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說完,他緊緊地閉上了眼楮,深吸一口氣,然後決然離去。
低低的啜泣聲被關在了那扇門之後,就像被塵封了一樣,漸漸消失。
天色就這麼暗了下來,城市的萬家燈火開始在夜幕降臨時閃爍,五彩的霓虹和清冷的街燈相互輝映著釋放出一道道斑駁陸離的光影,街上的行人,全是步履匆匆的,臉上的表情滿是急切。
他們是回家嗎?看著那群人,洛蘿有著一剎那的恍惚,隨後笑了。拍拍自己有點酸痛的腿,她緩緩地站了起來,看著那熙熙攘攘的十字街頭卻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了。
左邊的方向是家,那個有媽媽在的地方;右邊的方向是自己的小窩,小卻溫馨;前面的方向是通往宇文飛揚的別墅,只是自己似乎沒有了再去的理由,而後面的方向則是她所謂的愛巢,一個月後,她的新房會在那里。
前、後、左、右,每一個方向似乎都可以去,又似乎哪一邊也去不了,想了想,還是算了,這個時候或許酒精的麻醉比什麼都來得實際。
離情酒吧,那個金字招牌在夜色中依然炫目多姿,還沒到午夜,酒吧前便停滿了數不清的豪華車子,看著那龐大的陣勢,洛蘿笑了。
此時,在那間僅限內部人開放的高級VIP房里正面對面的坐著兩個男人,同樣的一襲黑衣卻給了人完全不同的兩種感覺︰一個冷漠,一個邪魅。
「說吧,找我來有什麼事?」仰頭先灌下一杯酒,宇文飛揚死死地盯住那雙眸子,不敢相信當初以為的救命恩人,現在想來不過是一場預謀,可目的是什麼呢?再一次證明他還是斗不過他。
「我要見龍九。」龍天嘯廢話也不多說,畢竟他們已不再是可以坐在一起把酒言歡的朋友了。凡事一旦摻雜上利益必然會變質變味。
「龍九?」宇文飛揚似在咀嚼著這個名字,隨後抬起頭一臉嘲諷的笑了,「血楓龍九,貌似這樣的大人物我不應該認識吧。」
「你裝什麼蒜啊,你會不知道龍九就是洛蘿?」龍天嘯也笑了,喝下酒的同時,目光一眨不眨的看著他。
「洛蘿我倒是認識,不過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據說三年前,她不幸離世,我也很難過。」說著,宇文飛揚又喝下了一口酒,嘴角掛著一抹戲謔的笑意。
「你還給我裝」龍天嘯猛的站了起來,然後將一張報紙甩到了他的面前,「你別說這上面要結婚的人,你不認識。」
「一場豪門婚姻——看灰姑娘如何變成金鳳凰」在這幾個斗大的字下面是一張甜蜜的親吻照片。
男的英俊瀟灑,女的漂亮嫵媚,怎麼看都是讓人艷羨的一對。
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宇文飛揚突然覺得自己的心狠狠地抖動了兩下,一股密密麻麻的痛楚向全身蔓延開來,只是他仍是若無其事的笑著,隨便的翻了翻報紙,然後將它遞給了龍天嘯,「新郎很帥,新娘很漂亮,怎麼?有問題嗎?」
「你裝的還真是像呢,當年我就是被你的這番話給騙過去了,現在你還是想來騙我嗎?」龍天嘯咬牙切齒的看著他,當初就因為他說龍九已經死了,所以傷心之余他才沒再去追究,卻沒想到,三年之後,竟給他搞出這樣的事情來。
他的臉面何存?龍門的顏面何在?
「愈加之罪何患無辭,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火焰門最近發展的勢頭很猛,門中有很多事情需要我親力親為,不奉陪了。」說完,宇文飛揚緩緩地站起身來,走到門口時,一道陰森的聲音傳來。
「你以為只靠一個南宮家就可以護得了她嗎?我告訴你,一天是龍門的人,一輩子都是龍門的人,敢背叛龍門者,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
「那是你龍門的家務事,我似乎沒有說三道四的權利,但我很慶幸自己不是龍門的人,再見。」嘴角留下一抹輕蔑的笑,他轉身離去。
房間里,龍天嘯的眸子危險地眯起,手中握著的酒杯在他的一股大力下粉身碎骨,忽然,樓下傳來的一道高呼聲吸引了他的視線。
只見一個僅穿三點的女子在台上狂野的搖擺著腰肢,一頭**浪的長發隨著她每一個動作而劇烈的起伏著,像海上的波濤一浪卷過一浪,邊跳著,她做出一個又一個惹火的動作,媚眼紛飛,引來場下男子瘋狂的口哨聲和鼓掌聲,更有甚至,悄悄地將一雙咸豬手伸到台前,哪怕只感受一下發絲拂過手面的感覺也好。
本來就有些喧鬧的酒吧在這一刻氣氛達到了制高點。
在又一個仰頭的瞬間,龍天嘯看到了那抹在夢中出現過無數次的嬌顏,喉頭一緊,他快速起身甩門而去。而同一時間,宇文飛揚也發現了她,穿過密集的人群,他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正舞在興頭上,突然被人拽住手臂,洛蘿不悅的抬起了頭,卻在看清眼前人的模樣時,一抹笑意從眼底劃出。
「陪我跳舞」醉眼朦朧中,她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而自己則是圍著他做出了各種各樣引人遐思的動作,時而彎腰輕舌忝他的胸口,時而蹲下-身愛-撫他的下肢……抬眸的瞬間,那眼神勾魂攝魄。
「你別鬧了」宇文飛揚壓低聲音說道,艱難的吸了一口氣,看著樓上走下來的那抹影子,眼光一凜,隨後,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她一把抱了起來。
人群中爆發了一陣更瘋狂的口哨聲和尖叫聲。
龍天嘯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在人群的掩護下,那兩個人一起消失在視線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