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垢下月大婚,老夫打算讓你們趕在婚前陪無垢去趟谷底,另師妹這邊有老夫在,盡可放心。」雖然不舍得無垢一回來就得再下次谷底,但是這是唯一的方法。
「……」廳里什麼聲音都沒有,玉斷簫腦子里閃現出適才見到的那一片雲裳霓影,是她?原來她真的已經站在了這里,呼吸著同一片空氣啊!心口鈍鈍地疼,那樣明麗秀質的容顏,那樣純粹明了,終究只是自己的陌路……下月她就要成婚了,是那個狂傲至尊于天地的男子,他會給她幸福吧,這樣的紅顏若沒有絕對的霸勢是守候不了的……
此生但願她能幸福就好……
「師傅……」等凝香子領先走出瀟湘居後,一直沉默不出聲的絕色莊主倒是開口了,他不舍得無垢,但也不會阻止無垢下谷底,畢竟無垢下月就要為人妻,下到谷底給養父養母祭奠一次也很應該。可是他看得出來,師傅與無夢谷之間必定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不然當日玉斷簫與葉傾城見到師傅的時候也不會有如此的反應了。
「咱們去你書房說吧。」
瀟湘居前那座樓底水池,蕩漾著一圈細細的波紋,偶爾幾尾紅尾巴錦魚從水面上輕輕躍起,復又沉落水底……
絕色風月站在書桌一角,斂下的眉里不露絲毫情緒,面上不起一層風浪,至于絕色花月也一樣是好脾氣地站在莊主身後,只是晶亮的眸子里似乎蒙著一點淡淡的霧,美好卻叫分明看不清切,修長的指尖下意識地拂過肩上,那兒還有上次留下的一個淺淺的黑色疤痕……
凝香子卻是一個人都不曾打量,只是在開口之前略微沉了下聲,最後只是死死盯著面前那塊雕刻著春寒臘梅的墨,幽幽地開口。
「你們知道江湖上曾經有個梅林居士嗎?」凝香子的眼仍舊盯著那塊墨,思緒似乎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個飄著雪花的日子里……
「那個喜梅極致接近癲狂的居士嗎?」出口的不是別人,正是一直沒開口過的絕色風月,這句答應倒是叫凝香子微微抬了抬頭,微微一瞥後頭幾不可見地點了點。
「他是我師傅,那已經是大半輩子以前的事情了……那年我跟我弟弟只有四歲……」
「弟弟,來,這半個餅你吃吧!」渾身髒破的男子吞了吞口水,然後替過懷里那個一直捂著的干菜餅,走了一整天卻只能乞回這半個餅,怕是撐不住多久了吧。
一直縮在角落里的男孩听到熟悉的聲音微微轉了轉身子,有別于面前這個瘦弱的男孩子,縮在懷里的男孩子有著一張透明幾近蒼白的臉,那雙微微泛著淚光的眸子里更是閃動著一圈流光,只是卻沒半點焦距,呆呆地直看著面前的哥哥。
「弟弟,來,你先吃,哥哥去弄點水來……」外面下著那麼大的雪,到哪里去尋點溫水,其實他這麼說只是為了躲開那股誘人的餅香罷了。
「你怎麼不吃?」露在清寒空氣中的手指微微僵硬,指尖甚至泛起一圈清白色的死氣,「是不是不好吃?弟弟你乖,咱們先吃了這個,一定能等到爹娘來接咱們的。」眼角微微澀了澀,江南別莊藍家曾是那樣門廳顯赫,卻在少年一天醒來後,親眼瞧見了沾滿爹娘脖頸過鮮血的大刀,那晃動的刀鋒劍影,不停倒下的親人,少年只來得及護著迷迷糊糊的弟弟躲在荷塘那片盛放的荷花葉下,直到幽幽的血水刷流過彼此的身子,那印天火紅的烈焰把一起焚盡,少年才踏著那圈腐臭的淤泥里爬了起來,從水中撈出弟弟僵硬的身子……
那一刻他真的怕弟弟就此悄無聲息,再也醒不來,直到弟弟突然睜開他的眼……那是怎樣一雙眼,就算彼此是那樣熟悉對方的模樣,此刻少年卻只能呆呆地停下了所有的動作,那雙眼分明晶瑩碧透,卻染上一層池水的清涼寒冷,瞳孔周圍那一圈放大的青光甚至倒影出一片血紅,許久後,只听到一句輕輕的話,「哥哥,爹娘不會再醒了,對嗎?」
從那天起,兩兄弟躲躲藏藏,只為了尋一個可以藏身的地方,弟弟不再開
