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轉眼間,夕陽已西下。
「冷嗎?」看著她顫抖的環住肩膀,南宮胤輕聲的問了一句。
下次一定要記得帶件厚點的衣服來,他在心里暗暗的告訴自己。
「還好?」環顧四周,洛蘿的視線重新投注到遠處,「起風了」
「是啊,山里的天氣就是這樣,要不然,我們回去吧,改天我再帶你出來,反正這花也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謝了的。」
他笑,以為她的感傷無非就是小女人悲風傷月的情結在作怪。
「好」點頭,然後靜靜的起身。
看著那一片火紅的花海,心,沒來由的刺痛。
為什麼?
不知道。
只是覺得心突然空出了一片,沒有著落。
跌跌撞撞的走到山腳下,一陣霧氣撲面而來,在這個顏色迷離的晚上,讓人有一種置身仙境的感覺。
「走吧」將外套披在她的肩上,南宮胤拉開了車門。
回眸,最後的一瞥。
心已瞬間平靜如潭。
下次如再來,期望身邊陪伴的是另一個人。
回去的路上,一直很安靜,安靜到只能听見彼此的喘息聲。
夜,清涼如水。
閉上眼楮小憩,鼻間依稀有玫瑰花淡雅的香氣,醺醺然,讓人沉醉。
耳邊回蕩著一首記不起名字的歌,唱歌的女子聲音清透,有一種穿透人心的魔力。
「到底誰是誰的誰
誰傷心由誰來陪
誰和誰一同買醉
因為誰傷害了誰
誰辜負了誰
誰擁有了誰
誰和誰變成了一對
別管他誰和誰
只要別忘了自己是誰
你是誰的誰
我是誰的誰
誰誰誰
……」
「洛蘿、洛蘿……」
側過頭,看著那個神游太虛的女子,南宮胤的唇邊逸出一道幾不可聞的嘆息聲。
「嗯,怎麼了?」看著他,她的嘴角扯出了一絲淡淡的笑。
神思恍惚間,車子已經在五顏六色的燈海間游蕩,宛若一條閃光的巨龍,一眼望不到頭。
「想吃什麼?」將車停靠在路邊,他靜靜的打量著她。
眸子里是一抹她看不透的光,如深幽的潭。
「隨便吧」她淡淡的應著,眉宇間微微糾結。
一直以來她都是隨遇而安的人,至于食物,裹月復即可。
「洛蘿」盯著她,南宮胤將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手心,眸子如墨色一樣的暈開。
「你的眼里是不是再也看不到別人?」
回眸,她淡笑。
「我的眼里始終沒有任何人」
唇微漾,如夏日盛開的睡蓮,清麗月兌俗,卻讓人不忍染指。
「飛揚忘記了你,你痛苦對嗎?」
他正面和她談這個問題,不說,不代表問題不存在。
「痛的感覺是什麼樣的?我不懂。」
微微搖頭,她臉上的表情依然淡漠。
「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垂眸,心里那種密密麻麻的痛席卷全身。
下意識的,她環住了自己的肩膀。
希望借著這樣的姿勢給自己帶來片刻的溫暖。
「好」
良久良久的凝視,他從唇邊擠出這樣一個字。
隨後,拉動引擎,猛的將油門踩到了底。
夜風涼涼的打在臉上,忽然覺得冰冷刺骨。
——
浪漫的法國餐廳
燭光搖曳
曼妙的薩克斯里吹奏的是那首經久不衰的《回家》。
只是,她的家卻再也找不到了。
曾經有一個男人這樣說
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如今,誓言聲聲猶在耳
可那個說誓言的人卻走開了。
「這里的小牛排是這家店的特色,嘗嘗看。」
將盤中切得方方正正的小牛排推到她面前,南宮胤輕輕的說道。
端起面前的酒杯輕輕的搖晃著,視線撲朔迷離。
曾幾何時,他越來越看不懂她了。
叉起一小塊放進嘴里,食不知味的咀嚼著,每咬上一口,似乎都帶著無盡的折磨。
一綹發絲垂在額際,伴隨著搖曳的燭光,輕輕的晃動著。
「別吃了」猛的站起身,將她手中的叉子一把奪下,南宮胤拉起了她的手。
「你要干嘛?我才開始吃呢。」
語氣平平緩緩,如果換做往常,早該是一腳就踢過來了吧。
「找宇文飛揚,你的心里不是一直想著他嗎?既然這樣,為什麼不找?為什麼不當面問清楚?」
說著,拉起迷糊的她跌跌撞撞的向門外走去。
一陣微風吹來,帶來了他氣急敗壞的話。
「就知道像個傻瓜一樣,有什麼話你不會問他嗎?問他為什麼忘了你,問他在他的心里,你到底算什麼?」
話聲落下,她定定的站在了那里。
眸子里似水般憂傷。
「我不去」輕輕抽出自己的手,她的表情很輕很淡。
「你怕了?」挑眉,他的雙眸緊緊的逼視著她。
「我認識的洛蘿從來都不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
「這樣就很好,真的很好,每個人還在自己原來的位置上,我只要這樣,足夠了。」
漫天的星辰在調皮的眨著眼楮,似在嘲笑她的軟弱。
血楓龍九
世界排名前十的殺手
終于也有了害怕的事情。
「你……」看著她,南宮胤輕輕的呼出一口氣,然後緊緊的閉上了眸子。
胸中血液翻騰,卻再也不忍心逼她。
算了,就這樣隨她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