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中間有塊頗大的空地,空地兩邊站著幾名小道士,為首的是一身披墨紗的老道士,中間擺著祭壇,見公主駕到,空地上的人盡皆跪下。
安平讓眾人起身,對中間那身披墨紗的年長道士問道︰「道長可準備好了?」
墨紗道士躬身回道︰「已經準備妥當,只等時辰到了便可起壇作法。」
「還要多少時辰?」
「只等天狗食月貧道便可施法。」
「好啊,孤就等到天狗食月。」
「殿下啊,不可不可,這天狗食月乃是大忌,如果此時招出鬼魅臣恐怕對公主殿下鳳體違和啊!」有大臣在反對,隨後也傳起一片附和的聲音。
安平轉身向眾人望去,目光冷峻,眾人不禁打了個寒顫,誰也不敢再開口了。「這御膳房乃後宮基本,幾十年來從沒有出過任何事。如今鬧得宮中人人自危,若是今夜不弄個清楚,太後,皇上,孤以及後宮的娘娘、嬪妃如何安心?」
「啟稟公主,時辰到了。」墨紗道士在向安平稟告。
「好,請道長作法。」
墨沙道士躬身領命後對著小道士手一揮,四個小道士紛紛搶站在祭壇四角,合手豎掌開始念咒。墨紗道士站在祭壇前點亮蠟燭後,拿起朱筆,攤開黃紙就開始畫符。符畫完後他拿起桃木劍刺去,把符穿在了劍上,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口里噴出一團火點亮了祭壇上最大的一根蠟燭,然後墨紗道士開始念咒並且坐跳右跳的舞劍。陰暗的燭光下,四周喃喃有聲的咒語,他的身影更顯得魑魅魍魎,撲朔迷離。
墨紗道士跳了一會兒後坐了下來,捏了個劍訣,口中念起咒語,身子搖晃不定,頭上也開始冒汗。過了一會兒,墨紗道士一躍而起,手里桃木劍一揮,挑起中間大燭的燈芯回劍迅速的點亮腳底的七盞排列天罡陣行的小燈,大喝一聲︰「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嗚,嗚,嗚……」不知道哪里突然傳起一陣詭異的哭泣聲,令人毛骨悚然。
「來了,來了。」有人開始小聲的叫著,眾人慌亂起來。
「鬼魅錢守義听令,你有何冤屈可當眾道來,公主殿下在此可為你做主。」那道士停止了舞劍,對天大聲呼喚錢守義的鬼魂。
「嗚,嗚,嗚……」我也听的清楚,確是個太監哭泣的聲音
因為太監與旁人不同,平日里說話聲音界于男子和女人之間,眼下這哭聲確是個太監的聲音,只是說不清楚到底是不是錢守義,這哭聲來的詭異,飄蕩在御膳房周圍,說不清楚到底來自哪兒,我只覺得自己腦袋開始充血膨脹,心髒都快要跳出來了。「咚」,旁邊有人已經被嚇的暈了過去。
安平倒是很鎮定,她站了出來大聲道︰「錢守義,你有何冤情盡可說出,孤必定為你做主,讓你早日超度。」見她如此鎮定,我心里暗暗佩服安平的膽量,大概她是金枝玉葉吧,真的一點害怕的樣子都沒有。
「嗚,嗚,嗚……」只有哭聲,沒有任何回答的聲音。
「錢守義,錢守義,你有何冤情可告訴哀家,哀家必定為你做主。」安平又在呼喚錢守義的鬼魂了。
「那是什麼,那是什麼?」人群里不知道誰叫了起來,順著人群的眼光我定神看去,幾丈外御膳房牆角的花叢中間隱隱泛著綠光。
「是字,上面有字。」「咚」又有人被嚇暈倒在了地上。
花叢中間確是有字,仔細看去,中間隱隱現著「東宮」二字。眾人在安平的率領下膽戰心驚慢慢地向花叢走去要看個清楚。忽然花叢中間起火,眾人心理再也承受不起,顧不得禮儀,一哄而退。我拉起安平在趙憲的護衛下跟著退了出去。慌亂中,我四處尋找尹蒔,他雖然也隨著眾人退去,但是臉上寫著擔憂,不是恐懼。見我望向他,他努力地對我一笑,示意要我放心。而我知道,花叢里的‘東宮’二字意在指他,難道真的有鬼魅?