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魍魎暴君 035 你嫁我娶

作者 ︰ 西樓小楠

轉頭望去,竟是元小四。

金藍再瞧瞧身上陰影,距離這般遠,她確信小四不可能有那個眼力勁兒瞧見自己。所以,小四該不是看見了自己,而是感覺到了自己。

誰,能在千萬人中一眼就把你認出來?

金藍忽而心下又是一酸︰小孩能夠找到她,那是因為對她全心的倚靠,因為自己是他所有的希望。小孩與這皇城如此格格不入,雖然現在他處境看上去有所改變,但是若是自己就此離去,怕是小孩應付不來這接下來的許多事情。反正她還年輕,這幅身子也才十三,出宮不過是早晚的事。不如等小孩平安長大,至少等他有了自保的能力,她再走不遲。

壽宴結束,元小四就火急火燎得往魍魎院趕回。

他到御前的時候,雖然金藍沒有出現,但是他一直能夠感覺到那人的目光。所以,「父皇」的每個問題他都能安然作答。

那是一種只要知道她在某一個看著自己,他就很安心的感覺。

可是宴到一半,他卻突然覺不到那人追尋的目光,這才沒來由得慌亂起來。

他一直覺得金藍的出現極不真實,他一直懷疑這只是一個夢。

即使這真的只是他的幻覺,他也不願醒來。哪怕他不要搬回中殿,哪怕還讓他住在那個破院子里,只要金藍在那就好。

他心內焦慮不安,卻在院子門口躊躇了腳步,真真不敢踏進這個他住了十年的院子半步,只怕美夢終醒、人去樓空。

突听里頭傳來一陣荒腔走板兒,正是他熟悉的聲音,不禁喜上心頭。

進去一瞧,金藍正盤膝坐在屋頂賞月喝酒哼小曲兒。

小四抑住心內喜意,抬頭看看那沒正形的女人︰「下來。」雖然跟金藍相處一段時間了,他除了聲音還有些不自然外,說話已經與常人沒多大差別了。但是大概是十年養成的孤僻性格使然,他還是不怎麼愛說話。

金藍當然明白小孩這兩個字不過就是節省口水的表達,但此時她心情大好,有心逗弄小孩,于是提起嗓子,怪聲怪氣道︰「瞧瞧,我們四皇子這聲兒‘下來’多麼有皇家威嚴啊,可喜可賀呀!」

小孩一听這話,心里急了,殷紅色都要透過那黑夜叉的臉滲出皮膚,活活能滴出血來般,憋了半天,最後只懦懦道︰「我……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別叫我四皇子……我,我……」當真急得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金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好好,別急。我就開個玩笑。哎,雖然你現在有大名兒了,但我總叫不慣元魍,還是元小四順些。」

小孩咧嘴,他覺得元小四比四皇子好听得多。

小孩覺得仰頭說話累了,但又不敢再叫金藍下來,索性就搬來了梯子,「吭哧吭哧」也跟著爬上了屋頂。

金藍瞧著累得氣喘吁吁的小四,揉著他的腦袋笑道︰「少年,要多鍛煉啊。」心里尋思日後要教些功夫給他。

小孩看到金藍手中的酒壺,伸手來搶︰「我也要喝。」

金藍眼疾手快,將壺兒往上一拋,酒壺便穩穩得從右手落到了左手上。她晃晃手指頭,一副吊兒郎當模樣︰「未成年少年不能沾煙酒。」

小孩反駁道︰「你也一樣。」

金藍睨他一眼︰「腦袋瓜兒挺靈嘛。」見小孩不服氣,頓了頓,又道,「我怎麼會跟你一樣。過了明年我就及笄,這要在民間,我都可以嫁人了。」

小孩一把攥住金藍的衣襟,急切而又緊張道︰「你要嫁人?」

雖然他年紀不大,但是嫁人的意思他還是明白的。

也就是說金藍果然還是要離開的。

突然,小孩福至心靈,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于是,月兌口而出︰「我娶你。」如此,她也嫁了人,又不會離開他。

金藍一愣,隨後笑得見牙不見眼,捧著小四的腦袋就一陣揉搓︰「溫飽思婬欲,這話果真沒錯。你這小鬼,才多大一點,就想著娶妻了?別急,以後你立功了,你父皇還不得賜你一堆美女嘛,環肥燕瘦,任君挑選。怕是到時候,你挑都挑花了眼咯。」

小四任金藍蹂躪,順勢就靠進了金藍的懷里,堅定道︰「我不要。我只娶你。」

金藍笑得合不攏嘴,只當小孩說孩子氣的話,也不當真,隨口道︰「好好,就算你要娶,我還不想那麼早嫁呢。」

小四抬頭問︰「那你想什麼時候嫁?」

金藍大仙狀掐指一算,搖頭晃腦︰「唔,我夜觀天象,20歲以後、30歲以前嫁人,我才能避免禍事啊。」

小孩也不管她耍寶,心里卻是深深埋下了一個信念︰他一定要在那十年間娶到金藍。

花前月下,孤男寡女,氣氛相當美好。

金藍掃一眼小院子︰嗯,野花也算花。再模模小四的狗頭︰嗯,男孩也是男。

突然就覺得少了點什麼。

對了,是美曲!

華國有位寫小說的窮搖阿姨,她家女主每當興致盎然時,都會說一句︰「我好想唱歌啊!」

以前金藍總覺得矯情得很,現在她明白了,這確實是她現在心情的寫照啊。

于是,她捏了捏喉嚨,激情澎湃得開嗓抒情︰「啊~哦!啊~哦誒!啊的弟,啊的刀,啊的大的提的刀……」

那顫音,端地是**無比。

神曲忐忑,穿越時空,飄蕩在大輿皇宮的上空,強勢沖擊著皇朝人民的听覺神經。

要不怎麼說,不管時間如何流逝、時空如何變換,音樂卻總能原汁原味得保存下來呢?

金藍唱得舒暢,卻听元小四「咕咚」一聲,從屋頂直直掉了下去。

金藍正想問他摔得疼不疼,就見他「嘩」得一下站起身來,呼啦啦就進了屋,連頭都不帶回一下。

附近起夜的小太監再一次迎風流淚了,喊著「鬼叫啊~」就奔回了屋。心說明天!明天一定要去賄賂胡總管,把自己調離這個鬼地方!

徒剩金藍滿目瘡痍,對月興嘆︰「審美無人理解真痛苦!這就是代溝啊!」

要說皇帝手下辦事就是迅速。

元真帝壽辰過後第二天,胡安就領著人過來替小四搬家了。

瞧著胡安那一瘸一拐的模樣,顯然那三十杖的威力不輕。

金藍覺得作為人家下屬,上司有難,自己應該說點什麼來表達下自己的同事愛下屬情。于是,她關切問道︰「胡公公,您這是怎麼了?」眼楮意有所指得瞟了瞟他的。

胡公公似笑非笑︰「你不知道嗎?」

金藍沉吟半晌︰「難道是痔瘡?」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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