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戴羚只身離去,回到天涯客棧,七絕門的黑衣客留守在京極小築,等待弘歷隨時的學藝。
一個月,這個世界會有什麼改變,沒有人知道。
可是,戴羚唯一清楚的是,一個月後,這個世界上就真正沒有了洛瑾翛,沒有了弘歷的七絕門師傅,沒有了京極小築。
京城,始終就是個是非之地。
而京極小築,原本就是胤禛的一個牽掛,如今胤禛已經不在了,那麼京極小築就應該隨著他一同消逝。
否則,還會有無邊無際的是非將會在故事的上空盤桓,然後不偏不倚地砸中昔日的美好。
圓明園,那個在21世紀需要考古專家們利用電腦技術合成才能復原的神聖之地,曾經有過她戴羚的腳印。
那日在永寧山與允禮別過之後,戴羚便把他歸還的愛情奇跡——那枚白玉扳指,連同郎世寧送的油畫,一同埋在洛旖的墳墓中。
屬于洛瑾翛的一切,無論是愛情、友情或者是親情,都將被埋葬,興許是為了那個故事的完整,興許是為了一個新的故事毫無牽絆的啟程。
每一天都有一些事情將會發生
每段路都有即將要來的旅程
每顆心都有值得期待的成分
每個人都有愛上另一個人的可能
想愛就不能害怕會有傷痕
沒有人完整
卻有人能信任
才找到永恆
想到達明天
現在就要啟程
只有你能帶我走向未來的旅程
想到達明天
現在就要啟程
你能讓我看見黑夜過去
天開始明亮的過程
乾隆元年十一月,以果親王允禮坐事罷其雙俸。
其他大臣立即就意識到,乾隆帝開始在釋權,並對某一些特定的人開始了打壓。
朝中一時間人人自危,謹言慎行。
而弘歷通過各種渠道大量啟用新人,招賢納士。
乾隆二年十二月,為嫡妃富察氏行冊封禮,冊封大學士高斌之女為貴妃,側福晉烏拉那拉氏為嫻妃,晉純嬪蘇氏為純妃,晉貴人金氏為嘉嬪。
運用各種賞賜與冊封,乾隆皇更是在政治聯姻上將作用發揮到淋灕盡致。
乾隆三年二月初二日,自得園對外宣允禮病逝,終年42歲。乾隆帝親臨果親王邸第賜奠,說︰「果親王持躬耿直,賦性剛方,辦事公明,不避嫌怨」,謚果毅親王。
三月,因允禮無嗣,故以雍正帝第六子弘瞻為之後,襲果親王爵。
京極小築舊址前,弘歷一身華衣,在那面目全非的茶館前,顯得格外突兀。
這是他第二次來到這里,可是,卻發現這里早就不叫京極小築,這里在他第一次離開後,便已經易主,沒有人知道原來的主人到哪里去了,甚至連蓉兒出嫁的婆家也已經
全家搬走,不留一點音訊。
瑾姐姐,難道弘歷在你心里,真的是這樣一個不值得信任的人嗎?
「于忠,你也覺得我不會放過他們嗎?」弘歷看了一眼在一旁一臉惋惜的于忠,輕輕發問。
「不,我想,小姐是不希望京極小築會成為日後你的麻煩。」京極小築,牽扯的東西太多了,人都是害怕流言的,人也都是斗不過流言的。
「真的嗎?」弘歷嘆了一口氣,「走吧,回宮之前,去趟圓明園,讓人把有關瑾姐姐的一切都銷毀掉吧!」
「主子……」
「不要誤會,我只是覺得,她已經不會回來了,人走了,又何必留著那些會勾起思念的東西呢?」
「于忠知道了。」
弘歷坐上馬車,放下簾子的時候,他瞥見了在不遠的一棵樹下,一張熟悉的面容。
瑾姐姐,保重。
就當弘歷還你這一生的親情,從此,無論是洛瑾翛,還是羅禮,都與弘歷無關。
戴羚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寬大的袖子里,灌滿的是屬于泥土溫暖的氣息。
化作春泥更護花。
弘歷,我知道,你將會是一個成功的皇帝,六十年,這方土地將是你揮灑的舞台,無論功過,不關褒貶,你會用你的一生,書寫一段經典的歷史,供後來人細細品讀。
一路往回走,戴羚的臉上是前所未有解月兌的表情,雖然一直假裝不在意允禮的死活,但是,其實那顆心確實一直懸著的,因為戴羚沒有把握,知道歷史上的乾隆皇會怎樣對待他的十七叔叔,但是,在接到允禮的死訊之後,可以看到弘歷出現在京極小築,那就說明,對于允禮的死,弘歷對她沒有愧疚,所以他才敢再次出現在京極小築,希望可以想辦法告訴戴羚允禮並沒有事。
只要他沒事就好了。
那麼,她就真的了無牽掛了。
2020年2月永寧山
