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打在人的身上,明明是暖暖的,她覺得從未有過的冷。
「你又怎麼了?笑一個,嗯?」
環住她的肩膀,南宮胤不依的說道,這樣的洛蘿沒有絲毫的生氣,如果不是她的眼珠子會動,別人還會以為是僵尸。
仰起臉,陽光細細碎碎的灑在上面,真舒服。
看著遠處,莫名的,就是一陣心傷。
「南宮胤」她喚,從未有過的溫軟的語氣。
「怎麼了?有話你說,上刀山下火海,這條命是你的了。」
他笑,玩笑中卻夾雜著難得的認真。
他可以忍受她跋扈、囂張、甚至于是野蠻墮落,但他不能忍受她死氣沉沉的樣子。
「我們認識幾年了?」有風吹過,記憶中,該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吧。
「讓我想想」歪著頭,南宮胤好整以暇的掰著手指頭。
忽然,眼楮一亮,嘴角露出了一絲淡笑。
「四年六個月零十三天。」
「那麼久了嗎?」洛蘿喃喃的說了一句,隨後將視線看向了遠處熙熙攘攘的人群。
陽光透過樹葉的枝枝蔓蔓在她的身上投下了大小不一的光點,看起來晶瑩剔透,卻又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什麼那麼久啊?離死還遠著呢,所以你會認識我更久的。」
似乎是想沖淡這種沉重的氣氛,南宮胤將臉埋進了那束紅艷艷的花里,深吸一口氣,然後抬起頭。
「走吧,不要辜負了良辰美景,更不要辜負了這束美麗的花,我帶你去個地方。」
——
車子急速的向郊外行駛著,路邊的道旁樹嗖嗖嗖的往後退著,一陣疾風一股腦的灌進了車子里。
「哈哈~~~,刺激嗎?」南宮胤張狂的大笑著。
午後點點滴滴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是一張帥氣到逼人的臉。
那麼一瞬間,洛蘿看的有點呆了。
「是不是第一次發覺我也長的很帥啊?」
猛的將油門踩到底,南宮胤的笑更加的肆意。
一陣風吹來,沿途留下了他一連串不可自抑的大笑聲。
音樂震天價的響著,幾乎轟破人的耳膜,卻也莫名的讓人熱血沸騰。
終于,臨近黃昏之時,車子在一座山腳下戛然而止。
「下車吧,剩下的路需要我們自己走上去。」
看著那高聳入雲的山峰,洛蘿有一剎那的恍惚。
心里驀地一空,下一刻,腳步卻不由自主的向前走去。
「與其在這里發愣,不如趕緊上山,或許還不會錯過美景哦。」
一路上,微風輕拂著秀發,林間四處可以听到鳥兒的啼叫聲,這里存在著一種最原生態的美,讓人的心也忍不住雀躍起來。
「你怎麼找到這里來的?」側過頭,看著那張布滿汗水的臉,洛蘿輕輕的說道。
垂下頭,看著十指**的手,她的腦子里有些混沌。
「偶然間發現的,來過一次,就喜歡上了這里,我想你應該也會喜歡的。」
攏了攏她的亂發,南宮胤的眸子在漸漸氤氳起來的天氣中愈加的明亮。
一陣風吹來,帶著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
「快點,馬上就到了。」
一旁,南宮胤的臉上突然興奮起來,握著她的手不自覺的用力。
抬起頭看,那山頂還遙遙無期呢,這樣爬下去,要爬到何年何月?
一直以來,她都不是一個愛爬山的人,有人爬到山頂是為了享受那種征服的感覺,可她,只會悵然若失,心頭的失落反而更甚。
「你快看」
在她恍惚的時候,南宮胤已經大笑著松開了她的手,手指向前方不遠處,眸子里亮晶晶的。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登時看見了滿目的火紅。
一坡坡,一片片,路旁谷邊,高地遠近,由杜鵑花匯成的巨流,從山頂一泄而出,縱目眺望,花海蕩漾,香氣浮動。
心里仿佛有一把火被瞬間點燃,呆呆的站在那里,洛蘿竟然一時忘了呼吸。
「走,那里有塊平坦的石頭,我扶你過去,今天,這天下的美景都是屬于我們兩個人的。」
牽著她的手前行,南宮胤的臉上有著淡淡的笑意。
將自己的西裝月兌下來鋪在石頭上,然後一把將仍處在呆愣狀態中的她摁了下去。
夕陽西下,那紅彤彤的晚霞將整個天際都暈染的美輪美奐,漫山遍野的杜鵑花仿佛能滴出血來。
那一身妖冶的紅色,不知道灼傷了誰的眼楮。
「喜歡嗎?」他笑,眼楮里掩飾不住的洋洋自得。
「很美,我見到過最美的風景。」垂眸,悄然的掩飾住那不經意間的落寞。
如果此時,和她並肩坐在這里的是另外一個人。
她的心又會什麼樣子的?
欣喜?
平靜?
抑或是滿足?
……
可是在她拼命的想要留住美好的時候,他卻悄然的忘記了她。
「你怎麼了?」看著她忽然暗淡下來的臉色,南宮胤一臉的擔憂。
「沒有,景色太美,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
她笑,順手擦去了垂在腮邊的一滴淚。
「如果你喜歡,以後我天天帶你來這里。」
他雀躍,臉上充滿著孩子般的欣喜,就像是自己的玩具終于找到了可以分享的人。
「好」她微微點頭,臉上勉強的擠出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