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定格,看著大床上那個蜷縮起來的影子,宇文飛揚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哎吆」那突如其來的刺痛讓他緩過神來,不是做夢,她真的回來了。
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動,他猛地沖了過去,然後從身後將她緊緊摟住了,就知道這個女人不會一走了之的,看看,她現在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走開,你的身上臭死了。」依舊眯縫著眼,洛蘿像打蚊子一樣的拍打著他,一身的酒臭味讓她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她「叭~~~」的一腳將他重重的踹到了床底下,「洗澡去」。
「不,我要和你一起。」說著,宇文飛揚又涎著一張臉爬了上來,那一副欠扁的模樣一看就是找揍。
「滾開,讓我睡一會,你知不知道因為你我一個晚上都沒睡。」扯過被子蒙住自己的頭,洛蘿甕聲甕氣的說道,現在周公好不容易找她約會來了,他倒好,竟然敢給她玩這種飛機。
「那好,我乖乖的去洗澡,你哪里都不準去,就在這里等著我,好不好?」他可沒忘了,當初就是因為一時疏忽才搞丟了她。
「嗦,你是雞婆嗎?哪那麼多廢話?」洛蘿不耐煩的吼了一聲,隨即背過身去繼續做她的春秋大夢了。
模模鼻子,宇文飛揚一臉無趣的走進了浴室,末了,又折回身來,在浴室門和臥室門各敞開了一條縫,這樣的話,就能隨時監視她的行動了。
走進浴室,落地鏡上倒映出自己的影子,那一剎那,宇文飛揚徹底的愣住了。鏡子里的那個滿臉胡茬,頭發亂成雞窩的男人真的是自己嗎?低下頭,再看看一身皺巴巴的衣服,他突然笑了。
快速的月兌衣洗澡,眼楮卻是始終盯著那扇門,就唯恐他一個眨眼的功夫,那個女人再次從他的眼皮底下溜走,簡單的沖洗了一下後,他就這樣大剌剌的從浴室里走了出來。
「寶貝,我來了。」他的聲音滿是愉悅,就連腳步都覺得輕飄飄的,這一刻,他的眼中只有她,多日來的郁悶和不解在這一刻找到了最完美的答案,原來一切的癥結都出在她的身上。而今,她回來了,所有的病痛都不藥而愈。
躡手躡腳的爬上床,從背後將她輕輕的摟進了懷里,閉上眼楮,那股淡淡的馨香就這樣撲入鼻翼。
一雙大手在那凹凸有致的軀體上游移,當移到月復部的時候,他一下子愣住了,下一刻,他猛地跳了起來,將那個兀自酣睡的女人一把拽了起來,「孩子呢?」
「沒了」只是輕輕的應了一句,洛蘿繼續睡著,那架勢仿佛就算現在要世界末日了,也驚動不了她似的。
「沒了?」宇文飛揚喃喃的重復了一遍,隨即不敢置信的看著她,「怎麼沒的?」
閉著眼楮,洛蘿沒有應答。
「回答我的話,孩子怎麼沒的?」他使勁搖晃著她,那副模樣活像要吃了她似的。
「你煩不煩啊?」終于,洛蘿睜開了眼楮,「你到底想知道什麼?我說沒了就是沒了,嗦。」說完,看都不看他一眼,她兀自倒頭又睡下了。
睡下的那一刻,心里猛地劃過一陣劇痛,本以為過去了,不提了,傷口就不痛了,卻沒想到如今看來,傷口仍然鮮血淋灕。
「你就那麼恨我,恨到連我的骨肉都要傷害?」怔怔的看著她,宇文飛揚喃喃的說道,那雙眸子在最初的驚喜過後轉化為現在的黯然。
「宇文飛揚,你不要無理取鬧好不好?」掀開被子走下床,她冷冷的看著他,她都不糾纏了,他還在那里絮叨個什麼勁啊,那是他的骨肉,難道就不是她的嗎?
「我無理取鬧?你竟然說我無理取鬧?」看著她,宇文飛揚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濃濃的嘲諷,「那你現在回來做什麼?來向我示威?告訴我你終于報到仇了,一命抵一命,我的孩子抵了龍四的命,對嗎?」
「宇文飛揚」洛蘿的聲音更加的冰冷,看向他的眸子有一種令他心悸的陌生,「在你的眼里,我洛蘿就是這樣不擇手段的人,是嗎?」她冷冷的逼視著他,每一字每一句都像是石頭一樣的刻在了他的心里。
「我……」一時間,宇文飛揚無言了,他想伸出手去拉住她,卻被她一個閃身給避開了。
「原來,我還是看錯了你。」說完,她扭頭走了出去。
「小洛」宇文飛揚一下子慌了,在她打開門的一瞬間將她緊緊的摟在了懷里,「不要走,你不要走,好不好?」他的聲音有著濃濃的哀求味道,沒人知道,沒有她的日子,他每一天都像是度日如年,曾經那些所謂的報復,所謂的種種,如今想來都是那麼可笑的借口,他真正的想做的只是將她留在身邊啊。
「放開我」洛蘿的身體瞬間僵硬,冷著一張臉,卻固執的不願意回頭。
「沒有你,我的整個人都空了,什麼都不想做,孩子沒了,不要緊,我們還會再有的,還會再有的。」不知是在安慰她還是在安慰自己,宇文飛揚始終喃喃的重復著這句話,曾經有一度他甚至都為孩子取好了名字——南宮耀,而今看來是用不到了。
靠在他的懷里,洛蘿深深的吸進了一口氣,轉過身的時候,眸子里一片澄淨,「宇文飛揚,我也曾經那麼期盼著這個孩子降臨到這個世上,不只是因為那是你的骨肉,他——也是我的孩子啊。」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將她緊緊的摟在懷里,宇文飛揚緩緩的閉上了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