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十二點半。顛簸的車程讓不缺鈣的我,都搞得骨質疏松。經過小美的家，燈都關著。明天再把DV還她。
躺到床上,听著窗外傳來的馬達聲，讓我莫名的安心。懶懶的不想動。帶著汗臭味親密的擁抱闊別已久的床。
再長的夜都會在睡夢中過去。與婉清也只不過是咫尺的距離，不再是那麼遙遠，但心的距離仿佛卻越來越遠。
明天還要上班，蓋上被子呼呼大睡。
早上離開小區時，遇到管理員，對我說︰「這幾天你不在，你女朋友天天都來。」
「我女朋友？」
「白白，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對于管理員頗沒水準的描述，還是猜到他講的是婉清。回到公司接到的第一個通知就是下午開會。
假期過後，小杰回到辦公室來工作。小東折騰博士，問他有沒有帶手信回來。
整個上午我都在想婉清，她為什麼會找我？書上不是說︰變了心的女生，十頭牛都拉不回來嗎？
「覺得還是打個電話去問問比較妥當。事情未必是你所想。」牙刷也听到早上我和管理員的對話。大概也能猜出七八分。
拿起桌上的電話，按了幾個號碼，又掛下。按了又掛下。博士看得惱火︰「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孬種？」搶過電話，按了幾個號碼，然後停下來問我。
「組長，婉清家電話是多少？」
「832*****」
辦公室里一片寂靜，從听筒里傳來「嘟……嘟……」的聲音借著空氣擴散開。
「喂！」
「婉清嗎？」
「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博士，我們組長有話跟你講。」博士說完，把電話遞給我。我吞了口水，深吸一口氣。幾個小樣都把頭湊過來，貼著電話筒。
「喂！是我。」
「你回來了？」
「昨晚剛到。現在在公司上班。早上听管理員說，這幾天你來找過我。」
「嗯！」
「有什麼事嗎？」博士抓住自己的頭發，狂甩。大概我又說錯話了。
「有。」
「嗯？」
「我們出來見面再說吧！」
「好的，下午放學我去接你。」
「那我在門口等你。」
「我先去工作了。」掛了電話，擦了擦額頭的汗。
「切,又不生孩子，你用得著這樣嗎？」幾個小樣在掛電話時,一哄而散。
飯與胃的關系，不如心情的牽連來重要。飯才吃完博士和我捂住肚子，跑去廁所。懷疑食堂大媽下了瀉藥。邊跑博士還邊抱怨︰「剛吃下就拉出來，好可惜啊！」
博士蹬在隔壁塞了根煙從下面過來給我，說︰「組長，大便最好要留一半，免得餓得快。」害我差點上吐下泄。
老師下午四點來才開會。我的下有根針怎麼都坐不穩，牆上的鐘看了又看。老師還在上面嘮嘮叨叨的說個不停。眼看婉清的放學校時間快到了。會還沒有要結束的意思。
標志組的組長，還在投影機前演示自己對新產品的認識。時間在開會時總是過特別的慢。講的人，不了解听的人有多痛苦。口水淹沒會議室。
「大家都明白了嗎？還有沒有不懂的。沒有散會。」老師站起來說幾句結束語，我听起來倒是福音。天呀！都快八點了。準備拍拍走人。
「浪人，你先別走。到我房間來一下。」老師總會給我surprise。博士他們看了看我,擺擺手表示無奈。
「坐呀！」老師招呼我坐下，可我怎麼能坐得穩?如果錯過了和婉清的約會，會否成為我一生的遺憾？幸福就毀在這老頭子手里了!「去參觀後有什麼感想？」
「深圳的分公司規模也很大，下層的設計人多，高級設計組的人很少。汕頭的都還可以，只是一些小廠包裝廣告。」
「嗯！我有在考慮你，而那邊的老總也有在說。想讓你過去那邊做監督。」頭腦一嗡。直覺告訴我，不行！不行！
「深圳，那要我考慮。畢竟我沒有認真去了解。而且，設計監督我也不是很在行。我不是設計系畢業的。」
「你再想想看。盡快答復我。喝杯茶嗎？」
「不要了，我還沒有吃晚餐。」
「年輕人，怕什麼。都是鐵胃來的。」坐下來，和老師喝了杯茶。老師談了他一些想法。因為那邊缺人手。想從總公司調些人去。但我也是剛從另外的分總司據點回來，一時放我過去。覺得不大好意思。我心不在焉的听著，眼角不時的偷瞄桌上的電子電鐘。
「太晚了，我們一起先去吃個飯。」
「不了,老師。」
「怕我不請呀。」
「不是，我還約了人。」搔搔後腦。請我吃飯平時我當然願意。白吃白不吃。可是今晚不行。
「哦！」老師像懂了什麼似的點點頭。「年輕就是好。加油干！」
離開了公司大樓，都九點。真該死的會。深圳好遠。打電話到婉清家，大概也不會在學校門口等我了。電話沒人接。
坐上回家的公車，經過學校時。習慣性的看向婉清常站的位置。校門頭來往的人群中。一眼便看到婉清還站在那昏暗的路燈下。
「停車，停車。」
急忙跑過去。婉清穿著淺藍色的裙子，手上挎著個小包。臉上畫了淡淡的妝。這是她約會才穿的正式服裝。婉清的眼楮沒有四處張望，只是低頭看著自己的腳。
跑到婉清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剛想說什麼。婉清抬起頭，微微的笑著說︰「你來啦！」
從包里拿了一張紙巾給我。記得我發誓，要讓婉清親手為我擦的。
「抱歉，開會來晚了。」
「你來了就好！」婉清咬了咬嘴唇輕輕地噓了口氣，依然是淺淺的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