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那麼意外?」
一個男人側身走了進來,眉宇間有著一抹淡淡的笑意,隱隱的還有一絲寵溺。
「我沒告訴過你嗎?我會陪你看盡世間繁華,雲卷雲舒。」
「龍一,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看著那笑的不羈的男人,洛蘿徹底的愣在了那里。
「我一直坐在你身後啊,只是你沒有發現罷了。」聳聳肩,龍一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
還好,終于被他給趕上了。
「怎麼想著突然過來了,我還以為你依然在天上人間。」盯著那雙一眼看不到底的眸子,洛蘿淡淡的轉身然後倒了兩杯酒遞給他一杯。
「什麼東西失去一次,再抓住的時候就死也不會放手了。」龍一輕輕說道,接過酒杯的時候,手指似是不經意的劃拉過她的掌心。
「是嗎?」只是低低的應了一聲,洛蘿轉身靜靜的看向窗外。巴黎的天空此時飄著霧蒙蒙的小雨,看著那如牛毛般的雨絲,洛蘿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巴黎很少大雨瓢潑,很少江河倒灌,也很少陰雨連綿。它的雨,更像是一種玩笑,一種調皮,一種心血來潮。
「這次讓我陪在你身邊好嗎?」略帶蒼白的臉色上有著一抹不自然的紅暈,從身後環住她的縴腰,靜靜的看著窗外那由雨絲連綿成的世界。
「龍一,我只是為了一個人靜一靜才來這里的,不是為了讓誰陪而來。」看似平靜的話語里有著一種置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
「呵呵~~~」驀地松開她的肩,龍一再次踱回到沙發上坐了下來,只覺得嗓子里干澀異常。
「如果我的心夠狠,我可以將你牢牢的鎖在我的身邊,可是我的心卻真的不夠狠,好了,我走了。」拍拍沙發,他一臉苦笑的站了起來。
看著那個仍然一動未動的影子,輕輕的搖了搖頭,隨後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當房門「 啷」一聲被關上的時候,洛蘿緩緩的轉過身來。那雙平靜的眸子里沒有一絲波瀾。
夜,漸漸的深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卻沒有一點睡意。
煩躁的起身,宇文飛揚打開燈再一次抽出了那份厚厚的資料,照片上的女人一臉的淡漠。
一遍又一遍的翻看著,眉頭也皺的越來越緊。
「火炎」他低低的喚了一聲,「你確定這也是真的,而不是你拿來糊弄我的。」看著那密密麻麻的一行行的字,他就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炸了。
每一行字,每一組照片,都能讓他清楚的感覺到他是那麼的愛著那個女人,可為什麼現在他卻忘了她呢?忘到連見她都覺得是一種痛苦。
「老大,你還真以為是天借我膽子了,那上面的每一句話我都敢拿人頭來做保證。」火炎連忙來表忠心。
「行了,你回去吧,別在這里煩我了。」揮揮手,宇文飛揚不耐煩的說道,聒噪的家伙,生怕別人把他當啞巴給賣了。
「知道了」懨懨的答了一句,火炎轉身走出了門,將一室的寧靜重新留給了那個低頭沉思的男人。
「洛蘿,我該記得你嗎?」手指在最後一張照片上的定格,照片上的她有些些許的落寞,照片背後只有一行字︰去向巴黎。
那個浪漫之都、藝術之都。
嗖地一轉眼,五年的時間在指間悄然滑過。五年中,似乎什麼都沒有變,也似乎什麼都變了。
「飛揚,你再不起來的話,上班就要遲到了。」飯廳內,傳來花顏輕快的聲音。
這五年來,不知基于什麼原因,火焰門在他的一己之力下成功漂白,雖然依然帶著一些黑道色彩,但總體上已經向著企業集團化發展了。
躺在床上,宇文飛揚微微的一怔,隨後漠然的起床。今天有一個據說是海歸的資深人士來面試公司的設計總監,據說這個人設計的服裝在巴黎的時裝周上特別受歡迎。
簡單的洗漱過後,他來到了飯廳,看著熱氣騰騰的飯菜,再看看那個旁邊一臉賢惠的小女人,這麼多年過去了,是不是他也該給她一個名分了。在心里,他這樣想著。
「愣著干什麼啊?快過來吃啊。」拉過他的手坐到椅子上,花顏體貼的給他盛滿一碗粥。
看著那張明媚的笑臉,一時之間,他的眼前恍恍惚惚的出現了另一個女人的影子,很快,快的根本抓都抓不住。
匆忙的扒了幾口,心中那突然襲來的沉悶感讓他連呼吸都覺得有點困難起來。
「我吃好了,你吃吧。」站起身,他走了出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為自己點燃了一支煙,在裊裊升騰的煙霧中,一雙深邃的眸子也慢慢的變得迷離起來。
五年了,他再也沒有她的消息,而巴黎卻出現了一個名震全球的設計師——遺忘。沒人知道這個人是男是女,只是看過她設計的人都能從那一副副翻飛的衣擺間感到一絲絲的傷感。
她的服裝擁有只有兩種色調——黑與白,兩種最極端的顏色。
當一支煙終于在指間燃盡的時候,他默默的轉過身,不經意間,看到了那抹擔憂的眸子。
「花顏,下個月,我們訂婚吧。」
「什麼?」一瞬間,狂喜席卷了那抹清澈的眸子,花顏不由自主的緊緊的摟住了他的腰,那微微仰起的臉上有著一抹喜極而泣的淚,「飛揚,你不是在騙我,對不對?」
「傻瓜,為什麼要騙你?這些年辛苦你了。」輕輕的用拇指擦去她臉上的淚,他將她摟在了懷里,刻意的忽略到了心底那再次席卷而來的痛楚。
既然沒有自己愛的,那就找個愛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