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人皮鬼（3）
秀蓮不服道︰「我才上初一，那是我父母說什麼也不讓我讀下去了。要說我的學習可好著呢。你呢？你是個城里人，很有條件讀書的，怎麼才只上個初中？再說了，我一個月給人看攤子也能掙個三百多塊，你憑什麼說我一分不掙，吃你喝你？！你嫖三搭四，又拿回過幾個子兒？！」說到恨處，不由又恨起外面那些娼妓煙花，便罵道︰「這些不是東西的**，好沒臉，好無恥，真是什麼樣的男人都勾都搭。」
誰知那鄒二皮竟把那頂大頭一晃，老臉朝天道︰「你罵人家小姐不是東西，告訴你，人家可到處繁榮經濟。哪沒了她們，哪就別想熱鬧。她們也上稅哩，她們一個月上的稅，你一輩子也掙不來哩。」說著又現出了幾分得意之色，一副專家模樣繼續道，「你知不知道這社會一年比一年紅火是誰的功勞呀？告訴你了，就正是這些小姐的功勞哩。你這蠢豬一樣的傻老娘們兒，懂個屁哩。要不說你們這種娘們兒最沒見識，你還不服氣。告訴你了，哪沒小姐，哪就別想經濟繁榮。跟你說也是對牛彈琴。！」
一番話倒把秀蓮說的傻了，張口結舌，半天緩不過個神兒來。原來，這鄒二皮愚蠢無知，把小姐們上交給老鴇的場子費說成是上稅。
當下，鄒二皮見秀蓮一臉呆相，就又了那張老臉，沖秀蓮好一副老子派頭道︰「阿蓮，你只管放心，我就是在外面迫不得已花花點兒，心里也是想著家，想著你的。再說了，哪個男人不花，那不花的還能是男人麼。」
秀蓮至此徹底知道了鄒二皮的丑陋無恥，說什麼話也無用，只氣得以淚洗面。
你別看這鄒二皮人前一副孫子樣，可在自己老婆面前卻是極威風，極膽壯。你道為何。原來，這鄒二皮卻是個十足的中國土特產。別看人造衛星上天已半個多世紀，人類的腳丫子也已在太空里走過幾十回，但這鄒二皮的腦殼卻是一點世界光明的東西也沾不到他的邊。在他那滿腦殼里，全是那「光輝燦爛」的中國傳統文化觀念燻陶出來的玩意。別看他窩囊廢一個，大草包一塊，但在這傳統文化中的什麼男尊女卑、三妻四妾、三綱五常、三六九等、娘們兒老子上，他倒繼承並發揮的淋灕盡致。當然，這些自然用不著他那傳統腦殼去特意學來了，和他那些不光彩的娘老子的娘老子一樣，是一輩又一輩，從老祖宗那根深蒂固的封建傳統文化遺傳細胞里絲毫不差地遺傳來的。說他是個畜生實在是抬舉，其實只有人類里才能有這樣「偉大」的怪物。他，不過是那無數傳統文化觀念中的一個罷了，不過一個人皮鬼而已。「人」這個名詞，無論從其自身思想意識來說，還是從外界對他無處不在的踩踹踐踏上來說，都絕然沾不到他的邊。不過，誰要說傳統文化是讀書人的專享品，那可就大錯特錯。這種魔棒的威力尤其對于鄒二皮這種身處社會最底層的男人，就是再過幾千年，也一樣不會失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