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掌櫃的,這位小姐俺好像在哪處見過……」店小二打點好後面的事情就跟一旁的掌櫃著說著話,卻沒想到額頭被狠狠地敲了一個板栗,「你這猴崽子受了點福氣就喘了不是?人家小姐千金之軀哪是你這污泥之身能貪看的?」掌櫃的懶懶地瞧了眼店里的小伙計,就憑著他打滾酒肆的這麼些年,怎麼會忘記這行出色的客人就是前不久震驚了小鎮的那伙人呢,看來這小姐果真是身驕肉貴,竟然能得絕色山莊的至賓招待。
「只是個小鎮,尋常的茶葉,只是這口茶水但是沾了不少山間的靈氣,無垢但妨嘗嘗,生津止渴。」絕色花月動作優雅,單薄粉女敕的唇瓣輕呢地吞吐著清雅的氣息,誘惑著無垢也忍不住輕 了一口茶水,白玉一樣卻透著一絲桃花般粉女敕的臉頰沁入一絲茶水的淡雅芬芳,迷醉人眼,恍惚間絕色花月以為自己手間品的正是家中極品的空山新雨……
「兩位公子躲在隔壁,倒不如一塊兒過來吃點果食?」等意識到絕色花月說的話兒,無垢恰好低下頭微微一笑,一絲柔和的陽光從窗外射在無垢光潔美好的額頭,如璞玉一般的動人美好,叫才進門的兩位英俊公子免不得閃了心神。
「二哥?無垢?」跟在後頭的正是絕色雪月與絕色落月二人,赧著兩張風格迥異卻一樣奪人眼球的俊顏。
「流水,下去多添些茶水果點。」無垢輕聲細語,這邊兩位絕色公子倒是一點都不客氣,一人一邊纏在了無垢身邊,絕色花月依然淡著寵溺微笑,只是目光開始在那一盆盆並非精致無比的糕點上流連。
「無垢,還有多久才能到谷底?」該死的,偏偏就扯上無垢,勞得無垢不能好好呆在莊里等待大婚,還要這麼奔波勞累。
「估模著還有兩三日。」無垢縴長素白的指尖撫上瓷白的茶水,往兩個哥哥的杯里添了口新茶水。
這個時候冰奴才打點好東西推開廂房就要守在無垢邊上,抬頭只是瞥了一眼多出來的兩位少爺,就垂著眉眼斂下神情安靜而冷然。
「吃些茶點,小二也備好熱水之類,無垢你先進去梳洗休息會兒,到了晚膳的時候再叫你出來。」
「冰奴,對不起……」羅衫半解,香肩雪膚窈窕**在霓裳之下若隱若現,只看得同是女人的流水與冰奴微微赧紅了臉頰。
「……」微微偏抬起頭,冰奴那幾近透明而又細致絕美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無垢轉過頭,飄落的情絲漾起浴桶里的溫水,舞動著水面點點的花瓣,嬌媚卻依然月兌俗。
無垢沉思了一會,「若不是我,你該留在青煙邊上,這樣……對你們極好。」一聲淡淡的嘆息卻叫冰奴古井平波一般的心湖翻起陣陣漣漪,眼前這個女子似乎好得不該淪陷在這骯髒的濁世里,她的美好只該是那澄澈透明而又高雅不可及的天上才能保有的。
「在不在都無所謂,我們都先是主子的死士,後才是一個人,主子有交代要保護好小姐,那麼冰奴必須以死來捍衛。」冰冷如同以往一般,卻叫正往浴桶里添幾滴玫瑰精油的流水微微顫抖了雙手,精油也不小心多灑了出來,房間里片刻就多了一圈被熱水醞釀開去的玫瑰芬芳。
「如果你們出事,不管是不是為了我,我都會難過的,你們是我的好姊妹。」無垢嘴角釀開一圈蜜水,甜得叫人痴醉,她只是個單純的女子,身邊的所有人都細致地把她捧在掌心疼寵,就怕傷到她一絲一毫,無論當初這兩個容貌絕色的女子是怎樣來到自己身邊,命令也好不自願也好,她都把她們當成自己人了,如果她們只是為了保護自己而來,那麼無垢在心底悄悄地添了一句,她也會保護她們的,不只是安康,更多的是喜樂。
柔女敕玉白的腳尖一點點沒入浴桶里,一圈溫熱而淡香的熱水溢了出來,幾瓣逃逸出來的花瓣順勢飄到了那落在地上的衣裳之上,粉紅之上添了幾筆艷麗,景色美好得叫人忍不住嘆息。兩個婢女拾起地上的衣裳,擱了干淨的絲帕在一旁無垢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躬身退出屏風之後,悄無聲息,除了偶爾響起的水珠激打下來的動听音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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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的景色朦朧的場景,卻叫葉傾城渾身冰涼,仿佛渾身浸泡在刺骨的冰水里,眼底是刺眼的寒,心卻飄忽其外,眸底只剩下一片蕭索。如果不曾遇上這一切,或者她也只是個干淨明媚的女子,或者骨子里浸染上一層江南女子的小家碧玉,性子里帶點小嬌,然後听憑父母或者紅娘的撮合,遇上一個俊逸的良人,紅燭香影之間蛻變成一個舉手投足都盡是風情無限的女子,然後會有一雙兒女,嬌俏可人地庭院之間歡跑,脆生生地喚自己一聲娘親,然後閑池看落花,漸漸老去容顏,直到兒女們有了自己的家,直到曾經的紅顏在人們腦海中淡忘掉……
可是,只因為世間有一個受盡嬌寵的無垢,所以她葉傾城注定了流離顛沛的一生,受盡寒毒淒苦,不愛人也不被人呵護,就算是從小陪著自己的師兄也倒戈相向,朝著無垢投下心心念念。是不是就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孤獨終老?
