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顧四周,周圍的人在那一道足以凍死人的目光中選擇了倉皇逃離,轉過頭,宇文飛揚靜靜的打量著花顏,嘴角有著一抹嘲諷的笑,環住肩膀,他好整以暇的說道,「花顏,你讓我很失望。」
說完這句話後,他頭也不回的向徐徐開過來的車子旁走去。
最後一道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看著他,花顏無力的癱倒在地上,哭的宛如是一個嬰孩。
就在這時,一塊干淨的手帕遞到了她的面前。
「擦擦吧,飛揚一直不就是這樣一個人嗎?」低低的一聲嘆息,南宮胤緩緩的閉上了眼楮,看向遠處的眸子迷離而黯然。
「胤,他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為什麼?為什麼啊?」花顏像是突然發了瘋似的,緊緊的拽住了南宮胤的衣領,死死的揪著,眼神則全是憤恨。
這一刻,她把他當做了宇文飛揚,所以,她滿腔的恨意也在這一刻得到了徹底的宣泄。
「呼~~~」南宮胤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只是無聲的摟住了她,「你問的也是我想問的,可是沒有人會給我們答案,花顏,放手吧。」
「我不放,不放,死也不會放,大不了,大家同歸于盡好了。」
花顏的眸子里恨意如潮般襲來,她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得到,憑什麼她付出了那麼多年的感情最後都化成一團空,不,絕不。
車子在寬闊的柏油路面上急速的行駛著,狹窄的車廂內響徹著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目視前方,洛蘿緊緊的握住方向盤,骨節泛著一種蒼白的顏色。
不知開了多久,也不知道要開向哪里,總之最後在全身都筋疲力盡的時候,她猛的踩下剎車,在一道尖銳的摩擦聲過後,車子穩穩的停靠在了路邊。
夜色徐徐降臨,一陣風吹來,她不由得瑟縮了一下。
臉上依然有著**的痛感,抑或者應該這樣說,痛的不是她的臉,而是她的心。
四周一片寂靜,有著風吹林動的聲音,抬起頭,茫然的看著四周,才發現她竟然不知不覺的開到了五年前南宮胤帶她來過的地方,五年的時間這里沒有大的變化,只是那漫山遍野的杜鵑花不見了。
打開車門,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登時一股沁涼的空氣順著喉嚨延伸向了四肢百骸,卻依然揮不去心中那沉悶的郁結。
仰視山頂,依然高聳入雲,緊緊的握了握手,洛蘿大踏步的向山頂爬去。
今晚,她要爬上這座山,不是為了征服,而是為了救贖。
夜風冷冷的吹來,此時清冷的月光透過枝葉的縫隙灑進了這一片林間,天空中繁星點點,耳邊是泉水流過時發出的叮咚悅耳的聲音。
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著,在這座空無一人的山間,只有蟲鳴鳥兒和她相伴,有月輝星光為她指路,心,卻是總沒有過的安寧。
「找到了沒有?」龍天嘯黑著一張臉冷冷的掃視著一群戰戰兢兢的手下,「我讓你們隨身保護,你們就是這麼保護的嗎?」
手重重的擊向了茶幾,那杯杯盞盞登時跳了起來,里面四濺的水花滴在了身下的羊毛地毯里。
同一時間,宇文飛揚的眼神也是冰到極點,「把所有人派出去找,找不到就不要回來見我。」仰躺向身後的椅背,揉著眉心,他無力的嘆了一口氣。
冷冷的看著他,南宮胤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淒然的表情,「飛揚,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對嗎?」
「別說了。」揮揮手,宇文飛揚不耐煩的說道,現在他的心里已經夠亂了,他又何必再來給他添堵。
「以前我從來都不覺得你是如此自私的一個人,可是現在我知道了,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從來都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五年前,你那麼殘忍的傷害了她,將她的記憶一並抹去,五年後,你又打算強取豪奪了嗎?飛揚,這樣的你,讓我看不起。」
說完這些話,南宮胤轉身走了出去,心在那一刻冰涼如水。打開車門,在坐上車的那一刻,他的腦海里突然閃過了一個地方。
半山腰了吧?看著四周黑壓壓的一片,洛蘿找了一塊方石坐了下來,一股濃濃的疲憊從身體的最深處一路蔓延開來。
手撐住下頜,她呆呆的看著天上的明月,此時清風徐徐吹來,帶來一陣刺骨的涼意,趴在石頭上,她緩緩的合上了眼楮。
等到南宮胤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
夜風中,她伏在那里靜靜的睡著了,臉上有著難掩的倦意和哀傷,那張白皙的小臉上有著兩道小溪劃過的痕跡,蜷縮在那里,身子縮成了一團。
心,在那一剎那尖銳的疼了起來,將她小心的移到自己的懷里,他輕輕的摟住了她,合上眸子的那一刻,嘴里逸出了一道淺淺的嘆息︰「你這又是何苦?難道除了他,世間的男人你真的再也看不到其他了嗎?」
將頭抵住她的頭,聞著那傳來的淡淡馨香,南宮胤將她摟的更緊了,心中除了疼,還是疼,那種針扎般的痛意讓他微微的皺起了眉頭,就好像有人拿著鈍刀在一刀一刀的切他的肉似的,疼卻又喊不出來。
夜,漸漸的深了。
林中的鳥兒撲稜撲稜的遠去了,在這樣深的夜色中,他更加用力的摟住了她,但願……但願明天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