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請直接回院子,冰奴已經打點好一切。」流水環著無垢的腰身躍進山莊,選擇清晨較為僻靜的路子走,因為今天是絕色大公子成親的日子,所以這時候的莊子深處的熱鬧也透出不少,就算絕色山莊不想肆意張揚,可畢竟是絕色大公子娶妻,所以禮數之類的倒是繁復不減,所以莊子里人也忙開來。為了避開眾人,流水把無垢送到主子那兒後,就回來與冰奴布置好一切。
無垢咬著唇,點了點頭,看了流水一眼,胸口漸漸穩定下來。接下來的一切如同流水安排的一般,沒有遇見莊里的下人之類,而冰奴也早早地已經打點好嫁衣梳妝之類,就等著無垢回來後裝點妥當。
貼著大紅喜字的新房,綢緞結成的大朵大朵的絲綢花到處可見,原本房內的那些裝飾全都被重新裝扮過,顯得溫暖而喜慶。無垢的目光有些微窒,吉時一到自己就要從閨閣中走出,而站在喜堂的那一頭,不是她最想要嫁的男人……
縴細的指尖染著胭脂抹上無垢毫無血色的臉頰,冰奴的指尖略微一顫,脖頸上那一處殷紅就算她未曾經歷情事也知曉,偏過頭抹了大塊的水粉把那一處嫣然給淡去了不少,看到冰奴奇怪的舉動,無垢這才往鏡子里看了自己一眼,就算抹了水粉,但是那點艷紅還是能看得出來,他這是故意地吧,無垢心底一嘆。
就在冰奴打算取下無垢耳垂上那對耳墜的時候,無垢伸手擋了一下,冰奴愣了愣,「小姐,今日大喜,這顏色與衣裳裝扮不配,換對瑪瑙瓖金的比較好看。」
無垢搖了搖頭,那是他幫自己戴上的,她不想摘掉。見到無垢罕見的固執,冰奴心中了然,昨日前無垢小姐耳墜上並沒有絲毫飾物,怕是大皇子給戴上的,看到嬌女敕的耳墜上一點紅腫,冰奴向來冰冷的心有一絲跳動,何苦……若換成是她冰奴,才不管什麼情債要還,認準了一個人就是毀天滅地她也不會停步。
「小姐,這是剛熱好的燕窩,你這些日子一直沒好好吃點東西,等下換上喜服就不能吃東西了,現在先吃點。」一盅香氣四溢的燕窩被送到無垢面前,無垢點了點頭,喝了兩口算是納了流水的好心,流水原想再勸無垢吃一點,但是看到那一雙即便是盛世裝扮下仍難掩疲乏之色的無垢消了聲音。
「流水,等我成親後,明日你就跟冰奴一起,陪他回京,幫我好好照顧。」轉過頭,無垢把目光柔柔地落在冰奴身上,眼神中含著歉意,「對不起冰奴,本來是想看著你嫁給青煙,現在不行了。」人生如浮雲流水,變數太多了。
流水心內一暖,張口卻發現自己說不出拒絕的話,陪在主子身邊才是她最大的願望,她不可能因為一時心軟而離開主子的,抿著唇狠狠地點了點頭,「我今晚就走。」她從來沒想到主子會這般的頹廢死寂,她放心不下,尤其是在無垢小姐今晨離開後,主子那邊絲毫沒點動靜,更是叫她擔心。這邊小姐的事情打點好,她就回主子身邊。
冰奴看了一眼流水,轉過頭,整個人看上去絕世傲然,「多謝小姐。」
「呦,新娘子可起身了沒?嬤嬤我要進來了。」喜娘已經站在門外喊話了,她要確保待會兒不出一點差錯,而且還要叮囑一些無垢到時候的事宜。無垢面色一白,卻仍舊無力地點點頭,嫁了就嫁了吧。
……
喜轎搖搖晃晃,無垢忍住胸口翻騰的酸澀,面上不由得苦笑,只除了那一方大紅喜帕下的視野,她看不見別的東西,雙手抱著一只大大的隻果,喜娘說這是取個好兆頭,婚後能夠平平安安,和和美美。無垢忍不住就想笑,能否平平安安她是不知道,但是風月哥哥一定會待自己極好,就是了。
一想到風月哥哥,無垢心里又是一陣酸澀,除了自己一路回莊的路上衣不解帶地照顧風月哥哥,回了莊後,風月哥哥就一直躲在他的莊園里面再也不出來,也不肯見自己,所以她現在都不知道風月哥哥到底怎麼樣了,只知道前幾日花月哥哥來找自己,說風月哥哥答應成婚了,盡快就好。
咯——
喜轎平穩的落地,無垢的心眼一跳,只覺得轎子輕微一晃,轎簾被人拉起,隱約
之中無垢聞到一股讓她安心且舒服的草木香味,是花月哥哥。
因為絕色風月腿腳不方便,所以迎新娘的擔子落到了花月頭上。一身紅色棉袍襯得絕色花月更是面色冠玉,挑高的丹鳳眼里閃爍著星子一般的明亮動人,只瞧著邊上打點的丫鬟們個個心神恍惚,只恨不得成為他眼眸之內柔情相對之人。
輕輕地把無垢從轎子里面抱了出來,一邊的喜娘上前扶著無垢的身子,幫無垢趴到花月寬厚的背脊上,並在邊上叮嚀,「新娘子這新入門可腳不點地呢。」
絕色山莊依山而建,尤其是正廳,更是下面有著五十層的台階,喜轎停在了階下,拉開轎門那一下,邊上的鞭炮就震天地響起,無垢只覺得刺耳鬧心極了。直到人靠在花月哥哥身上,無垢才覺得安心一些,仿佛從小到大,花月哥哥都會讓她覺得安心,沉穩而淡雅的花月哥哥總是細心地對待自己,叫自己覺得被寵愛的溫暖。
經歷過這麼多事情,無垢只覺得心神疲乏,而最心疼的莫過于讓風月哥哥因為自己受傷,那樣的傷痛就是一般人也忍受不住,何況風月這般的天之嬌子,她對不起暖姨娘。
「對不起——」呢喃了一聲輕輕地對不起,無垢沒想過讓花月哥哥听見,只是悶在花月的肩背上不自覺地說出口,卻沒想到花月的身子一震,卻又立馬恢復如常,無垢只當是花月哥哥踩台階的時候頓了一下……
(更了……汗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