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廣州別說愛我 第四十二章 住頂樓十四層

作者 ︰ 流浪左手邊

婉清,我到底用愛對你做了什麼?托著手望著車窗外倒退的景物。婉清的臉映照在透明的玻璃窗上。

「俊浪,你在想什麼?」隨著聲音,視線從車窗轉回車內。

「嗯,沒有。在想剛接的方案該怎麼做。」坐在BMW的副座上。問我的人是老板的助理——華姐。三十歲大齡未婚女性,深圳最多的候群。

公司安排的住處與她同一棟。我住頂樓十四層,華姐住在三樓。住處是華姐介紹的。堂堂的總監又不可以隨便找間平房來住。最後公司選中這里,頂樓租金公道,主要是公司付款的。

調到深圳工作已經快兩個月。書信,電話一切都是虛假的,只有擁抱才是真實。細小的電話線,成了我的救命稻草,死抓住不放。

從每天和婉清一個電話,到工作忙幾天一個電話。在電話里,我都努力不說起在這邊孤寂的生活,因為會讓她擔心。我知道婉清也是一樣。偶爾在夢中,又回想起走時婉清那泛紅的眼眶。沒有了戀愛的男子漢,心思大都沉在工作里,而來深圳的目的也是工作。

公司都是以接工作來算錢的,搞得同事與同事之間常搶case。少了很多人性上的交流,自顧自的。這種體制常讓我覺得設計的成果里似乎少了點激情的味道;多了些博殺的壯烈。然而現在的我,也不清楚自己堅持的所謂藝術究竟應該是怎麼樣的。

每天回家關上門,邊解開襯衫上的領帶邊走到冰箱拿出一罐啤酒。傍晚的夕陽斜射在窗簾,照得房間暈黃,顯的更為冷冷清清。雖有了自己夢寐以求的單身貴族生活。洗完澡,喝著啤酒,穿著內褲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但少了博士、牙刷總覺得孤單。又在陌生的城市,孤獨感倍增。

每天數晚餐最為豐富,排骨,牛肉,香辣,雞蛋什麼味道的方便面都有。從永豐到康師傅。偶爾華大姐會端一些小吃,如自家做的餃子、巧克立蛋糕之類的上來給我,順便坐一會,可從來沒在家里聊過工作。我曾贊過華姐很賢惠。她只是笑笑說︰「現代女性進廚房大都是為了興趣,烹飪可是門藝術,值得去品味。」這讓我對女性在廚房里的形象產生了革命性的改變。我覺得華姐是一位很懂生活的現代女性。

早晨,一個人刷牙,開著電視听著早間新聞。聲音證明我不孤單。沒有與誰道再見。自顧關上房門,搭上電梯。頂樓的電梯總是我一人,然後往下幾層,又有很多形形色色的人進來。

有時在去搭公車的路上遇到華姐,便順道載上我。華姐上班時微卷的頭發總是很利落的披在身後,畫著淡妝,看起來最多二十六、七歲。身上總帶著淡淡的香水味,穿著我買不起的名牌衣服。放在方向盤上的指甲修得很整齊,涂上一層薄薄的亮甲油,充滿光澤。她其實是位很漂亮的女人。至少用我男人專業的目光判斷。如果博士見到,一定會兩眼放光的說「這是A級女人——在看A片時可幻想的女人。」

在公司華姐算是我最熟的一位同事。她很受老板器重,辦事果斷。談起工作時總用簡潔明朗的語言,從不說多余的話。最多也是說完後甜美的一笑。雖然那笑多了一些職業化的氣息,但卻讓人感覺很舒服。

曾問過同事,為什麼深圳有那麼多超齡未婚女性?他們解釋,是女方要求過高,男女比例失調,生活消費太膨脹造成。真難想象,像華姐那種看起來恰到好處的女人也會歸于那一類。不由讓我想起之前小美和博士在打麻將時的對話。小美說深圳是女人的地獄,男人的天堂;可博士卻淡淡的說那里同樣是男人的地獄。不太懂問博士,他撇撇嘴說︰「看得到,卻吃不到。比地獄還地獄!」現在似乎有點懂了。

然而不管是誰的天堂誰的地獄,都與我無關。我來這里僅僅只是為了工作。因為沒有婉清的城市,我僅也剩下工作了。

今天又剛好坐上華姐的車。華姐眼楮看著公路,雙手握著方向盤對我說︰「你住頂樓很熱,裝個空調,公司報。」

「不用了,吹吹風扇便好。」老媽傳統教育下,從小養成的節儉。

「人應該懂得享受。」

「空調太貴了。」

「貴,買個國產格力的,一千多元。」華姐說話的時會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左眼下有一顆小小的淚痔。「我朋友在賣電器,我給你安排一下。周未到你家裝,如何?」

「好吧!」

下車關車門時,華姐把頭斜過來說︰「下午三點要開周會。你別忘了。」

「嗯!」

「 」的一聲關上車門。車緩緩的駛向停車場。從廣州到深圳,我未曾真正的開心過。我還沒能走出憂郁的圈子,偶爾和婉清聊電話,會自然的笑,但笑反會更加寂寞。若大的房子只听見自己的笑聲,和笑聲踫到牆後的回音。

到了深圳有了自己獨立的辦公室。

「總監。」敲門聲。

整整衣服︰「請進。」

工作人員遞上一天要審批的設計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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