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也不能在此時放棄希望啊。花花提起精神,搖了搖草兒的胳膊,再拍拍清蓮的肩膀。
「不是還有一樣沒試嗎」,對于花花的笑容,草兒卻皺起了眉頭,氣餒地說道︰「我看也是沒用的,不試也罷。」
「還是試一下吧。」花花瞟了草兒一眼,看著清蓮。嗯,清蓮無精打采地點了點頭,隨即三人繼續研究而去。
沒想到,這最後一試,竟然成功了。琉璃火光下,玉煙嘴的玉嘴頭處,顯出暗黑之色,分明是一張紙夾放其玉中。不由她們暗嘆當時做這把煙嘴者的功力。
三人想了好久,既然此玉煙嘴如此重要,再這麼帶在身邊上京,難保會發生意外。可此秘密,又不能不隨手帶著那怎麼好啊。
「莊主,既然此玉嘴能將紙片放入其中,也必能取出來。只是,需要時間好好再研究。但如果取出,又將如此,莊主,你也要做出個萬全之法才行。」
清蓮點了點頭,舉起煙嘴,轉動細觀。原來模糊的思緒,也漸漸有了清晰的輪廓。
夜風駘蕩,漫無目的在院內走著,然後又坐下去,觀賞著莊園景致,映入眼簾的新月,依然飽滿白輝。
「莊主,你說花花怎麼了,在院里逛什麼啊。煙嘴的秘密,不是已經解開了嘛。」草兒看著花花的影子,幽幽地說了起來。
「隨她吧,她的心事隨著煩爺的離去,越積越重。如果解不開,她就永遠如此了。」
那該死的煩爺,自己走了,倒把這麼重的包袱留給花花一人背。日後,他還會出現向花花道明嗎?否則花花的日子怎麼過啊。
這時,一團烏雲隱沒了月亮的清輝,花花觸景傷情。慢慢抬起手,將銀簫遞到唇邊,幽幽的曲韻飄然而出。輕柔中夾著絲絲憂傷,清越中透出淡淡寒意。
忽然,傳來另一個聲音,仍是簫音,配合著花花的曲調,輾轉縈繞,時隱時現。
清蓮與草兒尋著聲音望去,竟然是端坐在門房梁頂的安魔在吹奏。兩人張大著嘴,不可思議,望了彼此一眼。
花花也看到了合音之人,轉而簫音驟然急起,似煙鎖重樓,四處飄散;漸而又楊柳清風,拂人臉龐。
此時,安魔的簫音不急不慢,和著花花的變化,牽制漸強。
花花瞪大著眼,沒想到安魔的功力竟然與自己不相上下。不一會,她的簫音竟然被他牽制住了,慢慢的便郾旗息鼓,轉入平和。
收起銀簫,花花走近門房,提起內力一躍,也上到房頂,坐在安魔的旁邊。
安魔對她點頭微笑,花花也禮貌地回了一禮。
「安先生,簫功不錯啊。花花真的佩服得很。」
「花花姑娘謙虛了,莫不是怪在下剛才掃興了吧。」
「不是,不是,安先生的確吹得好,否則我也不至少招架不住了。」花花笑意嫣然,毫無悻悻之念。
「那姑娘的話是討我開心了,我的只是小有所成。姑娘你,剛才也沒有盡心吹奏,不是嗎」
花花只好再作一笑,換作別的話題。「先生的武學造詣很深,從剛才的簫音中,就只窺出一二。像你這樣的高手,怎麼願意委身于魔力山莊當一個看門人呢?」
安魔那能听不出花花此話中的意思。笑笑回道︰「不敢說什麼武學,只是從小略練過一些雜家功夫,強身壯體罷了。」
頓了一會,繼續言道︰「至少說到委身山莊,那倒沒有什麼委屈可說的。對我來說,自由隨意地選擇自己想做的事做,就是最快樂的事情。」
「哦?是當看門人讓你快樂,還是指來我們山莊讓你快樂呢?」花花緊緊逼問,安魔臨懷不亂答道︰「兩者皆是。花花姑娘,我知道你想問的是什麼。雖然我無法給你明確的答復,但我可以明白地告訴你,我對山莊沒有惡意,且已經慢慢喜歡上這里的一切。」
沉默了一會,花花報以一個笑容,站了起來,對他說︰「我相信你,從你的簫音中,可以听得出來。」一躍而下,走回清蓮河畔。
安魔躺落瓦片之上,枕著雙手,望著那扇窗戶,默默無語。
未上至閣樓,清蓮與草兒的聲音已經傳來。「花花,與那廝聊什麼了啊,該不會是合成知音了吧。」「對啊,否則兩人怎麼聊那麼久啊。」哈哈幾聲大笑。
「你們想到那了啊,我也沒想到他也會吹簫,且還如此之好。所以借此機會,也想套一些話而已。」
「那有什麼收獲嗎?」清蓮急急拉著花花的衣袖,眼神焦慮地問著。
花花搖了搖︰「沒問到什麼,但他告訴我,他對山莊沒有惡意。」
「能相信嗎,他的話。誰都會這麼講的了。」草兒瞅了窗戶一眼,恨恨地講。
「我想,應該是真話的吧。從他的簫音,還有說話時的眼神,可以看出。」
「天啊,花花,看來你的對面相之道還高于我啊。我怎麼就沒有看出此人會是好人啊。」
「這關面相什麼事啊,草兒又亂扯一通。你不信,就自己測去,省得在這怨氣積集。」花花甩了一下手,坐到銅鏡前,卸下頭上的飾物。
「早測晚測,我都會拿他來測一下的。如果梅師傅不是千萬聲交代說‘猜心卦’只能在緊急關頭用,我早就拿他開卦了。」
「草兒,氣話歸氣話,此‘猜心卦’能不用就別用。我也知道,此卦法一生只能用八次,且耗損過大,會折你的壽的。」清蓮拉著草兒,關心地告誡她。
「莊主,我自然知道此卦的道理。但安魔此人,有關于我們山莊的命運,所以也算是緊急之時了。放心吧,我不會沖動就運氣作卦的。」
清蓮點了點頭,欣慰地坐回椅子之上,輕啜茶水。
望了望已經卸妝完畢的花花,草兒似想起什麼似的。對她說︰「花花,我的那綠墜子掉了一只了。」
「就是你最愛的那雙耳環?」花花側過身,問了問。
「是啊,就是前幾天,不知掉在那了。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
「那就算了唄,一個耳環,那有那麼容易找得到啊。」
草兒撅了撅嘴,沒再作答。想著那可是我最愛的啊,是夫人送給我的。這樣就掉了,那能不心痛啊。
嘆了嘆氣,又走到窗戶前,想借夜風,吹走此時的郁悶。
「今晚你值班嗎,草兒」。
「才不是呢,今晚是林總管。」草兒邊應,邊望著安魔的身影。
「那你呆在那干嘛啊,還不上床休息,明天還有要事的。」哦,草兒應了一聲,關上窗門,退到床邊,月兌下外衣躺了下去。
山莊,夜晚很是安靜,除了夜風吹動樹葉發出聲響,就是那鳴叫的蟬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