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傷 第十八章︰席上貽歌江南客,暗囑流星舊時帳

作者 ︰ 珊瑚林子

宴席間,客人一見清蓮只顧招呼逍遙,吃喝說笑。不由得,在座的賓客喧嚷喧不斷。有的,甚至拿起筷子,敲得碗碟叮當響。

「新莊主啊,可還有什麼節目啊?要不來首詩吧,否則我們就散了啦,好晚了。」這情形,實在教人倍感失落。

清蓮猛一下,才想起光顧陪著逍遙敘舊,忽略了其它客人了。所以,快步走上台階說道︰「抱歉抱歉,各位,今晚設宴,我這個主人失禮了,再敬大伙一杯。待日再請各位共飲。」隨即飲下一杯。

「最後,讓我身邊的花花念詩一首,當是感謝各位的厚愛。過兩天,我一定請各位好好再喝上一杯。」清蓮思緒不清之際,冒出來這麼一句。只好,瞪大眼楮,無奈地看了看花花。

花花此時一怔,呆呆出神,不懂反應了。草兒輕拉一下她的衣角,花花這才覺醒。心里低咕道︰「這莊主,一見到逍遙就這麼亂章出牌。做什麼不好啊,偏要我念什麼詩,我現在哪找去。」

埋怨歸埋怨,但既然莊主都這麼說了,客人又如此熱情鼓掌,想推辭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花花略收神入定,婉而輕輕念道︰「那我就來一首鄭谷的《席上貽歌者》吧。」

「花月樓台近九衢,清歌一曲倒金壺。座上亦有江南客,莫向春風唱鷓鴣。」念完,花花粉色輕揚︰「抱歉,詞不達意,勿怪。」

「好……再來一首,再來一首……」沒想到賓客听罷,竟然情緒又高漲了起來。清蓮望著這場面,唯只能再次讓花花獻藝了。

花花此時,別提有多煩悶了。可在這最後時刻,難道要讓他們掃興而歸嗎?所以花花依然笑面春風,抽出腰間銀簫,吹起了一曲「歡聚調」。

夜色已深,星星也漸稀寥。貴賓三三倆倆,在花花美妙的簫音里,依依不舍地告辭而去。

草草此時,更是忙碌。站在大門口,跟著林俊擔起了歡送賓客的重任。清蓮看著賓客已經慢慢遠去,就拉著逍遙,繼續坐桌椅之上,聊了起來。

更鼓響起,已是午夜時分。草兒看著這邊兩人嘻哈談笑風生,那邊花花對信沉吟。終于忍不住,移步近前道︰「莊主,該歇息了,明天開始,你會更忙的。」

清蓮望了四周,家人已經開始收拾殘席,打掃莊園。夜風已大,將幾縷飄浮的雲絮吹散無蹤。再看逍遙,也略顯睏意。

所以站了起來,對著逍遙說︰「你今晚先在莊內住下吧,有空以後再聊。」逍遙自是聲聲道好,跟著果果,去到客房安歇。

此時,花花也已站起。陪著清蓮回到清蓮河畔,梳洗換衣。默默坐到了床上,一付無精打采的模樣。

從剛才接到煩爺的信開始,草兒就一直注意著花花的神情。此刻見她如此,料定有事發生。所以洗好了臉,就順勢坐到她的身邊。

遲疑了一會,草兒還是開口問了起來︰「花花,怎麼了。煩爺在信里說什麼了呢?是不是他真出事啊。」

花花一見草兒,眼帶焦急之色。伸手從懷里將信取出,遞到草兒面前。躺在床上的清蓮,此時也翻身而起,坐到她們旁邊。

「哦哦,原來在孤兒院時經常帶好吃的,好玩的給你的那位大哥哥,就是煩爺他啊,怪不得叫你月娥了。」

草兒邊看著信邊對著花花嘆道︰「只是,他為什麼從沒有提過呢?還有,信里的話也怪怪的,什麼你的父母是他害的,什麼對不起你們一家子。這那跟那啊,我的天。」草兒越往下看越是糊涂,對著清蓮嚷了起來。

清蓮擦了擦眼角,也是看不清楚是什麼意思,只有撓頭撅嘴,看著花花。

花花此時,更是滿臉迷茫,想起在孤兒院時第一次見到煩爺的情景,還有第一次在鳳凰城魔煩茶樓他看到自己時的表情。

一切的一切都在說明,煩爺肯定有事在隱瞞著她。且這些事,還與她的父母,以及自己來到孤兒院有關。只是,煩爺他為何提過又不言明呢?

「我本還想著煩爺只是對花花有意思,所以每次見到我們才會那麼不自然。現在想來,沒有那麼簡單了。」清蓮怔怔地喃喃自語,無可奈何之像。

「花花,你說這煩爺,既然有事又不說明白,這不是故意整我們這些人不高興嗎?出現得就很是奇怪了,現在又消失得更是奇怪。」草兒越說越氣,滿臉不快,那雙眼楮,不由得盯得老大。

「算了,我們也不用猜了,隨他吧。我想,如果以後有機會,總會了解清楚了。」花花回轉頭來,對著她們說道。

「花花,你也不用多想了,這煩爺看是有病。說不定,還不是一般的病,所以行為才會如此怪異。最好,以後都不要遇到才好。還說什麼他有要事,不得不走呢。我看他就是故意設下玄機,好讓我們為難。」

「沒理由啊,草兒,這扯到那去了啊,越說越離譜了。可能煩爺真的有什麼要事,所以才不得已買掉魔煩茶樓了。」清蓮看著草兒,道出自己的理解。

「那提起花花父母,說什麼對不起她們家是咋回事啊?難道說,花花父母是煩爺害死了,所以他才會那麼關注花花啊?」草兒抑忍不住,將心里疑團全都吐了出來。

花花像觸電般,張大的眼看著草兒,傻傻發呆。看來,自己一直來對父母的事就很奇怪,原來真的這里邊還有故事。只是,會是什麼呢?

「花花,草兒就會亂神經,這怎麼可能啊?以後有機會遇到再問清楚吧。」說完,清蓮給了草兒一個眼色,拉著她坐了下去。

花花內心微微顫抖,想對著她們笑,但那笑容卻泛出苦澀,任誰也能看得了出來。對著窗外漸漸熄滅的燈火,花花抽出銀簫,吹了起來。

心間許多的不解、疑團,問題混在輕靈的簫音之中,越飄越遠,直到天界盡處。「爸,媽,你們听得到女兒月娥的話嗎?如果听得到,就請給我清晰的答案吧。」

眼間一顆燦爛的星星,劃過夜空。或許它正好把花花心里的話听到,正撒往天國里她的父母听。因為,流星總是會實現人們的願望,不是嗎?

清蓮與草兒默默陪著她,直到三更鼓過,才勸其上床休息。只是,有事在心,她們怎能成眠?唯迷迷糊糊直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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