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早,瑾翛一大早就起來梳洗,暫時住在隔壁廂房的允禮也一大早地就被人從床上拽下來。
「翛兒,你這麼早起來干什麼啊?身體不是剛剛好,太醫說了要多休息,不然這些丑丑的疤痕不容易好。」允禮睜著惺松的睡眼,邊打著呵欠邊對瑾翛說,唉,這幾天他基本沒合過眼,終于瑾翛醒過來了,居然大清早就把人抓起來。
「我要出去一趟啊,你走不走?不走就回去睡覺!」瑾翛也不理允禮,胤禛好心放他假來陪她,又不是讓他來睡覺的。不過他累了這麼多天本應該讓他好好歇歇啊,可是今天卻不行,因為今天是洛旖的忌日,瑾翛必須回京極小築,她也不忍心把累垮的允禮叫起來,可是她擔心他等下起來的時候找不到他,沒準又得惹出什麼事情來。
「去哪?」
「回家!」
還沒到京極小築,蓉兒大老遠地就狂顛過來。
「不是吧,蓉姨,我穿成這樣子,帽子戴得這麼嚴你都認得出來?」因為臉上的傷還沒有好,也為了避人耳目,所以瑾翛是一副蒙面俠客的打扮,斗笠戴得頗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
允禮剛還在笑她擺明著是貼著標簽說某某某在這里呢。
「死丫頭,哪有人像你這樣掩飾身份的,你不知道,小隱隱于林,大隱隱于市,你就不能作正常一點的打扮嗎?」
「我很不正常嗎?」
「對,不正常到我一眼就知道是你這死丫頭。」蓉兒說完伸手就掀開瑾翛的斗笠。
「呀,你臉怎麼成這樣子了?」蓉兒被瑾翛臉上的傷疤嚇了一跳。
瑾翛趕緊把斗笠重新戴好,忘記了蓉兒毛毛躁躁的性格了,早晚得壞事。她當然知道那些道理,只是她這樣打扮總不比穿成個小家碧玉戴張面紗招搖吧?這臉上的傷,可不大好被人看見。
「進屋再說!」瑾翛一手拽一個,丟進了屋里。
「翛兒你小心點,你身上還有傷口。」允禮擔心瑾翛動作過大,扯動了傷口。
「沒事兒!」瑾翛不在意地說。
「什麼沒事,究竟發生什麼事?我說干嘛今年四爺昨夜就過來了,一個人對著小姐的畫像嘀咕了大半夜,原來是你丫頭出事了。」蓉兒臉色有點發青,「說,到底怎麼了?」
洛旖過世以後,蓉兒可是千方百計地想要把瑾翛留下來,她對洛旖是極度死忠的,所以也不舍得瑾翛跟著胤禛進府受委屈,可是瑾翛很堅決的離開了,雖然是這樣,但這些年蓉兒儼然就是瑾翛的另一個母親,對她的愛是無微不至的,也許,是感懷洛旖的早逝,希望可以給瑾翛更多的愛。
「你說四爺來了?那我進屋找他去。」瑾翛趕緊把難題丟給允禮,「蓉姨,你什麼事情就問他好了,他什麼都知道!小禮子,你好好陪我蓉姨!」
「爹,蓉姨說你回來了!」瑾翛興奮地闖進臥房。
「瑾兒?」胤禛回過頭,「我就知道你一定醒得過來!」
「我昨天不是派人去給您報信了嗎?」瑾翛一拍腦袋,「瞧我這腦袋,蓉姨說你昨夜就來了,當然沒收到我的信了。」
「傻丫頭。」胤禛起身,模模瑾翛的小臉,「讓爹看看,傷得不嚴重吧!」
「當然不嚴重啦,你那些太醫的藥還真好用,不過幾天,現在是不痛不癢的。」
「瑾兒?」胤禛看瑾翛異常興奮的樣子,他知道瑾翛是擔心他為她的事情難過傷心,才故意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似的。
「唉呀,爹,你不要這麼看我啦,我沒事,真的沒事。」瑾翛對著洛旖的畫像,笑得很真誠,「其實,那些事,對我而言,並不是那麼重要,爹,真的,你昨晚一定對娘自責了一夜,但是瑾兒真的沒有事。」
「瑾兒,爹沒有辦法好好保護你……」
「爹,瑾兒想求你一件事。」
「你說,除了和老十七的不行,其他的,爹什麼都會答應你。」
真是的,這就是底線,不過還好,不是提這碼事。
「瑾兒想請爹收回讓允禮休妻的決定!」
「為什麼?那個女人那麼可惡,不休了她,我們皇室不都給她玷污了。」
「可是爹,我畢竟欠她啊,那個名份,不過是個虛名,怎麼說她也是先皇御賜的婚配,是允禮的嫡福晉,如今人已逝了,又何必,再添一筆憂呢?」
見胤禛不語,瑾翛乘勝追擊︰「咱們又何必在她死後,給外人留下話柄?這無論是對皇室,還是對允禮,甚至可能是對瑾兒自己,都不是什麼好事。爹,你就答應我吧,對外就說她急病死掉的,好不好嘛,好不好嘛,爹……」
我就不信撒嬌都不成,瑾翛在心里暗道。
「真受不了你!」胤禛寵愛的擁著瑾翛,「傻丫頭,你對人家好,可是人家卻不懂得啊……罷了罷了,答應你就是了,跟十七說不必寫休書了。」
「爹,您真好!」
「不過……」
「不過什麼?」瑾翛從胤禛的懷抱里面退了出來,總感覺胤禛話里有玄機。
「不過你得答應爹,接受爹幫你安排的親事,不要在跟允禮糾纏不清了,我無法容忍再有第二次這種事發生。」
「知道啦,只是啊,現在哪有人敢娶我啊。」瑾翛半假半真的說,雖然知道那件事的人不多,但瑾翛清楚胤禛明顯是想把她和傅慎的婚事給包辦了,可是,本來就並不愛傅慎,在沒過門就有頂他知道的大綠帽,人家怎樣也不會接受吧。雖然皇上一句話十顆腦袋都不敢拒絕,可是,這樣她就能幸福嗎?
「昨天傅慎來向我請旨,希望可以娶你。」
「什麼?」那家伙,到底為什麼這麼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