口,就算別的乞兒一拳一腳揍在他們身上,他依然干淨而冷漠,透明的瞳孔里沒有痛苦沒有憤恨沒有反抗,只是一如既往的干淨……
「爹娘一定會來接咱們的……」每一回,他都這樣告訴弟弟,也這樣告訴自己,他等著這天的到來,即使知道這永遠不會來,因為爹娘鮮血淋淋的身子是那一點點消失在那片火海里,融在那片焦黑里甚至連一點**都分不開……
「雖然是冷掉了,但是哥哥有吃過,很香……」少年吸了吸鼻管里的那一點清水,身子往破敗的棉絮里縮了縮,只是冷風還是不住的灌了進來。
面前的小孩子卻只是冷冷地盯著少年,直到少年察覺到他的異樣,那渾然無物的眸子里倒映出一個人的影子,少年猛地轉過身,甚至僵硬的身子微微酸痛了一把。
「誰!你是誰?」面前的男子只穿著一身儒雅的白袍,只在衣袍的邊底繡著一樹盛放的梅花,那點點瓣瓣甚至奪了廟外那一片白淨雪亮,那是一張極好看的臉,比爹爹俊朗,也比娘親恬雅,目光幽深只是冷冷地盯著身後的弟弟,粉女敕的唇瓣如同一瓣艷麗的梅,閃耀著致命的光澤。
只是笑,听到少年的質問,明明是副孱弱的身子卻要護身後的弟弟,有趣有趣,著實有趣!男子模了模袖口,抬手的那一霎那卻叫少年微微一愣,明明只是塊白袍卻只那一刻呈現出一朵怒放的梅,這件衣袍分明昂貴!
一直不曾說話的弟弟此刻卻輕輕地從少年的身子後探了出來,直直地停在男子面前,一大一小冷冷地對視著,少年不敢輕易舉動,弟弟在中間,憑著自己他分明得不到半點好處。
——
那是膝蓋骨撞擊地面的聲音,直直地撞在少年的胸口,只那一刻他顧不上男子的來意就沖了上去摟住弟弟瘦弱的身子,直到弟弟瓷器般完美的臉上閃出狠厲絕辣。
「藍洛已死,還請師傅賜名!」許久不曾開口的嗓音似乎沙粒一般听在少年的耳中難受得緊,一雙眸子瞪得死大。
弟弟轉過那張美玉一般的臉,「哥哥,藍洛已死。我知道,爹娘再也回不來了,哥哥你在騙我,我不反抗,只希望死能叫我見著爹娘,我把自己弄得干干淨淨,就是想去送死,可是哥哥你一次次擋了下來,替我受苦,替我挨打,你以為這樣洛兒就會沒事了,可,哥哥,對不起,洛兒還是死了!洛兒要報仇,求,哥哥成全!」重重地朝著地面磕了下去,咚咚咚,三聲卻已有血液濡濕廟里那骯髒的地面。
「洛兒!」死死地咬著字,少年眼里閃出一朵淚花,卻叫對面的男子眸子里染上一圈笑,「藍洛?那麼你一定是藍泠吧,原來江南別莊赫赫有名的雙生子竟然還活著呢。」男子幽幽地開口,那一字一句砸在冰冷的空氣里卻蘊出一股寒冷的清香。
「藍洛已死,還望師傅成全!」藍洛一個挺身就護在哥哥面前,這些日子里都是哥哥護在他前面,那麼從今以後,由他來保護哥哥!!
男子輕笑了一聲,整個人人豐神俊朗之下更是添上了一股嫵媚的妖嬈,叫藍泠身子猛地一震,弟弟!!
「是?」男子撩了撩衣擺,神態里透著一絲陰寒,沒有人可以跟自己談條件,就算是他先看上了這兩兄弟。
藍冷皺緊了眉峰,紫黑的唇瓣死死地抿著,抬起頭瞧著面前的男子,下一刻整個身子已經跪在弟弟前面,「藍泠已死,還請師傅成全!」
呵呵,一絲輕笑從男子的胸膛里震蕩開去,多機靈的小子啊,居然能看出自己的殺氣,提前一步給自己擺好了道子要自己踏進去,不枉自己跟了十里路,甚至錯過了晚膳。
「凝香續若懷谷賦,一個凝香,一個懷古,從此,就是我梅林居士的閉門弟子了……」
(親們,花最近好激動的,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到那個關于奧運聖火還有捍衛中國的信息,花真的好激動,看了視頻,就想哭,為什麼要欺負我們中國人,中國人不是好欺負的,是中國人就要站起來,對一切反動勢力說不,我們中國人最棒!!支持中國,支持奧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