胸口涌動一圈疼痛,連掙扎都蒼白無力。破碎的氣息驚擾了空氣中流動的苦澀藥味,一雙微微粗糙卻溫潤的指尖觸上額頭,傾城忍不住跳動了一下眼瞼。
「醒了?」雖是疑問,手卻收回倒了一杯茶水侯在一旁,輕輕潤了潤師妹的唇瓣,一絲苦澀之後才是一抹輕輕的甘甜,傾城蹙了眉頭,微黑的臉龐上閃過一絲痛楚。
「師……兄?」暗啞沾染著氤氳藥味的嗓音破碎申吟,掃過玉斷簫的耳中卷起一陣寒冷的心悸,甚至跳了跳眉梢,眼底的師妹近乎鬼魅,好奇怪的感覺。
「師兄一直在,有沒有舒服點?」對于秋季涼爽的氣溫屋內的明顯熱轟如三伏天的盛夏,屋子四角都擱了火盆,里面的炭火燒得嗶嗶啵啵叫玉斷簫這個特殊體質的人也有些受不住。
「……」幾不可見地點了點下巴,眸光狀似無意地掃過床延處,還好,被打掃干淨了,若是還留在這兒估計師兄一定能察覺出來的,本來她還以為能拖個一時片刻,卻沒想到自己的身子竟被前段時間的折磨給耗盡了氣力,竟連擱個碗的時候也不留給自己……胃口翻涌上一股暗苦,直逼得葉傾城干澀的眼角火燒般的疼。
直到一雙覆著薄繭的掌心蓋上自己的眼,葉傾城只听見耳邊有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先闔會兒,一會兒師兄讓樂兒給你稍微梳理下,不然眼兒受不了這白光。」
溫文和煦的嗓音如同一道注入干涸心田已久的甘泉,舒暢得幾近淋灕盡致的感覺直叫葉傾城縴細的身子忍不住顫抖,師兄……這個男子其實很可憐,外人只道他英俊年少,是無名谷的神醫,可是背後的孤寂寥寞又有誰能知曉?只有她,谷底的那些年,師傅從來不見自己,只除了偷偷跟在師兄背後唯唯諾諾的那幾眼,每一回,師傅都一寸寸老去容貌,只因為那兩到三年的間隔,可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長大了明白世情冷暖,師傅眼中的淡漠疏離,直叫自己以為自己只是一塊無用的抹布,髒人憎人。直到師傅逝去,自己依然得不到一聲叮囑或者慈愛的呼喚。每一回,師兄總是把自己峻拔的身子挺在自己身前,擋去師傅那些冷冷的目光,可是師兄又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師傅對師兄怕只是一個學傳衣缽的工具,無盡的藥草,一屋子的藥書,就算年少的師兄就能調配出許多稀世的藥劑,師傅卻只是淡眸一掃,袖口一揮甩出另外一本醫術轉過身就離開,甚至一聲肯定都不舍得施予。師傅是個沒心的人吧,他根本看不見他們期盼的眼光,他的眼底是一片古井幽藍。
他從來不照鏡子,唯一的那一次,她瞧見師傅伸出手想要觸到鏡中的自己,看在傾城的眼中,那溫柔的神情分明是透過鏡子瞧著另的人。直到師傅醒來發現那只是一面鏡子的時候,猛地一揮手,那片銅鏡直直墜在地上,銅面幾近扭曲了光華。鏡子里的那個師傅面容扭曲幾乎到達恐怖的境界,直到師傅抬頭瞧見了自己,那種冰冷的視線比起每次寒毒起的時候還要錐心刺骨。
(徹底的絕望了,居然在我見習的學校里被人偷了銀子。雖然錢不多,但是起碼還是寒心了,對于這個學校,我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學校里的寶貝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