「軒哥,難得你有心,這麼多年了,還一直把我姐姐放在心上。」戴游在戴羚的墳前上了一炷香,當年出事的人,因為除了戴羚外都找到了尸體,火化後便都由家人帶回去安葬了,唯有戴羚,因為一直找不到尸體,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為了不然她做個孤魂野鬼,當年戴羚的父母下了決定,就在出事的地點,給戴羚安了一個衣冠冢,從此,香火不斷,人逝情在。
「別這麼說,如果當年我不是一直忙于工作,忽略了羚羚,能夠一直陪在她身邊,今天我們就算不能一起活著,在陰間也有個伴啊!」尹軒的眸子里寫滿了悲傷,即使過了這麼多年,即使自己已經娶妻生子,但是他與戴羚之間的遺憾,卻是無論如何都是他難辭其咎的。
「軒哥,我相信,如果姐姐能看到你現在的幸福,她一定會感到很欣慰的。」戴游隨手除了除墓邊的一叢野草,卻發現拔不出來。
「等一下,游?」尹軒看到戴游正吃力地拔著野草,特有的職業敏感讓他不由地感到似乎有什麼東西盤住了野草的根。
「怎麼了?」
「拿把小鏟子過來。」
尹軒認真又輕巧地挖著土,文物研究者就是有這樣的特點,因為任何一個不小心,都可能導致一件稀世珍寶的毀滅。
突然,戴游叫了起來︰「軒哥,快看,好像是一副畫!」
「別動手,我用工具把它取出來,文物這種東西因為埋藏的時間長,上面有許多可能對人體有害的物質,而人體的溫暖和分泌物也可能對其有損害。」尹軒儼然一副學者的模樣,戴上特制的手套,開始了工作。
「軒哥,是油畫耶,那一定不是什麼文物了,以前哪有油畫?」
「誰說沒有,有老外來到中國,這片土地就有油畫,這紙質,應該是清朝的宮廷畫紙,還有,你看,這里面的人,裝扮是清朝時期的。」尹軒手剛指向畫中人的面龐,突然有一種難言的熟悉感,為什麼,明明這個人他沒有見過,為什麼會有一種恍如隔世的熟悉感。
「軒哥,是姐姐!」戴游突然叫了起來,你看這兒!
原來除了左上角的印鑒,油畫的右下角,還有有兩行娟秀的字體。
「ForOnly」
「戴羚,乾隆元年」
戴羚的筆跡,闊別了多年的熟悉。
「羚羚……」尹軒突然啞然失聲,原來,真的是她,她還活著!畫中的人,就是她,怪不得覺得那麼熟悉,原來,那個笑容里,是曾經他們的山盟海誓,曾經他們的此生不渝。
泥土里,還有一枚光潔的白玉扳指,正奮力地破土而出。
尹軒把扳指緊緊地握在掌心。
戴羚抬起頭,望向那山野,似乎,有人正在呼喚她。
熟悉的鄉音,難忘的觸覺。
頻頻回望,卻沒有半絲人影。
沒有回天涯客棧,而是直接回了家,今天是姥姥的生辰,答應了姥姥要早一點回家去給她慶祝。
這座綠意環繞的小屋,戴羚讓人給它做了塊匾。
逸然居。
一個陌生卻熟悉的名字。
「姥姥……」戴羚推開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挺拔的背影。
「羚羚,你看我們來了客人了!」姥姥興奮地迎上前,「來,姥姥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這座房子原來的主人,他剛剛還在問呢,我不知道,原來,這座房子以前就叫逸然居,真是巧啊!」
面對面的二人相對無語。
許久,男人緩緩開口︰「小姐你好,我叫隱喧。」
屋外,春暖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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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過一陣子寫得差不多了再發上來。
實體版的版本如果沒有辦法出書並過了簽約期跳就發上來!
本文在預計寫下部,乾隆時期的,主題還是可憐身在帝王家,不過暫時不會動筆,因為跳必須要還取材,如果到時候有寫的話大家再來捧場啊!
再次感謝大家一直以來的支持!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