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點之前開車載小美回上海賓館。小美轉過頭說︰「過幾天回來,我還會來找你。呵……」被她這麼一說,我的心「咯 」一下又提到了脖子。跟小美在一起,總像坐過山車,不知道下一秒是上升還是急落。長此以往不得心肌梗塞都會腦溢血。
直到零辰還在收拾凌亂的心跳,當然還有心痛錢包里僅剩的零錢。
第二天小美便帶團去香港了。因為香港的酒店太貴,所以才在深圳停一個晚上。
睡前還是打電話給婉清,只是在聊天,故意忽略了和小美的那段插曲。
「婉清,後天星期六,我會過去廣州。上次沒去牙刷那邊,這次陪我去那邊吃頓飯,可好?」每次听到婉清的聲音,我的心總是雀躍。可今晚似乎少了點什麼。
「你這樣跑來跑去會累的。」
「如果累,你給我一個電話亭。」
「要電話亭做什麼?」
「把內褲當外衣,張開披風飛到廣州。」
又听到婉清的笑聲︰「傻瓜,你以為你是超人啊!」
又被人罵傻瓜,被罵多了都開始懷疑自己的智商。可婉清的這個「傻瓜」罵得很沒說服力,不像小美罵得那麼張揚和放肆。
等婉清掛斷電話後,再打個電話給博士。告知他們我這個星期會過去。博士邊打麻將邊跟我聊。「當初听我說,就不用每個星期來來回回這麼辛苦了……等等小手別動……我踫!」
「可是男人,還是需要工作賺錢,為愛情做後面的根基。」
「你的根基不穩了嗎?算了,懶得跟你說。等等別催我,輪到我模了。讓牙刷跟你說,我沒空!」
听到牙刷嘮嘮叨叨︰「白痴!我跟你在一起打牌。你沒空,我就有空呀。」
再听到電話那頭一陣慌亂吵雜。「組長呀!好久不見!現在好忙。什麼事見面再說。拜拜!」
我還沒有說到半句,便被牙刷掛斷了。去到廣州看那兩小樣怎麼死!
月兌下衣服,開了花灑。用清水冷靜自己對小美那一點不說清的情緒。可怎麼洗才洗得干淨?跟小美說不要再見面?可與小美之間本來就沒什麼,為什麼不能見?跟小美說我們斷交吧?我們又沒做錯什麼事,為什麼這麼說?好亂,好亂!狠狠地的扭緊開關,呀!好像扭過頭——滑絲拉!明天又要找人修。听著嘀嗒的滴水聲,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突然好陌生。怎麼最近的臀部又肥了,一點點呢?
博士說︰「曖昧是一顆方糖,甜到心疼。」在今晚之前我認為與小美之間聯曖昧都談不上。可就在那一秒的凝眸,那氣氛的催化,心都飄到小美的身上。不是我不想控制自己,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很多的事都是如此,比如現在,盡管我已經很努力想把體內的廢棄液體排泄得有水平,可還是分叉,搞得馬桶周圍都是。
穿好衣服,在帶著煤氣味的洗手間點上一根煙。有時想,再過幾十年,我們都會被送到火葬場,全部燒成灰,你一堆,我一堆,誰也不認識誰。雖然未知的將來讓我彷徨,但此刻我只想好好愛一個位女人,那個女人叫做林婉清。
「鈴……」門鈴響了。七手八腳的穿上外衣。每次都能預知來的是誰,家的門鈴仿佛是為了她而準備。
「華姐,這麼晚你又拿什麼來呢?」華姐穿著睡衣,捧著大碗粥。
「宵夜,吃不完的宵夜。呵……」成熟女人的笑聲听起來不像小女生那樣帶著輕浮。「我猜你還沒有睡,拿上來給你。」
「你等等,我去換另一個碗。你的碗可以帶回去。」對于這種愛心的關懷早就習慣了。三天兩頭都有小點心。我拿著粥進廚房找個碗來盛。華姐自顧走進來。
「俊浪,你怎麼不開空調?天氣都熱死了。」
「天氣也不是很熱。」兩只手還在為宵夜而小心翼翼的倒粥,隨便回華姐。其實上個月的電費太多了,要省點用。就那點兒工資,在深圳都不敢帶朋友去吃頓壽司。我也不明白為什麼深圳的女人會花幾百塊去吃頓牛排;眼楮眨都不眨的買下一件近千塊的衣服;身上的包還要過關去香港買什麼LV的。有時跟一些客戶去吃飯,每次給錢時都還會看單子會不會結錯,怎麼有可能一餐就吃掉我半個月工資。辦了張信用卡是怕要請客戶吃飯身上沒錢付。有一次就是丟臉丟到家了,剛好身上就沒有帶好現金,也沒有卡。在那里尷尬死了,還好客戶是個豪氣的大老板,說很欣賞我,認識也算緣份,所以他請客。我實在是憋著一句客套的話都不敢說,怕他反悔了怎麼辦?自己都不敢刷卡,一旦刷上癮,每個月的工資都不夠來填這經濟黑洞。
把碗還給華姐,華姐在出門的時候跟我說︰「俊浪,你最近還是少用點公司的車。我今天在辦公室听那些部門在說你私用公車。如果真的要到用,跟我說,我載你去。」
「嗯!好的,謝謝。我會注意的。」我這人就是點兒背!從小就做不得一點壞事。才不過開了兩次,就有人投訴。如果說我從小到大考試從沒做過弊,這話有人信麼?當然是——信才有鬼呢!沒錯,我是做過,而且只做過一次就淒淒慘慘!大學里第一次期末考試,就不信邪!定要一洗前恥!結果傳紙條時手抖,掉在地上被老師發現。那老師剛好是學院紀監部的——我就成那只可憐的出頭鳥!被記過處分,那科零分,貼紅榜,全校點名批評……看來這個星期只能一早起來坐汽車去廣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