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隱就這樣莫名的發起高燒。
紅夢水仔細地檢查了他的一下脖子和手臂,有時被毒蟲咬傷也會引發高燒,但他的皮膚上卻沒有傷口,實在是讓人費解。
掃去心中的胡亂猜測,匆匆趕往東宮向西照浦解釋情況,讓他多等些時日。
厚厚的陰雲遮住了那輪明月,漫天的星辰變得暗沉,小德子在前面為她照亮道路,才不至于在這黑漆漆的宮闈內迷路。
時不時有宮女太監經過,他們都對著她頷首行禮。此刻時辰還早,有時某堵牆的後面還傳來宮女太監嬉鬧的聲音,夜晚的皇宮也挺熱鬧。
將花隱生病的事告知了西照浦,原本以為他會堅持,卻沒想到他露出了擔憂的表情。這西照浦雖然風流,但卻憐香惜玉,連連責備她給花隱穿得太淡薄,還讓他去采什麼雛菊,總之說得都是她的不是。
紅夢水忍了足足一個時辰西照浦才放過她,走出東宮的那一刻,忽然覺得外面的空氣是如此清新。
鼻尖飄過一陣清香,是凝神香。然後就看著一排小太監拿著香爐走入了東宮,她隨口問小德子︰「怎麼太子晚上睡不安穩嗎?」
「是二殿下,二殿下晚上總是做噩夢,所以太醫院送來了凝神香,不過最近凝神香似乎也沒什麼作用了,听說二殿下還是睡地很少,精神狀態也並不好。」
轉身望著走入東宮的太監,二皇子西照冰修的寢殿就在西照浦寢宮的後面,雖同屬東宮,但距離甚遠,當中還有花園竹林相隔,可見這個東宮範圍很大。
這出東宮不遠的時候,腳下忽然被什麼絆住,她就朝前撲去,幸好小德子就在身前,這才沒有摔成狗吃屎。
小德子慌忙扶住她︰「夢神醫,沒事吧!」
「有東西絆我。」說話間,就看見兩旁的樹後跑出了兩個小宮女,他們飛快地逃離,小德子當即大喊起來︰「有刺客——有刺客——」
這一喊,巡邏的侍衛立刻到了,當即抓住了兩個小宮女押到她的面前。
燈火一下子明亮起來,只見地上是一根繩子。小德子瞅了瞅兩個小宮女,驚訝道︰「你們不是太子妃的貼身宮女紅丹和綠扣嗎!」
兩個小宮女立刻抱在了一起,驚慌地瑟縮著身體。
「說!為什麼要絆夢神醫!」
其中一個穿紅衣服的小宮女揚起了臉,蒼白的臉上卻帶著一絲倔強︰「都是我做的,與綠扣無關!娘娘已經很可憐了,這個人卻還要帶狐狸精回來迷惑太子!」
「就是,大狐狸精還要帶個小狐狸精。」另一個宮女低頭嘀咕著。
「放肆!」小德子揚起手就是一個響亮亮的巴掌,抽在那紅衣宮女臉上是血紅的五個指印,他揚手還要抽另一個,紅夢水阻止了他,淡淡道︰「罷了,天色已晚,我要回去休息,小德子,帶路。」
「可是夢神醫,這兩個宮女如此放肆,應該交給……」
「不用了,不過是說說而已,回去了。」對于流言蜚語她向來不是很在意,相反,如果能加以利用,反而是更好的武器。
見兩個宮女露出質疑的神色,她輕提衣擺從他們身邊走過,小德子也趕緊跟了上來。
侍衛們再次散去,方才那片燈火通明的石子路再次變得晦澀,靜靜的夜幕下,是風吹樹葉摩擦的水兒水兒聲。
按照品階,這小德子的地位應該不如那兩個宮女,但他卻是她院子里的管事太監,以他剛才那趾高氣昂的樣子,可以推斷她現在在宮中的地位甚至超過了太子妃。
這太子妃孔如夢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怎能由得自己的丈夫如此亂來?
呵……她真是笨,這里是外面的世界啊。這孔如夢雖說是曹家人,但因為是遠親所以只是一顆棋子,可以說沒有身份地位,估計性格方面也比較懦弱,因此才會如此逆來順受。即使像芽夢這般的女子,也還是非常保守和忠貞。
若是在紅國,這麼不守夫道的男人,一字︰休!
這幾夜,她依舊給西照勤講著《三國演義》的故事,他總是問她如果當初攻打紅國的計劃敗露,紅國憑那區區一萬兵能否將三萬強敵擊退?她只是淡笑不語。
這行軍打仗必要天時、地利、人和,誰都說不準結局如何?誰都不敢夸口自己是長勝將軍,一切都是未知,沒有到最後那一刻,誰都不會知道結局是什麼。
花隱第二天依舊昏迷未醒,她遇到有史以來第一個讓她束手無策的怪病。
心脈一切正常,只是高燒與昏睡,就像兒時母親講的童話故事,那個被薔薇花包裹的睡美人,難道真要用親吻才能將她喚醒?
可是親吻不是讓人平靜下來嗎?至少西照墨和張三豐就是最好的例子。
取下面具,看著鏡子中幾乎完好的臉。
白皙而透著自然的粉紅的膚色,光滑如同上好的絲綢,泛著隱隱的水光。只是眼楮附近還未康復,一圈淡淡的褐色圍著她眼楮,這幾日一直被西照勤取笑,說她像貓熊。
她挺郁悶,兩只眼楮就像被人狠狠揍了兩拳。可是眼楮附近的皮膚比面部皮膚更加嬌女敕,所以也就恢復地慢了點。
想著二皇子西照冰修用的燻香,便鑽入床底找她另一個藥箱。
「喲!長生!你這是在做什麼?」身後忽然傳來西照浦的聲音,不用猜也知道他是來找花隱的。
紅夢水從床下爬出拿出了藥箱,輕撢衣擺看著面前容光煥發的西照浦︰「太子殿下是來看花隱的嗎?他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