪紅像是被拉回了現實,手臂好像攀著的有些麻了,剛放進手里卻感覺一陣的冷,再試,水都涼了,她這是怎麼了?「不用,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匆匆的起身,拿著干淨的布擦拭著身上,然後穿上早已備好的新衣,果然心清氣爽了許多。
出來後,外面已經點上了燻香,桌上也已經備好了點心。「讓你們跟著擔心了,這事別和羽墨說,我也不想讓他擔心!」她低著頭,手里拿著點心,嘴上默默的念著,像是在承認著自己的錯誤,態度誠懇的讓人不忍心去拒絕她。
果然這招好使,當然,丫鬟們也是有著自己的害怕的。
這事雖然就這麼無風無浪的過去了,兩個丫鬟自然也懇求了封齊,希望他能幫著保密,畢竟事關夫人的事情,三個人的安危。
原以為這事發生以後夫人能安生一下,卻不想,當天,她又開始鬧騰了。
其實也不能怪她的,明明晚上睡的好好的,可是突然之間就坐了起來,她記得昨天有答應過一件事情的,那便是去找八子,拿著一百兩銀子去換青樓里的合情散。
她從來不是一個言而無信的人,而且那東西對她來說很重要,關系著她與杜羽墨的性福生活的。雖然昨天晚上徹夜未歸,但是今晚她只是去拿點東西而已,很快就能回來的,而且是肯定能回來的。
看了一下外面,時間也差不多了,立即翻身坐了起來,迅速的收拾了一下打開窗子就跳了出去。
封齊算是長了個心眼,大少爺讓他好好的跟著夫人,自己已經吃過一次虧了,不能再出第二次了。夫人昨夜出去未歸,那麼今晚呢?是不是也能出去呢?無論她是自願還是非自願,無論她去與不去,他決定今晚守上一夜。
封齊站在暖竹外的樹杈上,靜靜的等待著事情的發生,其實他也不想的,尤其是白天找了一天的人感覺實在是累的很,但是卻總有那麼一種感覺好像今晚要發生點什麼似的。
陰影下,一條小小的身影快速的移動著,不用猜,封齊便知道那是誰,剛在心底嘆著,罵著自己的烏鴉嘴,想要追上去,可是突然之間眼前一黑,身子就這樣直挺挺的落了下去,沒有預期般的痛,卻是想動也動不了了。
還是昨天的那個時間,還是昨天那個位置,還是昨天那般的景象,洪紅坐在酒樓的窗前找著八子的身影。
下面的旮旯里八子早已等在那里,嘴里叼著一根小小的狗尾巴草。從洪紅進到酒樓來的時候他就看到她了,他在看她身邊是不是有其它人跟著。
在確認了只有她一人時八子這才從旮旯的陰暗處出來,對著樓上瞟了一眼,正好對上她那雙流水的眸子。眸光微動,示意著讓她下來。
洪紅看到八子給出的暗示急著從樓上下來,還是昨天那一身白衣明淨的打扮。來到下面,看著八子的身影,她慢慢的跟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