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廣州別說愛我 第四十一章 三個拐彎

作者 ︰ 流浪左手邊

第四十一章

白天再一次把黑夜撲到床上時——太陽出生了!

麻將桌上的煙灰缸還冒著一縷的藍煙。沙發上,地上橫七豎八躺著戰亂後的「尸體」。偶爾還有申吟︰「踫……」「糊了……」「哈哈……牙刷給錢。」

搖搖頭,慘不忍睹。狠狠的把博士踢開,好死不擋路。

約好和婉清去買音響。刷了三次牙,洗了兩次臉,沖個涼。車站牌前等婉清,等了半小時婉清都還沒到。並不是婉清遲到了,而是我太興奮提前一個小時。做一個守時的女人比做淑女更難。和博士做過一次針對女性時間觀念的探討。理論上女人對時間的觀念薄弱。然而,當你遲到時,女人又會搓著你的頭,指著時鐘告訴你,一共遲到了一分三十六秒。由此證明女人並非時間觀念不強。結論︰那只是女子玩的小心計。

博士拍著我的肩膀說︰「別在意女人那點兒小心計。就讓女人去自我陶醉。豈不知她在竊喜一笑時,她的心靈之門已向男人敞開,而當她的心靈之門開啟後,**之門通常也就會跟著被打開,當**之門也被打開後,男人就開始笑了。哈哈……」博士的笑聲,回蕩在整座大樓。久久不能散去。

離約定時間的臨近,越來越緊張。還差十分鐘。從百米處的拐彎,婉清輕盈的走來。肩上斜掛著我送的藍色挎包。雙手抓著背帶,若有若無的使人覺得她很在乎身上的包。

微笑,早上對鏡子反復練習的甜美微笑。婉清噗呲的笑了。

「你在做什麼?」

「甜美的微笑?」難到功力還未到家?婉清撫著嘴笑了笑。

「婉清你吃早餐了沒?」

廣州人以喝粥聞名,雞粥、蛇粥、皮蛋粥……一大早滿巷里都有這種賣粥的小餐館。婉清說早上只想吃點清淡的。點兩碗皮蛋粥,兩人面對面坐著,時不時偷偷的抬頭看著婉清。

搭上公車,轉過幾個站。來到解放中路的陶街舊貨市場。一路和婉清步伐一致,比手畫腳的跟婉清講解關于HI-F1音響的入門。掃盲了婉清對音響的了解。

「了解的品牌才買,因為假貨太多。」「揚聲器的音圈防塵帽邊緣是否拆修過,一般都有明顯痕跡。使用的膠涂抹較為粗燥……」若無其事的講無關緊要的話題。其實自己最清楚︰婉清,我怕從今以後再也不會靠這麼近。

「可悲的男人。」這句話是博士當晚在洗手間門口說的。喝酒時,我問博士︰為什麼說我可悲?

博士說:「愛都走到你面前,你卻轉身要離開,要去深圳。婉清等著你開口。你連一句話都說不完整。男人喜歡一個女孩子的時候會很狂熱,就跟你當初一樣。可現在跟她走得比較近了,卻會變的小心翼翼,連句簡單的話都要一想再想。而女生剛好相反,一開始小心翼翼,可一旦投入以後,會義無返顧。對于感情,現在很多男人都比不上女人的勇敢。你說你可不可悲呢?愛情不能全憑順其自然。不要抱著你那點所謂的男人的矜持走下去。就算你是處男,也有**的一天。而連你要去深圳的事,你都還不能開口,在我眼里,你真的很可悲。」听完博士的話,很生氣。但我非常清楚博士說得很對,全無反駁的余地。

「組長,我讀幼兒園時沖進女生廁所去偷看。只有一次,那一次我可是鼓足勇氣做的。現在我真想把那種勇氣分一半給你。」

買了二手的愛和八寸低音,四個翻版美國博士的高音,一架AKAI的功放。婉清為我挑了一副茶色的音箱殼。記下手機號碼,放在店里,讓他組裝,過幾天才可以來拿。幾天,我要去深圳了。打算讓博士幫我來拿。沒想到當初飯桌上他的如意算盤成真了,說要把音響放在客廳。其實留下點什麼給他們做個紀念也好。

夕陽拉長的影子在密密麻麻的建築物上變了形。

「婉清,今晚能不能不去上班呢?」

「有事嗎?」

「嗯,多陪我一會。」

「好。不過我要打個電話請假。」婉清拿我的手機跟店面經理請假,借口無非就是感冒咳嗽之類的。

太陽走了,四周的溫度慢慢降溫,而我也沉默。走進跟婉清第一次吃飯的川菜館里,依然無聲。博士對于男人的消沉有套說法︰男人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

飯完,準備送婉清回家。黑夜來襲,熱鬧的小巷漸漸冷清。

小巷的牆上掛著暈黃的路燈,點上根煙。之前和婉清走路時,我一直未抽煙,這是第一次。女人大都不習慣煙味。深吸一口,望過平房區,遠處燈光閃爍的高樓。

「婉清,明天,我要去深圳了。」

「出差嗎?」

「不是,調職。」

「去多久?」

「半年,一年或幾年。」

身旁的婉清,停頓了一剎那。然後又低著頭繼續走。一路上兩人都沉默了。離婉清家的只剩下三個拐彎。倒數我的愛情,剩最後兩個,最後一個……

站到婉清家門前的路燈下。婉清面向我,我也停下來。婉清吐了口氣。輕揚嘴角微笑著說︰「我到家了,你去到那邊要加油干。」

「會的。」傻傻點了點頭。

婉清釋懷的笑了,笑容好像停止在那一刻,嘴角一直上揚,可眼角卻涌出泉水般的淚。伸手去擦拭,可不管怎麼擦,眼淚接踵而至。婉清突然雙手抓緊我胸前的衣服,把臉理進我懷里。手中的煙下意識的掉落在地。這畫面曾在夢里見過,夢境成真,卻不是我的理想。好想伸手緊緊摟住婉清,手卻如千斤重,抬不動。

「只讓我哭一下下,行嗎?」

沒留下動人的話語,帶著胸前微濕的衣襟,坐上末班公車。車上僅坐著兩三人,坐到最後一排。車開動,我的眼淚也泛滿眼眶。

那晚博士陪我喝了很多酒。啞破天荒,我們沒說半句話。我只是不停的滑出淚水。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楮,我卻用來流出白色的眼淚。愚味的否認自己的情感。哄騙自己那些淚水都是煙燻出來的,不是我的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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