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煙花巷（4）
她正說著，門推開，又有兩個女孩進來，正是秀蓮租處隔壁房間的阿香和阿秀。她們一眼瞥見月竹，不由笑起來，走到秀蓮身邊坐下，輕聲對月竹說道︰「你早該來了。」
秀蓮見月竹神情有些尷尬，于是輕聲說道︰「阿竹就是來轉轉，不是來釣魚的。」
阿香臉露不屑，冷笑道︰「這算什麼呢，來這里的男人都不是什麼好貨兒，賺他們的錢理所應當。他們願意把錢花在我們身上，我們又有什麼可丟人的呢。」
此時生意逐漸多起來，小姐房里也早已坐滿了女人。秀蓮幾人正說著話，一個眉梢高挑的女人推門進來，那叫阿潔阿雪的兩個女孩一看見這個女人，立馬大呼小叫起來，「猛不猛？麻辣不麻辣？」
原來這女人正是先前在門口即被老客叫去在樓上開房的阿珍。阿珍只一個勁兒地笑，也不說話。
「講講嘛，講講嘛」，這兩個熱衷此營生的女人大呼小叫著，其她那些個女人全都笑嘻嘻地瞅著她們。
那一旁的小白胖子阿玲撇了嘴道︰「我見過那個男的，瘦猴一個，沒一塊精肉，松垮垮的，哪來的什麼猛不猛，麻辣不麻辣，」又問，「那家伙給了你多少錢？」
阿珍終于止了笑，往沙發上一靠，听阿玲這麼說自己的老客，心中有些不悅，便說道︰「你想看男人，施瓦辛格夠你看的，你消受的了嗎？」
小姐們都嗤嗤地笑起來，其中一個說道︰「阿玲真是不知足，又想得財，又想得色。現在生意難做，以前我還挑一挑，現在我不求別的，只要能有錢賺就行了。」
正說著時，老鴇推門進來，招呼小姐們出去應場。見客後，那未被點牌的又回了小姐房。阿珍無聊地點了支香煙，見老鴇進來，便問道︰「剛才那老頭看著眼熟，是上次那位嗎？」
老鴇點點頭。
阿香說道︰「他旁邊那個年輕些的每次都跟著這老頭，倒很殷勤。」
老鴇笑道︰「你也知道他是官場里混的，現在要提拔人。你們可別小瞧那年輕些的其貌不揚，他鬼點子可多著哩。上個月找到我，讓我挑兩個頂靚頂年輕的給那老頭兒送去。前幾天我才問了他，那官位上的缺兒已定下是他的了。」
「我靠，兩個？！」阿雪撇了嘴道，「這老頭兒能搞定兩個!」
她們那邊聊著，這邊秀蓮悄悄拽了拽阿霞，輕聲問道︰「你這幾天生意怎麼樣？」
阿霞撅了嘴，神色懨懨地說道︰「一個多星期沒開張了。如果今天再沒人買，以後可不干這個了，也省的我閨女天天給我燒香了。」
阿潔正坐她旁邊，听她這話就笑了道︰「不干這個，你靠什麼找錢去？」
正說著，老鴇又招呼小姐們出去見客。不一會兒陸續有人回來，大家見阿霞沒回來，知是被點了牌，于是笑道︰「看來阿霞今晚沒白讓她兩閨女燒香。」
原來，阿霞離婚獨居，帶著一對雙胞胎閨女。頭幾年倒賺得些錢，只是這一兩年愈發難了，她時常一個多星期上不到班。她心里著急，听人說小孩子燒香靈驗，就于每晚出門前，讓她那兩個五歲大的孩子燒香祈禱，口里念念有詞，「保佑媽媽今晚能有班上」，然後才懷著一腔希望去上班了。時間久了，大家都知道了她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