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煙花巷（3）
沒一會兒，房門推開，進來三個女人。秀蓮沖前面那個女人招呼道︰「阿霞，怎麼才來？」前面那個女人看見秀蓮，笑了道︰「阿蓮，你這幾天都去哪轉了？」
秀蓮笑道︰「哪也沒去，阿珍怎麼沒和你一塊兒來？」
那叫阿霞的女人笑了道︰「她在門口被個老客叫去了。」說著指了指房頂，「就在上面開的房間。」
秀蓮見和阿霞一塊兒進來的兩個女孩各拿著把雨傘，不由問道︰「外面又下雨了嗎？」
其中一個女孩說道︰「小雨，不大。進來時已經差不多停了。」這女孩叫阿雪，另一個叫阿潔，都二十左右年紀。這兩個女孩本在一家不入流的迪廳做服務員，因為見的全是烏七八糟的人，烏煙瘴氣的事，日子久了，耳濡目染，便對男人沒了一點好印象。她倆認定，與其正兒八經處個對象，既撈不到錢財，又便宜了對方，還不如跳進這混湯場子，既可以享樂生活有玩有耍，又可以撈得錢財，不愁吃穿。而那些男人則是她們大筆收獲的肥沃土地。與那些農村來的女人不同，那些從農村來的女人全都兩眼竄直了直奔鈔票而來，而這姐倆兒卻似乎並不著急找錢，只把釣靚仔當成美事。
幾人正說著話時，這場子的老鴇推門進來，是個三十七八歲的女人。這家夜總會的老鴇總做不長，唯這個算干得比較久的，人挺隨和，此時見沒什麼生意來，便和幾人聊起天來。不一會，小姐房里便坐滿了姑娘。大家正說著話，門推開，一個服務員探頭說道︰「來客人了。」那老鴇忙起身出去招呼。她剛離開，又有兩個二十四五歲年輕女子推門而入，其中一個高扎著馬尾辮。那老鴇招呼完客人便折身回來叫姑娘們出去應場，那後來的兩個女孩也一並去了，且都被點了牌。那未被點牌的又回了小姐房。
那小白胖子未被點牌，心中十分不悅，不由問老鴇︰「剛才進來的那個扎馬尾辮的是誰呀？以前怎麼沒見過。」
那老鴇搖了頭說道︰「她倆很少來這里，不是很清楚。」說著瞥了一眼月竹，剛才月竹被玩客點牌而未應場，這老鴇有些不悅。
旁邊那個叫阿霞的女人說道︰「我知道，是職場里的。有正式工作。晚上到這地方來找消遣，連帶搞點副業。」
她話音剛落，旁邊那兩個叫阿潔阿雪的女孩便虛張聲勢地大呼小叫起來︰「完了，完了，這生意沒法做了，搶飯碗的越來越多了，我看我們還是回家算了。」
那叫阿玲的小白胖子更是恨了聲道︰「他媽的，她們倒是旱澇保收，又有玩樂，又有錢賺，日子過得倒瀟灑。」
她話音剛落，就見那個扎馬尾辮的女孩滿臉厭惡地推門進來。幾人忙熄了聲。那老鴇問道︰「怎麼回來了？」
那女孩說道︰「原來是個糟老頭兒，整個未老先衰，瞧那幾縷頭發梳得倒是油光 亮。剛才屋里光線暗，沒看清模樣。那樣兒的，誰願陪誰陪，我沒興趣。都那模樣了，還跑出來耍什麼耍。」
那叫阿霞的女人听她這話，一旁笑了道︰「我可比不得你，我可是就靠這類人吃飯哩。」她正說著，那扎馬尾辮的女孩的同伴也推門進了來。老鴇不由皺了眉頭，問道︰「你怎麼也回來了。」
這女孩說道︰「真是晦氣到陰溝里了。我白日里工作的那地界，總有個四十多歲矮胖的老東西跟個老衛道士似地瞪著我，不是含沙射影地說我不正經，就是說我太瘋，沒個女孩該有的樣兒。我倒以為這老東西是個多正經的貨兒，結果剛才在包廂角里坐著的就正是這老貨兒。我被他旁邊那男人要了，我直到坐下後才認出那老家伙。我只瞪著他瞧。你們猜怎麼著，這老貨兒竟然裝的一點也不認識我。呸！這道貌岸然假正經的老不死東西！我到現在，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齷齪無恥的混賬東西。」
阿霞見這女孩如此氣憤，就笑了道︰「來這里的男人其實全都是這德性，只不過正好這位的兩面都被你看到罷了。告訴你了，偏是來這兒的男人，平日里在表面上最是會裝吱哇亂叫的正經孫子了。」
那扎馬尾辮的女孩說道︰「我看這老貨兒倒不見得就是裝不認識你，八成他是根本就沒認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