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照墨的嘴角立刻掛上了那一直以來不羈的笑容,站起身就雙手環胸的看著她和張三豐︰「小豐,你可真是有了新歡就忘了我這舊愛啊。」
「哎……你這樣就說明沒事了……」張三豐長嘆一口氣,「其實一開始我也不知道這個計劃,直到我發現自己沒死,才知道是長生和福樂王安排了這一切,而這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能讓你成為西照王朝合乎禮法的繼承人,所以墨,看在她如此犧牲的份上,就不要再怪長生了。」
「不怪他,我怎麼會怪他,他既然是你的人,我自然會愛屋及烏的好好疼愛他。」西照墨的目光隨意的瞟在身邊的花架上,看見了飄落在花架上的紙條,滿的的紙條就像給逝去的人灑的黃紙。
西照墨瞟了瞟字條,瞬即,他的目光就被字條上的內容所吸引,他眯了眯眼楮,臉上的笑容漸漸逝去,抬起眼瞼對著紅夢水就是一聲冷笑︰「哼,果然夠陰狠!」
他拿起紙條緩緩收緊攥在了掌心,「放心,我會洗干淨坐這個現成的王位。」說著,他打開了機關,頭也不回的冷然離去。
沒有留戀,更沒有多余的告別,決絕的身姿帶出了滿身的殺氣,讓人心寒不已。
「墨最痛恨的就是用毒的人,尤其還是讓人會腐爛的毒藥……」張三豐看著門口淡淡的嘆著,「因為他一直懷疑白桃夫人的死是皇後下的毒,而且,很有可能是蠱毒,所以長生……墨看來……是不會原諒你了。」
西照墨原不原諒她倒並不重要,只要他別搗亂,她就安心了。
趁著張三豐和芽夢收拾滿地的字條,紅夢水溜出了石室,否則過會又是三人相處,氣氛尷尬。
與張三豐相處的越久,當初那個想將他拐回紅國的**就越強烈,如此一個將軍,留給西照墨,實在可惜。
渺無人跡的王府里,紅夢水往回走著,算了算日子,已經過去五天,等明天消息散步出去,也就是她回宮的時候,之後……
腳步,不禁停下,深紫色的身影,映入她的眼中,那深沉的男子站立在清冷的月華之下,負手而立,威嚴但卻悲涼。
錯愕間,她以為看見了西照勤,他們的身影漸漸重疊,映入了她的心中。
「謀害我兩位皇兄就可以使我成為順理成章的王位繼承人,刻意與我們劃清界限只是為了更加接近皇兄,以便于你下毒。而這一切都只是你夢長生一人所為,與我無關,呵,這個皇位可真是干干淨淨。」西照墨依然背對著她站立著。
紅夢水想,他或許已經厭惡她到了極點,所以才不想再看她任何一眼。
她靜靜的站著,靜靜的听著,聲聲蟲鳴漸漸從寂靜中浮出,和著風吹樹葉的水兒水兒聲,開始鳴唱夜晚悲涼的歌曲。
「難怪最近幾日不見大皇兄上朝,想必他的毒已經發了。夢長生,我真是佩服你,你怎能想出如此陰毒的招數,難道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漸漸腐爛,在痛苦與絕望中度過每一天你會開心嗎?夢長生!你回答我!」西照墨赫然轉身,兩道寒光直直的逼向她,抓住她的視線,不讓她逃避。
紅夢水與他對視著,淡淡的看著他,西照墨太重情重義,西照勤的憂慮並不是多余,若不是如此,將來兄弟相殘在所難免。
他緩緩走出了月光,整個人隱跡在了樹下的陰影中,只有那雙攝人的眼楮,依然閃耀著森然的寒光。
他緩緩朝她走來,食指輕輕劃過她的面具︰「明明是如此清澈的眼楮,卻是如此一副蛇蠍心腸!怎麼不說話?我父皇的軍師,偉大的西照王朝命運的掌控者?」
心中劃過一絲淡淡的驚訝,僅憑那些字條,西照墨就洞悉了所有的一切,他的確是西照王朝的最佳繼承人,西照王朝在他的手中才會越加強盛。
「制造父皇意欲傳位于大皇兄的迷霧,只是想騙回曹值手中的兵權,雖然我不明白你是怎麼讓曹值的那個老狐狸上的當,但我不得不佩服你。夢長生,你實在太厲害了!厲害的我都開始考慮等我登上皇位後,是不是……」他緩緩俯向她的耳邊,陰冷的說出了兩個字︰「殺你!」
淡淡的笑,從唇角揚起,要殺她,恐怕也輪不到西照墨你了,只怕西照勤早已準備好了鋒利的鋼刀,等著將她除之而後快。
她側過臉,看著臉邊的西照墨,他含笑的側臉是豪不掩藏的森然寒意,就像帶著微笑的惡魔,向你伸出雙手,溫和的表情下卻是要將你撕成碎片,吃入月復中。
淡淡的話語飄出她的唇,吹在他垂落在她臉邊的發絲上︰「如果太子登上皇位,曹家勢必做大,曹家侵權,西照的江山就姓了曹,你會坐視不理嗎?以太子那種大條的神經,他是會信任你,還是曹家?只怕到時手足相殘在所難免,你之前退出皇位之爭又有何意義?有些事,始終躲不過,既然可以坐享其成,你何不順應天意?」
「哼,順應天意,好一個順應天意。」西照墨抬手就勾住了她的脖子,「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張三豐,你把張三豐對你的感情當作了什麼!」他勾住她脖子的手瞬即收緊,帶出了她的咳嗽︰「咳咳咳咳!」
「你如此冷酷無情,我也不會讓你再傷害張三豐,你說讓你消失怎樣?」他在她的耳邊輕喃著,倏的,他放開了她,擦過她的身體往前走去。
幾步之遙後,他再次停落在月光下,那銀白的月光給他披上了一件冷酷的外衣︰「夢長生,等我登上皇位的時候,就是你消失的那天,你好自為之!」他沉沉的聲音順著夜風飄入她的耳朵,他對她的未來,已經做出了判決。
他在報復她,報復她將他拿捏在了手中,因為他是一個皇子,未來西照的王!而他卻成了她手中那顆最後的棋子,那顆定局的棋子。
有誰想成為別人的棋子?沒有人!他們甚至不屈服于命運,又怎會屈服于一個人!
對于西照墨,她只能說上一句對不起,但沒有他,她就無法完成和西照勤的交易。
夜幕中,那輪銀盤閃亮而耀眼,紅國,她的第一步即將完成,不出三個月,她就會回去,一定要等她。
等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