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點,隱約有人坐在床頭.心中一驚.雖然我是無神論者,在黑夜卻不敢否認這一點。
「誰?」聲音說的微顫。
「我,博士。」
「你以為在拍日本鬼片,沒事半夜坐在我床尾干啥!」
「在擦皮鞋。」博士把皮鞋提上來給我看。
「去,去,去。到外面擦。人嚇人,會嚇破腎的。」博士沉悶的走出房間。牙刷忽然猛的直起身來。今天真的會被這兩嚇壞。我的腎上線素都亮起了紅燈。牙刷拍著胸脯說︰「嚇死我了,以為賓館不干淨,鬧鬼呢!害我一直都不敢動。」
「牙刷,我看博士這次真的動了真情。你看他半夜還在擦皮鞋。」
「我看,動了胎氣就真,還真情。甭管他,睡啦!困呢!」
天露微光,耳邊繚繞煩人的水聲,嘩啦嘩啦!勾起我一絲尿意。
「組長,早安!」博士在洗手間開燈刷牙。
「搞什麼?才六點多,公雞還沒啼。」
「咱是有志青年,那里需要俺,俺就該往哪那去。」
「這話怎麼很耳熟,不是雷鋒日記里的嗎?」
「組長,你今天忙就不必管我們。去需要你的地方。」我並沒有告訴博士和牙刷,小美也在深圳。是男人的佔有欲,還是男人的虛榮心?蹲上馬桶。不理博士這花痴。趴在床上,繼續睡。每天都想高唱任賢齊的《睡到十二點》。老師不同意,社會不同意,今天小美不同意。
九點半剛到小美的飯店下等小美。小美飄飄的提著粉色系的包包,面帶陽光的走過來。
「抱歉!今天睡過頭了,等很久了吧?」
「沒有剛到。」聊不到兩句,幾個模樣的老頭子走過來。「導游小姐,這是你男朋友呀!」小美挽住我的手。笑笑的沒有回答。汗,這動作跟回答也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小美雖然行事大大咧咧,內心還是小女人。需要有人疼,有人愛。常覺得不管八歲還是八十歲,女人在這點上都能找到共鳴。
「小美,我們要去哪?」讀藝院時,坐在我前面的幾個三姑常討論帥哥。一次談男生的類型。高高肥肥的女孩說︰陽光型的男孩做男朋友很自在,會帶你到處去玩,跟他戀愛不會乏味。做老公就不行,像嫁給個長不大的孩子。書生氣的男生,細心體貼,做男友會讓你覺的浪漫。做老公也不行。取決于體力問題。最慘的就是內向型男生。要他表白,比女生更扭捏,扮矜持,超級悶騷。做男朋友還要你再三去請他出來約會。出來後他茫然的用食指推厚厚的黑框眼鏡,木納的看著女生問到︰「我們去哪兒?」更糟糕的是這種看似穩定的男生,出牆比爬山虎還快。不信看那些大官,哪個不穩重,哪個不包二女乃。也許她們談的刻薄了點。
當時並沒有覺悟,最討厭的就是我這一種。也心安理得的過了二十七載快樂的單身貴族。但事實是如此。婉清還未走遠,小美又跑了進來。是天性,雄動物的天性。
小美並沒與婉清一樣,低頭托手思考。反而一臉壞壞的問我︰「我是女人,你覺應該帶我去哪?」
「啊!」听完我全身冒冷汗。
小美拍拍我的肩膀,捂著嘴笑起來︰「嚇唬你的啦!女人當然是逛街。」
「那我們去東門。」邊說邊擦汗,忽然松了口氣,由如卸千斤重擔。
女人啊!女人!我可從小美身上直接,間接的看出商品是女人的嗎啡。整個上午小美都在一家東門町的飾品店,瘋狂采購。
「那,那,那……你看這發夾好漂亮,我戴上去可愛嗎?」女人真是,說發夾漂亮而說自已是可愛。大概徐志摩的一句話害了這一代人——「女是因為可愛而美麗。」
「不錯,不錯,不錯……」說得我都麻木了。
在陪小美逛完街之後,她先和旅行團回廣州了。本來還打算到歡樂谷玩的。剛好團里來電話。沒辦法匆忙道別。
小美走後,我也沒時間到處徘徊。大概是因為壓抑的情感有了疏導。馬不停蹄到汕頭分公司。博士在深圳那場異地之戀持續了三天,直到對方的男朋友來接她下班時結束。72小時不到的單戀,拉下帷幕。那晚博士自己言自語不停的對星星說︰我祝你幸福,也祝你舒服。
到了汕頭分公司,博士又迎來了他第二段異地之戀。吸取上次的教訓。開了竅,先問對方現在可有男友否。女的回答的很干脆。沒有,但有個女兒在讀幼兒園小班。
博士在回廣州的車上。做了失戀總結。內容如下︰
好的女人都當了別人的老婆,情人,二女乃。還有一些好的被男人騙後,要以怨報怨,也成了壞女人。如果把所有男人殺光,一,沒情敵。二也只剩下好女人。
牙刷听完後說︰「如果世界只剩你一個男人,她們百分之百會選擇自殺。」博士白了一眼牙刷。看了窗外,嘆了口氣。「唉!我像我這種好男人,為什麼注定要失戀?」
牙刷把手十字交叉放在胸前,低聲音慎重的說︰「因為好男人都是丑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